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中,古瑞勛只見骨瘦如柴的小家伙,一邊抽搐,一邊嘔吐,樣子極為恐怖。
不用檢查,他就判斷出來,這孩子是高熱驚厥加上電解質(zhì)紊亂導致的。
不等別人開口催促,他立刻指揮沈緹玲給皇子殿下戴上冰帽,并讓歐陽雪將之前準備的東西,取過來。
冰帽非常有效,皇子的抽搐,漸漸緩解,嘔吐逐漸減緩。
等歐陽雪回來時,皇子基本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
簡單的看了看,皇子太小,血管太細,加上脫水,已經(jīng)凹陷,不好在穿刺了。
他沒有辦法,只能在額頭上下功夫。
十分感謝實習時兒科帶教老師,讓他親自練習過小兒輸液。
找準了血管,將細小的羽毛根管刺了進去,暗紅的血液,緩慢向外流淌,血壓已經(jīng)非常低了。
接上竹筒制成的注射器,他將準備好的鹽水,緩緩推注了進去。
足足一刻鐘,才將這一竹筒的鹽水全部推注完成,皇子殿下的氣息,也徹底穩(wěn)定了下來。
孩子的治療就是這樣,立竿見影。
被古瑞勛的操作,弄得有些緊張的苗羅海,見到曾外孫呼吸平穩(wěn)了起來,目中閃過驚喜之色。
這位‘萬年大宗’的弟子,果然有兩下子呀!
再次檢查了一下二人的狀態(tài),還算平穩(wěn),古瑞勛讓歐陽雪將炭火上依舊熱著的藥湯,端了過來。
借助竹筒,將藥湯給兩人緩慢灌入,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就等著效果了。
若是快的話,傍晚時分,應(yīng)該就能初步見效了。
長長吐出一口氣,古瑞勛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稍微酸澀的肢體。
“這…,古師,這算是好了?”
見到古瑞勛這番做派,苗羅海急切道。
點點頭,古瑞勛沉聲道:
“還需連續(xù)服藥幾天,直到寒熱表征徹底消失,才算徹底治好!
不過,此法也不是完全之策,尚有殘留的可能,但對身體的影響,已經(jīng)很小了;
回頭,等回到了京城,我還需重新研制一種新藥,應(yīng)該就可以徹底去根了!
現(xiàn)在,只需等待便好,晚飯后,再來看看吧!”
說完,他沖著苗羅海一笑,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
這一路的奔波,加上剛剛一番‘急救’,他終究是有些累了。
聽到了古瑞勛話語,苗羅海眼前一亮,趕忙道:
“走吧,老夫給你們準備專門的房間休息,古師辛苦了!”
笑著點頭,古瑞勛沒有推辭:
“多謝國公大人了!”
“呵呵,小友太客氣了,走走走,先吃些東西,府上已經(jīng)備好了宴席!”
“國公大人太客氣了!”
“小友才客氣,不要總是國公國公的,不嫌棄的話,稱呼一聲苗伯便是!”
“這……,恭敬不如從命,苗老!”
大爺,您可是陛下的爺爺輩,我叫你苗伯,豈不是成了陛下的長輩,呵呵,還是叫苗老好了。
兩人有說有笑,出了房門,向著院外走去。
等待門口的幾位太醫(yī),面面相覷:
什么情況,剛剛不是病情危重了嗎?
難道,這么短的時間,就給治過來了?!
這么神奇?
有心進去看看,卻又有些拉不下臉來,幾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尷尬,只有齊太醫(yī),匆匆進了房間,畢竟,他之前可沒將古瑞勛得罪死,還是有臉進去看看的。
很快到了不遠處的大院,古瑞勛暗暗咋舌:
不愧是國公府,剛剛甄妃的院子,就不算小了,卻還只是一個偏宅;
這住宅,比侍郎府大了數(shù)倍不止,還不得好幾十畝地!
很快便到了一個裝潢豪華的餐廳,已經(jīng)有侍女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往來其中了。
見到幾人過來,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來,對著苗羅海一禮:
“父親!”
“嗯,耘兒,這位是陛下信札上所說的古致遠,古師,剛剛救下了克兒的性命,還不見禮!”
點點頭,苗羅海介紹了一下古瑞勛。
挑了挑眉頭,中年男子趕忙一禮道:
“原來是古師,在下苗錦江,多謝古師救下了克兒的性命!”
