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手煙有害健康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糖覺得自己接下來的一切行為和選擇都是在謀害張顏和李炬。
因為他們都對于現(xiàn)在的危機一無所知，卻理應(yīng)擁有最基本的知情權(quán)。
一個人正在低眉順目地畫畫，一人在以心火煉毒藥成丹，都非常專注和安靜。
對于這兩人，姜糖自然是都不熟悉的，也談不上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
若是從兩個人之中硬選一個出來，姜糖憑著個人傾向可能會選張顏，但這并不足以成為做出選擇的依據(jù)和理由。
“我要是個真神經(jīng)病，或許這個時候就會說‘都怪我救不了你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用，安心吧為了公平，你們還是一起去死，我會記住你們的’?？晌也皇??！?p> 姜糖看了一眼張顏和李炬，即將取出破甲龍槍采取方案四。
在他心中，自己當(dāng)然只能放在第一位，所以有些決定雖然困難，但還是得去做。
他感覺戒指中的武器還沒有落在手上，就已經(jīng)重如千鈞了，它不像是指著窗外的敵人，反而是對準(zhǔn)了己方。
和此時此刻心中一樣沉重。
他還在想亂七八糟的方法，在龍槍即將刺向窗戶上的孔洞前，靈感像是閃電一般沖進了腦海，一瞬間流遍全身。
“不，我還有可用的方法……”姜糖的眼神越來越亮，靈魂思維幾乎是以超越身體極限的速度高速運轉(zhuǎn)。
所謂的頭暈和負擔(dān)感，此時全然不顧。
【其五，你意味深長地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甚是上頭……】
確認到一定程度的可行性，姜糖在窗戶邊深深呼吸來放松全身。
充滿挑戰(zhàn)的一戰(zhàn)，要來了！
“希望這把隨機野局匹配到的是個漂亮姐姐，要不然我的犧牲也太大了。至少也會是連續(xù)做好幾個月噩夢的程度?！?p> 窗外，負責(zé)總攻突襲之前下毒的十號正在整理自己的各種毒藥和毒草。
這是另外的兩支五人小隊，相比于之前的一組，他們本身都是有交情的，隊長之間的關(guān)系也融洽很多，私下里也是不錯的朋友關(guān)系。
他們的關(guān)系越好，對于姜糖來說就只能是越壞的事情。
在十號毒師的身邊，一號和六號兩位隊長各自一邊，負責(zé)指揮半側(cè)的其他獵手統(tǒng)一行動。
“吹管穿透過去了嗎？”隊長們幾乎是以氣聲詢問。
“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就是吹毒煙進去?！?p> 此時的窗戶內(nèi)外光照情況正好相當(dāng)，姜糖還不知道一窗之隔外有三個魔頭在竊竊私語。窗外的獵手明明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居然有漏網(wǎng)之魚已經(jīng)靠近了他們設(shè)下的天羅地網(wǎng)邊緣。
雙方都根本不知道對面盤算的到底是什么算計。
十號首先是服下了一顆解毒丹，在特制的起煙管中點燃了劇毒的煙氣草料配方，然后吐出身體中的全部空氣，開始以大幅度封閉咽喉管的狀態(tài)吸入毒煙。
哪怕作為制毒者，進行這種程度的事情也是非常危險的，極力封閉咽喉的目的就是在此，還是希望盡量能夠減少真正入體的煙氣。
哪怕他已經(jīng)提前服用解藥了，那也只是大幅度緩解而不是完全解除，并且因為煙的膨脹流動特性，并不是不吸就能完全不入體的。
他身邊的隊長們都屏住了呼吸，并且朝著兩邊偏過頭去。
十號都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有輕微的頭暈了，但是完全不耽誤事情，他鼓起腮幫開始朝著吹管中吹氣，以均勻緩和的動作送入毒煙。
最開始的時候，他甚至覺得管子像是被什么惡鬼給堵住了一下，讓他毫無防備的第一口下去，差點被自己嘴里的毒煙給嗆住。
十號瞬間不對勁的面色差點刺激到了兩位隊長，他們幾乎都要下令行動了。
但那種感覺也就是一瞬之間就消失無蹤，連十號自己都覺得是錯覺。
“沒問題，一切正?！梢岳^續(xù)下毒。可以讓各單位準(zhǔn)備服藥和圍攻！”他說，面色冷酷無情，非常蔑視道院這些毫無生死戰(zhàn)經(jīng)驗的雛鳥們。
