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來嗎?”
茶發(fā)小女孩墊腳扒在前臺,緊張又期待的盯著服務生。
服務生搖頭,“那位先生沒來?!?p> “有留消息嗎?”
“抱歉小朋友,沒有?!?p> 電視里正在持續(xù)播報萊葉山崖的黑幫火拼事件,灰原哀怔怔的看著那位名叫水無憐奈的主持人面無表情的播報死傷信息。
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
待羽田遲生從昏迷中醒來,他將目光從慘白的天花板上移開,轉(zhuǎn)向趴在床頭沉沉睡去的少年。
仍是單薄的紙片人。
虛無感囚禁了他,他艱難的抬起手,小心翼翼觸碰少年的臉,感知到柔軟的那一瞬間無聲的舒了口氣。
眼睛和感知究竟誰在騙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要是他們就好。
“嗯……先生?”
莫蘭被這陣動作驚醒,惺忪的睡眼在察覺是床上人醒來的瞬間立馬瞪得溜圓,極富神采。
驚喜之色溢于言表。
“您先躺著,醫(yī)生說您這回傷的得較重,需要休息……我去找鶴田先生來!”
不等羽田遲生說什么,那孩子就跑出了病房。很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房門再度被打開。
安室透與鶴田徹幾乎是前后腳沖進來,后者手中還拿著一卷干凈的繃帶,快速遞到他手中。
“謝謝您。”
羽田遲生失笑,但他此刻實在沒什么力氣去做纏眼睛這種繁瑣的事情,只好閉上眼睛和他們交談。
他并不渴,可能是原身出來過。就是不知道面前這幾位是否都已經(jīng)知曉了這件事。
“現(xiàn)在幾時了?”
“老板你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p> 羽田遲生頓時松了口氣。
沒被發(fā)現(xiàn)。
“所以,這里是哪兒?”
“組織的醫(yī)療室?!?p> 白發(fā)青年披著白大褂,手拿病歷本推門而入,他掃視一番屋子,推正鼻梁上的金邊眼鏡,“真沒想到你還能醒過來,我都做好向上面匯報噩耗的準備了?!?p> 安室透正想說什么,卻被對方毫不客氣的打斷,“波本是吧,朗姆剛才找你要工作匯報,就現(xiàn)在。”
他一噎,重新?lián)Q上波本臉,不耐煩的離開。
房間里就剩下四人。
白發(fā)青年先替羽田遲生做了個檢查,填好病歷后沒忍住開口,“恢復的不錯,過幾天就能出院,你真的是從萊葉山崖上跳下來的?哦,我是孟買藍寶石,接先生的命令中途做攔截帶你到這里來。”
對于自己從百米高的萊葉山崖上跳到瀑布水潭里大難不死這件事羽田遲生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回給對方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謝謝?!?p> “不客氣,先生說你醒來恢復的差不多后記得給他回個電話。”青年將一部手機遞給他,然后看向一旁陪護的兩人,“走吧,我叮囑你們一些注意事項?!?p> 這是有趕人的意思了。
一老一少對視,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乖乖跟著往外去。
最終只剩病人。
歇了片刻,覺得自己成功喘過氣后,羽田遲生決定打個電話給那位,手機上面有存號碼,他只需要按下?lián)芡ㄦI就行了。
接通沒讓他等很久,速度一如既然地快,只不過這次的問候?qū)ο髤s改了。
“怎么了,慎?”
“先生,是某?!?p> 這附近幾個都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偽裝就沒那么重要了。
“是你啊,看樣子慎那孩子是把手機給你了,我還以為他有什么事要匯報呢。如何,身體還好嗎?”
“算是勉強活著吧?”
“聽到你墜崖的消息可把我擔心壞了。朗姆后來派人檢查了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任務失敗的主要問題出在愛爾蘭偵查不利上,已經(jīng)罰過了?!?p> “失敗了?”
羽田遲生覺得有些糟心。
首先,不管最初動機是什么,他忙前忙后那么久差點命都搭上;其次,他雖然不是強迫癥,但這履歷屬實太難看了!