“平海候大人客氣了,小子也是機緣巧合,恰巧知道此癥,不敢居功!”
路上已經(jīng)聽歐陽雪提點過了,古瑞勛趕忙謙虛回禮。
“呵呵,都不用客氣,一邊吃一邊聊,為了玲兒、克兒,小友一路風塵仆仆,老夫要好好敬你幾杯!”
拍了拍古瑞勛的肩膀,苗羅海笑道。
飯廳中,幾人分賓主落座,觥籌交錯,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片刻后,苗羅海還是擔心孫女與曾外孫的病情,向古瑞勛咨詢起來。
“是這樣的……”
放下酒杯,古瑞勛將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相當于告知‘家屬’了。
聽完古瑞勛的講說,苗羅海眉頭緊鎖:
“這么說,是疫癥?!”
“沒錯,的確是疫癥,但,只要控制住了傳染源,也就是娘娘與殿下,應(yīng)該就能防止疫情傳播了?!?p> 點點頭,古瑞勛沉聲道。
“那又是誰傳給玲兒與克兒的呢?”
苗錦江皺眉追問。
眉頭微皺,古瑞勛輕輕搖頭:
“這也是小子疑惑的地方,之前沒有發(fā)病的人,之后沒有其他的染病之人,著實是有些奇怪?”
“莫非診斷上出了問題?”
心直口快,苗錦江追問道。
“耘兒!”
瞪了兒子一眼,苗羅海之前可是聽見古瑞勛與幾位太醫(yī)的對話,知道這是孫女與曾外孫的救星,豈可如此無禮。
面顯尷尬之色,苗錦江給了古瑞勛一個歉然的表情。
笑著搖搖頭,古瑞勛自信道:
“雖然病史上稍有出入,但這表征卻是確定無疑,也排除了其他的病癥可能,診斷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只需等到傍晚,藥效發(fā)揮后,這效果也就可以看出來了!”
點點頭,苗羅海沉吟了一下道:
“那邊到傍晚再說!對了,小友,照你這么說,應(yīng)當還有其他的病患先出現(xiàn)才對,而且就在這附近?”
“沒錯,蚊蟲的活動范圍,一般不會超過方圓五里,這人,應(yīng)該就在方圓五里之內(nèi)!”
“哦?小友對蚊蟲也懂?!”
“呵呵,略懂,略懂而已!”
“這就簡單了,耘兒,飯后你即可派人前去探訪,務(wù)必將方圓五里內(nèi)的所有莊戶人口,全部探查一遍,若有類似玲兒、克兒情況者,立刻拿來,單獨看押!
對了,注意用驅(qū)蚊香,切莫讓其擴散開來!”
輕輕頷首,苗羅海也擔心疫情爆發(fā),對著兒子吩咐道。
“是,孩兒這就命人去探查,明日清晨,便能得到結(jié)果!”
心中急切,苗錦江立刻就行動了起來,連酒宴也不顧了。
皺了皺眉頭,苗羅海就要開口訓斥,卻是被古瑞勛打斷:
“苗老,還是讓平海候早些探查吧,免得播散開來,再想防治,就不易了!”
“也好,來,老夫再敬小友一杯,若是確認了,小友這也是救了我苗氏一族呢!”
“苗老客氣了,飲盛!”
古瑞勛這邊跟苗羅海相談甚歡,在距離莊園數(shù)里外的莊戶家中,幾個衣著樸素的莊戶,卻是一臉的沉重。
其中,一個面皮粗糙的漢子,皺眉看向下手的瘦小青年,沉聲道:
“你確定,他們弄來了神樹?”
略帶氣喘的青年,連連點頭:
“今晨剛剛運進來的,數(shù)量不少,蒙著牛皮,直到剛才,他們切削樹皮燉湯,才被小七看見,匆匆告訴了我!
據(jù)小七說,那樹皮,跟那位大師,給的神樹皮,一模一樣,不會錯的!”
上首的老者,眉頭緊鎖:
“莫非,這次來的太醫(yī),居然知道此癥?
不應(yīng)該呀!此癥只在西方諸國中的迪沙王國出現(xiàn)過,宗門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用藥人轉(zhuǎn)運回來,太醫(yī)署是如何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