十號毒師胸有成竹，因為當(dāng)前使用的煙毒非常劇烈，基本上只要接觸到并且吸入體內(nèi)，就沒有能安穩(wěn)站著的人。
兩位聽過十號畫大餅的小隊長們也統(tǒng)領(lǐng)著兩邊的圍獵者，準(zhǔn)備一旦確定藥效發(fā)作，就馬上準(zhǔn)備第一時間開展快攻，不給里面的人留下任何一線機會來喘息！
所有人都提起一身力量，身型如同虎豹之勢，潛伏在窗外，像是一群準(zhǔn)備開刀的惡鬼。
然后——
一管毒煙下去，圍著各個窗戶口的圍獵者們都匯報沒有察覺情況。
兩管毒煙下去……一切正常。
五管毒煙下去……依舊無倒地的動靜。
他們甚至聽見了里面隱隱的交談聲。
“你在那干什么？”
“快來幫忙，神爐情況不是太穩(wěn)定?！?p> “別顧著自己的修行了，快過來幫我！”
窗戶外面，看不到真實情況的圍獵者們面面相覷。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如今已經(jīng)是三而竭的程度了，小隊成員們卻沒有等到預(yù)想中的號令。
“你大爺?shù)脑诟闶裁垂?？?p> “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況?。繛槭裁此麄冞€能正?；顒?？”兩位小隊長開始詢問和催促還要多久。
他們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不悅了，這種拖泥帶水的感覺非常糟糕，并且不利于隊伍的行動效率和嚴(yán)厲紀(jì)律性。
“不、不對啊……按理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夠量了才是。”十號疑惑。
他的腮幫子都開始痛了，要么就是這根吹管稍微有點堵，要么就是有惡魔有事沒事在對面用大拇指堵那么一兩下。
講道理，他覺得大概真的就是管子用久了，衛(wèi)生狀況和暢通情況堪憂。
“你到底吹了多少進去？這和計劃好的可不一樣，是不是你這藥不行啊？”小隊長們開始懷疑藥效。
“不可能！我這藥絕對值得家中常備，別說是幾個人，就算是十頭豬都要被撂倒！”
在小世界本土人這里，測試毒性的一種常見方式就是看專門飼養(yǎng)的抗毒靈豬的“臨豬圈反應(yīng)”情況并記錄分析。
有些普通的小毒甚至無法對那些不可思議的豬造成哪怕一點影響。
所以獵手們都知道，總之“毒死一頭豬”就是相當(dāng)大量的劇毒劑量。
十號毒師有點急了。
每個人的表現(xiàn)都關(guān)乎未來的發(fā)展，要是他在這場行動中不但沒有起到正面幫助的作用，反而在拖后腿拖時間，那以后他的日子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好了。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他們還好好的！”
“應(yīng)該是樓層的空間太大，量還不夠，他們當(dāng)前的位置距離我們越遠，自然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更多的藥量?！?p> 這話也不是沒道理，所以小隊長們相信了。
然而，情況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在第二十管毒煙吹進去之后，原本還有些信心的十號有點繃不住了。
于是他開始更換自己的用藥，開始逐漸大膽和激進，開始不擇手段，開始瘋狂和走火入魔……
安眠藥、麻藥、蒙漢藥、春藥、瀉藥、嘔吐藥、硬化藥……但凡是他帶在身上的，能對人類等生物起作用的，全部都用上去了。
這是一位以劇毒為主攻方向的毒師，他有的這些藥都是藥性比正常意義上放大了相當(dāng)多倍的猛藥。
這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粉末狀的，十號為了用吹毒煙的方式下毒，強行施展手段燒成了煙霧狀，也不管這之中會導(dǎo)致的毒性衰減問題，大雜燴一般全都吹進去。
作為毒師，他的功夫還不到家，但已經(jīng)夠厲害了，他不想被兩位隊長看出來這一點。
要是兩位帶隊的小隊長聯(lián)名指出他的辦事不力，那么他一直以來獲得的這些身份地位和積累又要從新開始。
那是他就算死也難以接受的事情。
而且他也相信毒藥的效果會因為個人的體質(zhì)而產(chǎn)生因人而異的結(jié)果，但只要花樣多，總有一種能適合里面的人。
“我這一套下來，還愁干不翻你們這些小崽子么……”他半是壯膽半是自信地為這種壯舉做出了總結(jié)。
