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離灰原哀失蹤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停車場,金發(fā)青年看都沒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轉(zhuǎn)而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電話里琴酒的語氣一如既往的不耐煩,冷言質(zhì)問他發(fā)生了什么。
“皮斯科是枡山憲三吧,他暴露了。”
那邊一時無聲。
沒顧忌通話對象是什么心情,他只是語氣冷漠的在陳述事實,“有攝影師在拍影藝新聞時恰好拍到皮斯科舉槍射擊的畫面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刊登在網(wǎng)絡(luò)上了,當然如果你愿意等的話可以看明天的早報。”
“至于拍攝到這張照片的攝影師已經(jīng)被我找到打暈了,我現(xiàn)在在酒店停車場B區(qū)112號,這里還蠻適合藏人的。如果想要滅口的話還得拜托你跑一趟,畢竟我今天除了手杖什么武器也沒帶,處理起來很不方便......你也不想我殺完人走在街上被聞到血腥味吧。”
“哼,你倒是圖方便。皮斯科至今還沒有聯(lián)絡(luò),關(guān)于這件事你知道什么?”
“拿著紫色手帕的七個人作為嫌疑人被留在酒店內(nèi),貝爾摩德和皮斯科都在內(nèi)。”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舊館里有他留下的定位器,伏特加會把定位發(fā)給你,你去看看那邊的情況。如果發(fā)現(xiàn)有礙事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處理掉?!?p> 說完,琴酒直接掛斷了電話。
目的達到。
雖然劇情里沒有說,但拍到這張照片的攝影師肯定是活不成的,所以他不愧疚。
手機屏幕在黑夜里總是更刺眼一些,金發(fā)青年瞇眼,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里在公路上前進的保時捷。旁邊的街道有些熟悉,看來已經(jīng)到附近了啊。
干得漂亮,拉文。
他將一早準備好的披風蓋在身上,轉(zhuǎn)身向舊館奔去。
......
舊館酒窖里,喝下白干酒而恢復原來模樣的灰原哀穿上皮斯科丟在這里的工作服,躲在門后閉上眼做深呼吸,右手還抓著砸破的酒瓶。
江戶川剛剛告訴她,琴酒和伏特加已經(jīng)到了杯戶酒店。
老實說,她本該按計劃乖乖躲在壁爐里避免被殺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都來到它面前,自己卻站在那里遲疑了。
琴酒和伏特加是來了酒店,但別忘了,莫里亞蒂拿著的是紅色手帕,沒有嫌疑的他完全可以在離開酒店后向琴酒報告皮斯科深陷殺人風波這件事。而且按江戶川的推理,他們相互之間根本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莫里亞蒂根本不會知道酒窖這邊的事情。
這里的移動電話很可能有皮斯科的定位裝置,但是在已知老牌代號成員不在這里,而是需要幫助的前提下,過來檢查這個奇怪定位點的人究竟會是誰?
何況如果她真的從壁爐逃,只要檢查一下落灰情況就能發(fā)現(xiàn)不對。到時候如果門再被反鎖,組織的人又在上面等她自投羅網(wǎng),那才是真的甕中捉鱉吧。
【適當?shù)姆磽舨拍芨玫幕钕聛?。?p> 是聽信計劃,還是押注直覺?
灰原哀閉目屏息,專注的聽著墻外的任何響動。
噠,噠,噠......
來了,組織的氣息。
灰原哀睜開眼。
咔噠
吱呀
門被來人毫無防備的敞開,也是這一瞬間,她高高揚起的握著尖銳酒瓶的手狠狠砸下去!