“他失敗了,你可沒有,撤離途中那三枚炸彈炸死FBI十數(shù)人。雖然行動被阻攔,但他們這回的犧牲大的離譜。以小換大,不虧?!?p> 電話那邊的人溫柔安慰著。
“實際上,你還能撥出這通電話,就是奇跡送給我最好的饋贈?!?p> 他沉默不語。
這句話里的關心甚至不加隱藏。羽田遲生并不明白為什么那位先生會對他青睞有加,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逐漸離不開這份來自身邊人的溫柔。
這份溫暖一次又一次的包圍他,讓那顆早已沉寂的心再度跳動。
其實就像院長說的,他是個容易患得患失的膽小鬼。
“某想,晉升代號成員?!?p> 聽到這話那位先生先是一怔,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剛剛寫出來的針對那孩子作為外圍成員的保護措施,突然覺得有些荒謬。
“親愛的孩子,首先你需要靜養(yǎng),其次如果是為了復仇而選擇晉升,我會拒絕你。”
滿懷恨意,在這片黑暗中走不遠。只會被它吞沒,尸骨無存。
“某不可能不對他們懷有恨意,某只是覺得,是時候該向前了?!?p> 他不想再經(jīng)歷第三次絕望。
與此同時,身處東野宅的朗姆被這一句外放驚得險些把手中正在攪拌的紅茶潑出去。
他震驚的望著男人,張開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又咽了回去。
一瞬間的錯愕很快被溫柔與懷念撥開,男人笑著擺弄著自己的長發(fā),“這是飛蛾撲火?!?p> “某心甘情愿。”
【我心甘情愿。】
“那么,某需要經(jīng)歷什么考核?記得曾經(jīng)您說有狙擊槍……”
電話那頭的青年還在試探。
“不用,那些考核已經(jīng)無關緊要,單就在撤退路上炸死十數(shù)名FBI的功績已經(jīng)足夠你晉升。遲生依舊是保持本心的好孩子,這點真的讓我非常開心?!?p> 男人將手機捧到面前,開口有如甘雨柔風,“歡迎來到烏鴉軍團,感謝你,里卡爾?!?p> “我是烏丸時三,烏鴉軍團的二代首領。當然,如果不喜歡這個略顯潦草的名字,你也可以在無人的時候喚我清梶先生。”
“名字可能有些多,但我相信遲生可以分清該如何稱呼。莫蘭那孩子可以交給你嗎,他如今也是代號成員了?!?p> “那孩子也?”
“八百碼的準頭在組織里太少見了,也就幾個能達到標準。三天前波本匯報交上來時我正和琴酒通訊,那孩子就直接開口說他愿意為莫蘭擔保晉升。這件事我同樣征求了莫蘭的意見,他說愿意。”
說到這里清梶又忍不住笑起來,他從床上起來走到書房,拉開椅子坐在打字機前開始記錄。
“你知道他選擇了什么做代號嗎?溫莎威士忌。”
“威士忌?”
“對的,我告訴他威士忌分類實際是針對某些特定人物的,不太安全。他卻堅定的選擇溫莎威士忌,怎么勸都不回頭?!?p> “你絕對猜不到理由。”
賣夠了關子,清梶閉上眼。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似懷念又似苦澀。
“說來實在慚愧,如果早些知道你與那孩子并非一人,我就該給你換掉那個早先約定的代號。”
“他說溫莎威士忌像你。”
“口感順滑平衡,融匯了鮮花和水果蜂蜜的口味,回味有香草和微量和黑莓味,細品時絲絲辛辣又浮現(xiàn)。像你,像你給他的感覺?!?p> “金琥珀色像你,像你那雙漂亮驚艷的眼睛。他說,如果你的眼疾注定你沒辦法好好欣賞這個世界,他就來做你的眼睛?!?p> 【Project Silver Bullet is in motion.】
【…】
【Sinner reborn in Reichenbach, he says,“Hello, world.“】
【W(wǎng)e will not surrender before the game ends.】
【The Reichenbach file book, over.】
葑蕭君
這里是萊辛巴赫。 有人在這里死去, 有人在這里新生; 有人在神的厭倦中離開, 有人在神的偏愛下歸來。 這里又不是萊辛巴赫。 有人在這里迷失, 有人在這里覺醒; 有人在神的寵愛中張狂肆意, 有人在神的威勢下分庭抗禮。 萊辛巴赫是結(jié)尾,也是起始,檔案書記錄他們的選擇,由你我見證。 畢竟神和人的故事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