“我就不信了，到這種程度，難道還有誰能抵抗不成?！?p> 小隊長看著十號毒師的臉上紅變綠，綠變藍，幾種顏色來回輪流倒轉(zhuǎn)，往自己嘴里塞的解毒藥也一顆顆忙不停。
光是看臉色，其實隊長們就應(yīng)該明白，這些藥絕對是一等一的超級劇毒。
“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到底行不行??？”一號隊長開始狐疑，逐漸失去了耐心。
六號隊長也正準(zhǔn)備開口，也就在這時，房間內(nèi)一陣明顯的躁動，像是打翻了鍋碗瓢盆一樣。
窗外的各位圍獵者們都緊繃了神經(jīng)和身體，他們意識到，機會要來了！
嘈雜的聲音晦澀不明地喊著什么，各種動靜交雜響起，然后在一切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舭察o之后，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切都透露著慌亂和措手不及。
這意味著什么，圍獵者們都已經(jīng)相當(dāng)清楚明了了。他們每個人都臉上都露出了狠辣無情的笑容，對于接下來的行動雖然依舊帶著幾乎本能的謹慎，但是明顯相對之前還是要放松很多。
等不及了的小隊長們忽視了流程中的小環(huán)節(jié)。
“等等！各位大兄弟，該吃藥了。”十號壓下身體里各種因為泄漏而暴動的毒性，以亂七八糟的藥壓制效力，此時此刻嘴角還在流血，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他成功在各位兄弟們闖禍之前攔住了這群莽夫，要說得意不得意，他是有點自豪的。
要是這群家伙們就這樣沖進去，那到時候能站著的估計只有他一個人了。
“趕緊發(fā)啊，你愣著做什么？”
“各位稍安勿躁，稍微等等，待我稍作思考和演算?！笔栭_始了短暫的沉思。
“不就是下毒嘛，怎么發(fā)解藥還要算的……”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事，眼看著馬上就要開始圍攻了，小隊長們也不糾結(jié)。
可是，事情比想象的稍微要麻煩一點點。
毒師開始分發(fā)五顏六色的藥丸，光是聞氣味就已經(jīng)足夠令人不安了。
“這些藥怎么還都不一樣的？而且有十四顆，我們這邊五個人怎么分？”接過解藥的小隊長仔細看了一眼然后傻眼。
“不——這是一個人的藥量?！倍編熇溆挠牡鼗卮?，也不知道是在自豪還是自卑。
總之，小隊長們滿足了他的某種程度上的榮耀心理。
“哈？一個人吃這么多？！你到底吹了多少種毒藥進去？”
“呃……這是第一批解藥。畢竟數(shù)量要是過多，你們一口氣也吞不下去?！倍編熡行┎缓靡馑肌?p> “第一批，吃解藥還分批次？”小隊長們傻眼了，“等下，第二批有幾顆？”
是藥三分毒，這又不是吃糖，哪怕知道是己方毒藥師配的解藥，心中感覺也不會太好。
毒藥師毒藥師，總覺得他給出來的解藥沒準(zhǔn)也可能是劇毒之物。
“總共分三批，因為不能同時服用，會相互排斥毒性——不，藥性的?！笔柺址笱艿匮陲椩捳Z中明顯存在的毒點，讓兩位小隊長面色發(fā)青。
他們決定這種焦慮還是不要傳遞給其他圍獵者，就只是沉默著將超級大量的解毒藥先發(fā)了下去。
將口味都能殺人的解藥全部吃下去后，所有圍獵者都開始蓄勢待發(fā)，就等最后的號令！
外面殺氣騰騰，窗戶里面卻自始自終是另一副詭異的畫風(fēng)。
從姜糖靠近窗戶開始就是如此。
為了確定吹管中是不是正在下毒，他時常用大拇指來捂住管口感受壓力。
直到管口冒出第一縷青色的煙霧，姜糖抱著赴死的心態(tài)將它吸進嘴里。
隨之而來的就是第一時間的服用體驗。
“很干燥，總覺得帶點大蒜味，雖然多半應(yīng)該是錯覺。希望是錯覺……不，必須是錯覺！！”
姜糖心中隱隱有不安感，心里隱隱面積也正在不斷加劇。
因為在意，所以多想，于是他心中越罵越氣。
“要死?。。∵@見鬼的人生?。。 ?p> “該死的煙從一個該死的陌生人嘴里該死地吹出來……”
“不行，我不能想下去！不能去想細節(jié)！想想那些美好而值得珍藏的仙女圖，想想我美好瑰麗的青春過往！”
再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會產(chǎn)生魔障。
對于十號毒師來說，短暫的這一輩子的下毒生涯里，最黑暗的時刻大概就是此時。正常人，無論是碰上這種事還是做出這種事情，概率都是微乎其微。
