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正的問題一出口,王云川不禁心里一緊。
他沒養(yǎng)貓,從沒養(yǎng)過,倒是有只貓娘正在家里看電視劇。
他怎么會問這個問題?王云川覺得自己現(xiàn)在和午后諜戰(zhàn)片里的地下黨有一拼,看似不經(jīng)心的問題拋過來,接不住便會翻天覆地。
方行正原來跟他合租那會兒一直養(yǎng)貓,他的屋里邊邊角角到處都是貓毛,搬走后打掃也打掃不干凈……
方行正戴著方框眼鏡,目光如矩。
王云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自己的黑色運動褲上沾了好些又長又輕的毛發(fā),有白的,也有灰的,灰的多,白的少。
不用想,破案了,是諾拉的毛。
大概是昨晚她梳毛時從尾巴上梳下來的,王云川在那個位置上坐過,沾了一褲子毛。
冷靜,冷靜,明白方行正為什么問他這個問題后,王云川就有了對策。
“上回去貓咖里帶的,陰魂不散?!蓖踉拼ò戳讼麻_機鍵。
“我說呢,我還說你要養(yǎng)貓怎么不問問我,讓我給你把把關(guān)啊?!狈叫姓f過來一個肉夾饃。
老規(guī)矩,輪流請。
“誰養(yǎng)貓啊,你們家貓老抓人,把麥芽抓的亂叫。”王云川接過肉夾饃,方行正搬走跟貓狗大戰(zhàn)有些關(guān)系。
“呃……它對我就不這樣。”
“不抓人了?不抓人你虎口上好幾道傷怎么來的?你可別跟我說是不小心?!?p> “電一。這些都是老傷口,最近可乖了,就是前兩天換毛,掉的厲害?!?p> “掉毛吃什么管用啊?營養(yǎng)膏?”諾拉的毛掉的也很厲害,王云川登上電一。
“平時多吃蛋白質(zhì)就行,季節(jié)性的,無解?!?p> “原來如此?!蓖踉拼ㄐ南牖厝ミ€得給諾拉加大用量,多吃點肉,省的家里天天下雪。
“……不對啊,你去貓咖做什么?”方行正轉(zhuǎn)過頭瞟了王云川一眼,面露狐疑。
去貓咖做什么,好問題,一般來說男人是不可能主動去貓咖的。
王云川上次去貓咖還是去相親,過程不怎么愉快,可能是這件事給他留下了關(guān)于貓咖的印象。
“去相親?!蓖踉拼ㄟx擇人馬,如實答道。
“怎么樣啊,相成了嗎?”方行正等的無聊,主動聊起來。
“別提了,我就是實在頂不住我媽催才去的?!?p> “能有多差勁?”
“不差勁啊,誰說差勁了。國企搞人事的,比我大四歲,愛好是旅游潛水?!?p> “哈哈,我懂了,聽著水就夠深的。長得好看嗎?”
“還不錯,主要是沒看清臉,坐下來沒聊兩句就走了,速度比貓見了老鼠都快。”王云川苦笑。
“……呃,你保重,咱這邊就這樣,穩(wěn)定大過天。老年人眼里沒有企事業(yè)單位工作約等于沒有工作。”方行正拍了拍王云川的肩膀。
“沒轍,做電商約等于游手好閑,我記得你媽也逼你相親,情況怎么樣?”王云川打完紅buff抓了一波下,拿個助攻。
“我碰見那個比你這個還牛逼,派出所戶籍警,剛見面笑靨如花跟真的似的……”方行正差點被抓。
“然后呢?接著說啊。”
“然后聊到工作,她突然跟我來一句你不是華威的員工啊,然后她換了張臉,反正我感覺突然就從餐廳到了審訊室,溫度都下降了?!?p> “聽著就夠曲折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媒婆是怎么想的,跟人家含糊其辭,說我是華威駐莊原市員工。好嘛,等于我掏錢請人吃飯,順便看了回變臉?!?p> “哎,節(jié)哀吧,下回先喝杯茶再說,去什么餐廳。來小龍團!”王云川打信號。
“后來我們也聊到愛好,她說愛好烘焙,我說挺好。我說沒事愛打游戲,她說沒上進心。我就奇了怪了這上進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一個月七八千在咱們這兒可以了。”
“上進心……反正看不見摸不著,不過我猜你就是一個月一萬四也是沒上進心,這東西她說了算?!?p> “當時給我氣的,我出了餐廳就想去你們家找你喝酒。后來想想明天項目就得趕著上線,得了,回家睡覺?!狈叫姓↓垐F跟人一換一,把火龍保了下來。
“下回你就當面噴一波,舒服了就好了?!蓖踉拼犃诵睦锵氲降氖橇硗庖患隆疫@哥們要是警察就好了,那能省不少事。
不過老方要是真給我來個突然襲擊,這諾拉在家還真不好辦。
尾巴好藏,可以穿裙子。耳朵怎么辦?
得給諾拉買個適合在家里戴的帽子。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家里戴帽子的,要找一頂恰如其分的帽子,即使諾拉在家里戴也不突兀。
王云川打定主意,幫方行正抓了波中,助攻。
“可以可以,殺豬刀未老啊,老王。那天我回家怎么也睡不著覺,我就想啊,掙多少個w才是夠……”方行正拿了人頭,在泉水里站著不動。
“你掙多少也不夠,別發(fā)呆。”王云川提醒道。
“大不了我心一橫,直接奔東南亞,一個月兩個w,這下該夠了吧。”方行正在攢第二個大件。
“別東南亞了,你又不是沒看新聞,不怕有命賺沒命花?”
“我知道那兒亂的厲害,聽說好些程序員到地方身份證就被扣了。”
“那你還去?”王云川拿下第二條小龍。
“去啊,轉(zhuǎn)一圈就當去散散心?!狈叫姓ド蠐炝藗€三殺。
“可以的,這把穩(wěn)了。”王云川沒注意看屏幕,他機械一般刷野,腦海中不?;叵敕叫姓f的話——東南亞、混亂、身份證。
這倒是一條路,東亞聯(lián)內(nèi)部秩序井然,普通人想丟個東西這年頭都難,大數(shù)據(jù)加信息化把小偷都淘汰了。
在東亞聯(lián)內(nèi)部想弄個身份的的確確沒有機會,而且以后只會越來越難,他沒離職之前公司跟??滴⑹泛献鬟^——隔著幾百米就能識別到個人信息,從步態(tài)識別到人臉識別,連小時候尿幾次床都能查出來。
但在東南亞,身份證就不一定是件難事,到時候可以來個曲線救國。
王云川朝著大水晶揮下最后一刀,心里有了打算。
“66666啊,最后一波野區(qū)隔墻開得真好,你這人馬跟暗凱有一拼?!狈叫姓攘丝诳Х?,不吝稱贊。
“過譽了過譽了,比不了七醬。”
“聽說當教練……”
“滴滴滴嘀……”
方行正的話被一陣電話鈴打斷。
王云川拿起手機,來電人是自己的另一個號碼,也就是諾拉打過來的。
“我接個電話。”王云川離開網(wǎng)吧一段距離才接通電話:
“喪……喪尸!”諾拉說的很急,聲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