“沈姑娘,莫要緊張,我不是懷疑你,是需要了解一些日常的事情,就是…,簡單說吧,娘娘在發(fā)病前半個月內(nèi),是否被蚊子叮咬過,還有十九皇子,是否被叮咬過!”
擺了擺手,古瑞勛趕忙寬慰了一句,直接問道。
目中的緊張頓時散去,沈緹玲微微松了一口氣,跟著,凝眉沉思了片刻:
“的確是被叮咬過,應(yīng)該是在發(fā)病前十天時的夜晚!”
微微一愣,古瑞勛沒想到對方記得如此清楚,下意識道:
“你,你記得如此準確?!”
苦笑一下,沈緹玲嘆息道:
“唉,娘娘從小就怕蚊子叮咬,在宮中便一直使用驅(qū)蚊草熏香,這么多年了,從未被叮咬過一次!
而那天,因為熏香被一個笨丫頭給弄濕了;
她卻又擔心受責罰,便偷偷弄了個假香來替代;
自然是沒有驅(qū)蚊效果,讓娘娘的胳膊被叮了一個大包,一夜都沒有休息好;
如此,我等自然是被臭罵了一頓,這才揪出了這個丫頭,將其重責了一頓才解恨。
所以,奴婢才記得清楚!”
“原來如此!”
點點頭,古瑞勛跟著道:
“那十九殿下呢?也是當天被叮咬的嗎?”
“殿下倒是叮咬的次數(shù)多了,當然,那天也沒能避免,也被叮了一個大包,同樣沒有睡好,所以,娘娘才發(fā)了那么大的火,給那個丫頭杖刑罰五下!
娘娘平時可是十分寬仁的,很少如此責罰下人的,也是那死丫頭咎由自?。 ?p> 說著,沈緹玲恨恨的咬了咬牙,一副余氣未消的模樣。
“咳,咳,那丫頭的事情,先放在一邊!”
干咳兩聲,古瑞勛打斷了這個總喜歡跑題的小丫頭,追問道:
“除了娘娘與十九殿下,當晚可還有別人被叮咬了?”
“有啊,這里附近水澤不少,蚊子多,大家經(jīng)常被叮咬,那晚,我也被叮了,就是我修武,皮實,沒有多少感覺,睡得還算踏實!”
“哦?那你們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嗎?”
皺了皺古瑞勛疑惑道。
按照瘧疾的潛伏期來算,這么長時間了,這些人,也該發(fā)病了呀!
“呃?沒,沒有呀?大家都好好的呀…,古,古師,你,你的意思是,這,這疫病,是蚊子叮咬造成的?!”
愕然了一下,沈緹玲登時反應(yīng)過來,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看著對方一臉緊張的模樣,古瑞勛擺了擺手:
“的確應(yīng)該是蚊子叮咬造成的,但,時間這么久了,早就過了疾病的發(fā)作時間了,你們,應(yīng)該沒有被傳染上才是!”
“確,確定?”
“放心吧!確定!”
笑著點點頭,古瑞勛這點兒醫(yī)學(xué)常識,還是記得清楚的。
微微松了一口氣,沈緹玲輕輕拍了拍胸口,凸顯出來的雄偉,讓古瑞勛下意識的轉(zhuǎn)過了頭去。
咱是正人君子,非禮勿視!
嗯,得有六的平方吧,嗯還是第四個英文字母的!
“古師,您,您確定是蚊子叮咬造成的?!”
旁邊,齊太醫(yī)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作為太醫(yī),他對這句話的意思,十分的清楚!
若是古瑞勛說的沒錯,那這種疫病,很可能已經(jīng)散播了開來,只是他們還尚未發(fā)作而已!
這,可是大疫呀??!
擺手制止了對方的話語,古瑞勛還需要再確定一下才行。
他看向沈緹玲,繼續(xù)道:
“玲兒,娘娘以前身體如何?
是否出現(xiàn)過右上腹…,呃,就是這個位置,這個位置的脹痛,還有……”
連比劃帶說,他將幾種容易混淆的疾病病史、癥狀、體征挨個詢問了一遍。
然后,得到的答案,全都是否定的。
如此,只差驗血了,就能徹底確診了。
當然,這是不現(xiàn)實的。
所以,按照現(xiàn)在九成九把握的水準,他也可以進行‘診斷性治療’了。
若是那金雞納樹皮的藥湯管事兒,就不用再多想了,就是瘧疾!