或者說此時但雙方都只有三千世界獨一份的程度。
再也不會有姜糖之外的人做出這樣離譜和糟蹋自己精神健康的事情，也再也不會有任何一位倒霉毒師不走運到十號這種程度。
大概最大的幸運也就莫過于如此，十號和姜糖可以在兩不相見的情況下合作完成這種逆天舉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我們只一窗之隔，你卻在給我下毒。并且你肯定還不知道。”姜糖胡思亂想來拯救自己最后的精神理性。
五花八門顏色的毒煙從孔口飄動而來，姜糖光是憑借本能就知道，那肯定不會是多好的體驗。
明知是劇毒，姜糖卻終究也只能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十號吹一口，姜糖吸一口。
十號吹十口，姜糖吸十口。
“這該死的有毒二手煙，太上頭了。”姜糖在心里罵，體內(nèi)的回天爐開始控制吸入的毒素不要擴散，最終都是被已經(jīng)呈現(xiàn)毒屬性狀態(tài)的仙種靈根給吸收掉。
最初的時候他對麻藥的口味還有不滿，當(dāng)毒師開始更換劇毒之后，姜糖才知道錯了。
【綠銅藤，制作安眠藥的常見原料之一?！?p> “媽呀，好苦。這是什么鬼植物的萃取液……”
【天麻，制作麻藥的常見原料之一?！?p> “要死……舌頭都要感覺不到了，糟了糟了糟了，嘴巴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感覺了，一切都像是糊的?！?p> 【銀色蛟龍血，制作大力丸的主要材料之一?！?p> “你大爺?shù)?，我現(xiàn)在就沖出去和你拼命！有沒有職業(yè)道德，居然下這種毒——呃，味道倒是還不錯，像是葡萄汁……”
剛剛在內(nèi)心抒發(fā)感想的姜糖就感覺自己身體里像是有火要往外冒，太虛回天爐全力轉(zhuǎn)動，總算是優(yōu)先將這部分毒性抽取出來，帶到了正在汲取亂七八糟毒素的靈根那里。
“好險，差點就要出事了。原來滋陰補陽到了極致也是一種劇毒……沒準(zhǔn)大補藥補到極致也同樣是要命的。”姜糖在此毒過后額頭上全是汗，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熱的。
總之，這種實用技巧他記下來了。
“媽的，什么時候才能撂倒里面這群惡鬼？？”十號感覺自己快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沾上了多少種毒?？傊米齑刀緹煹姆绞诫m然似乎是最隱蔽最強的一種無敵奪命技巧，但是對于自身的傷害也絕對不可忽視。
“他大爺?shù)摹@混蛋什么時候才算完！”姜糖也感覺自己快死了，體內(nèi)每次進入一種新的毒素，整個身體都像是在火燒般灼痛，他感覺要是沒有回天爐始終全力運轉(zhuǎn)，自己早就成骨灰了。
骨架的形狀估計都保不住。
一種種毒藥換下來，窗外的十號吹得腮幫子疼，姜糖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明明是參與者的雙方相互折磨，又都一同期盼著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
“你在那干什么？”李炬已經(jīng)度過了最危險的不穩(wěn)定階段，心火神爐有序地不斷收縮著，搏動的程度和幅度已經(jīng)降到了讓人安心的程度。
等到真正壓制成丹的地步，就真的是完成了一切。
于是他一抬頭，就看見姜糖正在鬧鬼一樣蹲在窗戶邊上，滿臉還是哭喪神色。
首先注意到情況的其實是張顏，但是張顏正在畫意境為“仙人吞云吐霧”的“仙人抽煙圖”，似乎被觀察的模型本人到底在做什么，她一點也不關(guān)心在乎。
姜糖差點被李炬這突然的一聲給嚇沒，嘴里的一口濃煙差點從鼻子里冒出來，如真如此，就算是劇毒氣體泄漏事故了。
“噓……我之前說的那群殺人兇手就在窗外。”姜糖以大拇指暫時按住吹管的口子，用手勢和口型比劃噤聲的意思。
正準(zhǔn)備吹氣的十號毫無防備地被嗆了一大口，幾乎就要沒忍住咳嗽出聲，只能硬生生地將一切都吞了下去。
“我大概是被那一聲嚇到了……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有人在窗戶后面，早就被放倒了，其他的人也不可能這樣淡定?！彼嫔n白，心中驚疑不定，但還是想明白了終究是自身的原因。
他繼續(xù)下一口吹氣，果然如同預(yù)料的那樣依舊暢通。面對小隊長們不知道是關(guān)切還是監(jiān)工的眼神，他用“我辦事你放心”的自信眼神回應(yīng)。