這一次,她選直覺——
玻璃裂作碎鉆,和鮮血一齊飛濺。黑袍青年情急之下抬起的用來格擋的手杖承受了最大傷害,連帶著直面這一擊的那側(cè)衣料也被玻璃碎渣割破,手臂劃出血痕。
動若跳兔的少女幾乎是瞬間就側(cè)身擠出了那條窄小的縫隙,沖進了燈火通明的走廊。
這一切的發(fā)生不過瞬息之間。
待她跑開很遠時,黑袍青年仿佛才反應過來,他抬腳想追。
“喂,金發(fā)混蛋,你想干什么去?。 ?p> 他腦海里警鈴大作,身體率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向左側(cè)躲閃。
子彈擦著他的黑袍飛過,留下一道細長的裂痕。
羽田遲生站定,扶好單片眼鏡,抬頭看向不知何時追過來的黑發(fā)青年。
這種令人討厭的語氣,是kite。
而且聲音還真是耳熟,幾乎是瞬間就讓他想起來了。
伊莎貝斯號上的搭檔,【夏洛克】渡邊謙一。
年輕的公安此刻胸膛劇烈的起伏,持槍瞄準的雙手也好像在發(fā)抖,遲遲扣不下扳機。
黑袍青年扯下兜帽,露出那頭燦爛的金發(fā),暗紅的雙眼像極了干涸的血泊。他不露聲色的握住漆黑手杖,輕輕一旋,鏘的一聲,長劍出鞘,在燈下閃著森森寒光。
“手杖是劍?還真是有趣啊......”
渡邊謙一幾乎快燒待機的大腦還是做出了反應,他想起之前和組織可能相關(guān)的幾起案子。
那些被害人無一例外,都是被銳利的刀器一劍封喉。
現(xiàn)在,兇手也找到了。
“你在發(fā)燒?!?p> “哈?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不想死就請離開,在這里殺人有些麻煩,但還在接受范圍內(nèi)?!?p> 聽到這話他竟有些忍俊不禁,“你在勸我走?”
金發(fā)青年沒說什么,只是看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劍。
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我一走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抓那個小鬼了吧?!?p> 渡邊謙一深呼吸,通紅的臉加上擰在一起的雙眉,布滿血絲的雙眼像惡狼一樣將視線釘死在青年的臉上,目光銳利的仿佛能將其剜下。他狂笑著,壓下嗓子里的腥甜,忍住胸口的疼痛,扣住扳機。
“開什么大玩笑發(fā)什么假慈悲......老子他媽可是公安??!”
砰——
......
重新變回小孩的灰原哀裹著寬大的衣服站在雪地里,她雙目瞪大,呆呆望向逃出來的舊館。
剛才那是槍響嗎?
因為江戶川把眼鏡給了她,所以她能聽到渡邊警官的聲音。之前在酒窖時,她就接收到了來自渡邊謙一的通訊,不過無法回答他。
【還好嗎小鬼,你在酒窖里乖乖躲著。廢棄不用的酒窖很少,我肯定能找到你的,別怕。等我找到你,你就趕緊往外跑,聽到什么都不許回來?!?p> 【不需要為什么,你是小孩我是公安,這就夠了?!?p> 是開始交火了嗎?
她和江戶川都知道渡邊警官身上有槍,莫里亞蒂是否也帶著呢?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里面究竟是什么情況?
眼鏡在從酒窖往外鉆時磕到門框壞掉了,她和江戶川也失去了聯(lián)系。
但哪怕再好奇都不能回頭,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必須快點離開才行。
她轉(zhuǎn)頭,堅定的向無人的小巷去。
沒有穿鞋,赤腳踩在雪上很冷,很疼。
“小哀,怎么穿成這樣?”
溫暖的大手把她抱起來,她感受到背后有不一樣的觸感,很結(jié)實、很暖和。
“鶴田,爺爺?”您為什么在這里......
“好啦,不管是什么事都不用怕嘍,爺爺來啦。先上車吧,比外面暖和多了?!?p> 她抬頭望著眼角遍布皺紋的老人,搖頭,“不能去,不去?!?p> 會害你們被殺掉的。
“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你的遲生哥,小哀就乖乖睡一覺,一覺醒來就沒事嘍?!?p> “爺爺不是說過嗎,天塌下來,爺爺也替你頂著?!?p> 女孩覺得鼻間酸楚,她忽然一把抱住老人,泣不成聲。
葑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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