“怎么樣?古師,是否能夠肯定了?”
緊張的看著古瑞勛,齊太醫(yī)心都提起來了。
“九成以上的把握吧!”
點點頭,古瑞勛稍稍謙虛了一點兒。
“呃?!”
駭然失聲,齊太醫(yī)面色大變。
在他看來,九成的把握,就是確診了,這,這還真是大疫呀!
一把抓住古瑞勛的衣衫,齊太醫(yī)顫聲道:
“那,那該如何預(yù)防,我,我們準備的這些防疫手段,卻是防不住蚊蠅的呀!”
“齊老,莫要緊張,你們這手段已經(jīng)足夠了,這屋里的味道,蚊子是不可能進來的!
只要蚊子沒有吸到甄妃娘娘與十九皇子的血液,這病就傳不出去,放心吧!”
“可,可是之前又是如何傳給娘娘與殿下的呢?”
“這…,我也有些疑惑,第一個傳染源去了哪里?按理說,蚊子的吸血習(xí)慣,是一晚上六七次的呀,可是,才叮了娘娘一個包,殿下一個包,這有些不合常理的!”
“呃?古,古師連蚊蚋習(xí)性都懂?!”
一臉的驚訝,齊太醫(yī)略帶崇拜的看著古瑞勛。
“略懂,略懂而已!”
謙虛一句,古瑞勛暗道說禿嚕嘴了!
這是他上學(xué)時,在學(xué)習(xí)瘧疾這一課時,隨手檢索的資料,記得還算清楚,剛剛便順嘴說了出來。
“厲害,厲害!那,那到底是什么情況,是否有其他人會感染呢?”
翹了翹大拇指,齊太醫(yī)感覺自己的認知都被刷新了,趕忙繼續(xù)求教。
“我也奇怪,照理說沒再叮兩位貴人的話,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遭殃的呀!
對了,玲兒,那晚可有侍女陪在房間當中,同樣被叮咬呀?”
話說一半,古瑞勛又看向沈緹玲。
聽到了之前的話語,沈緹玲再次緊張起來:
“有,有的,就是女婢與另外五個姐妹,都,都是娘娘親近侍女,除非侍寢,否則,都是奴婢幾人陪在房間當中的!
我,被叮了好幾個包的,她們也是,只是,她不修武,皮嫩,她跟娘娘與殿下一樣,都沒睡好!
我,我們….”
“放心吧,已經(jīng)過了‘潛伏期’,你們只要沒有發(fā)作跟娘娘、殿下相似的病癥,就沒事!”
寬慰了對方一句,古瑞勛最后一個懷疑也被消除了。
也是對方的話語提醒了他!
武者、或者武修,是否可以抵抗瘧疾呢?
如此,那些被叮咬之人,若恰好是武道修煉者,便有可能沒有被傳染上,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只有甄妃與十九殿下發(fā)病了。
但是,這丫頭也說了,還有五個侍女,并非武道修煉者的,同樣被叮咬的不輕,卻是沒有發(fā)病,這種幾率實在是太罕見了。
聽到這里,齊太醫(yī)大概明白了過來,皺著眉頭疑惑道:
“古師,這,這倒是怎么回事?莫非,這診斷?”
看了對方一眼,古瑞勛輕輕搖頭:
“我有九成的把握,應(yīng)該不會錯,也許是趕巧了吧!還是先給娘娘治療吧!”
皺了皺眉頭,齊太醫(yī)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起來:
這位,不會是個大忽悠吧?
不行,不能任其胡來,萬一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設(shè)想!
必須的盡快通知劉署令!
想到這里,他借口去看看那些東西準備的怎么樣了,便先出去了。
看了看娘娘與殿下的狀態(tài),還算勉強,古瑞勛也就沒有強留對方,轉(zhuǎn)而對著沈緹玲吩咐道:
“你去讓人弄些硝石粉過來,還有幾大缸水,我有用!
對了,娘娘能喝酒嗎,不會出現(xiàn)惡心嘔吐什么的吧?”
轉(zhuǎn)折有些快,沈緹玲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本能道:“娘娘千杯不倒的!”
“那就好,那就好!”
笑著點點頭,他從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個皮袋,交在對方手中:
“這是極烈的酒,娘娘一會兒要是冒大汗,將此酒倒在干布巾上,輕輕擦拭其腋下、大腿根,就是這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