這一刻，他就是里面這邊的，幫助穩(wěn)住了已經(jīng)決定強攻的小隊長們。
姜糖又是比劃抹脖子動作，吐舌頭翻白眼，又是戳戳戳地指著窗外，又是加上無聲的唇語，總算是將李炬給說明白了。
李炬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干，干死這群天殺的”，被差點魂飛魄散的姜糖手腳和表情并用，又是好一番功夫，總算是安撫下來。
“外面人很多，我們得反過來埋伏他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行。”姜糖提供自己的戰(zhàn)術(shù)，希望這時候李炬不要來什么“我平生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
“他們要是確定我們都沒聲音了，就會打進來?！?p> “你偶爾說點無關(guān)的，再把這件事情想辦法悄悄告訴張顏，不要被他們外面的人注意到太大的動靜?！?p> “他們?nèi)撕芏啵绻苯訌姽ノ覀冺敳蛔。 ?p> 關(guān)于下毒的事情，姜糖根本就懶得解釋了，他只希望李炬能基本配合好這一出幾乎即興的表演。
這樣一通唇語下來，姜糖也不知道到底傳達到了多少有效信息，多少錯誤信息。他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李炬開始想辦法呼喚入魔作畫狀態(tài)的張顏。
“快來幫忙，神爐情況不是太穩(wěn)定?！?p> “別顧著自己的修行了，快過來幫我！”
這時不時的聲音十分符合姜糖的期待，好幾次窗外都停止了裊裊吹煙，都是因為李炬這么有的沒的一句話給重新救回來的。
因為沒有等到想要的預(yù)想動靜，小隊長們隱隱覺得有些不舒坦。倒是沒人覺得藥有問題，最多只是還沒有起效，或者量不夠。
試毒的豬都能撂倒的劇毒，還能搞不定幾個道院菜鳥弟子？他們死都不信。
這樣的突襲當(dāng)然是越快試實施越好，再拖下去，要是里面的人甚至都已經(jīng)去到了別的樓層都完全說不定。
他們的交談聲稍微不受控制地提高了一些，于是——
窗戶里的姜糖聽見了隱約的聲音。
“好家伙，當(dāng)我姜扒窗大人不存在是吧，等會讓你們知道厲害！”姜糖心中自語。
他開始認真傾聽，最后甚至將耳朵就貼在窗戶表面了。
他也是不知道，小隊長們強健有力的手，其實早就搭在窗戶口，總想著要破窗突襲。
如果就這么懵懵懂懂地打開的話，大概會是個充滿驚喜和驚嚇的撞個滿懷，對雙方大概都是。
趁著十號在下毒，小隊長們沒什么自覺地居然開始了作戰(zhàn)小會議。
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決定。
“重盾手去那里……”
“弓手在那里……”
小隊長們排兵布陣，得出了較為合理的萬能陣勢。
雖然仔細說來，他們其實都不確定里面到底有幾人，人員的分布又是什么情況。
總之就是以多打少的自信。
“嗯嗯，收到命令……這樣就好，保證完成任務(wù)?！苯窃谛闹蓄H有參與感地回應(yīng)著，煞有介事地點頭表示這樣很有道理。
他將那些人員分布，尤其是最重要幾人的位置都記清楚了，每一口二手煙他都沒有錯過，抽得那真是叫“連呼吸也會痛”。
“我姜糖大人，絕對是天地最強空氣凈化器，真的越想越痛，肺部好痛。”
圍獵者們已經(jīng)開始下場了，姜糖也得有應(yīng)對。
此時此刻，李炬已經(jīng)負責(zé)完了張顏同學(xué)的“新手教學(xué)引導(dǎo)”，沉迷畫畫的畫絕也知道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靈動的眼睛里，堅決取代了平時幾乎一以貫之的迷茫。
“你去那邊的窗戶，那里有個很強大的力量型戰(zhàn)士，到時候你直接把心火神爐砸出去，看我手勢數(shù)字三二一直接動手！明白沒有？”姜糖對著李炬手腳并用地比劃清楚意圖。
“毒丹呢？”
“當(dāng)然是不煉了??！這毒就是從他們那里來的，該還回去了，最好能火上澆油再激發(fā)更多力量一同丟出去——”
然后姜糖又開始安排張顏，“搬一座山，直接連窗戶和墻一起轟碎！懂了沒有？”
張顏眨眼，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后比劃出了一個“爆炸”的肢體動作，總算是完成了一次加密通話。
于是按照計劃，李炬直接踹翻了一大摞破爐子，讓它們稀里嘩啦倒下之后，全部的人都保持了詭異安靜。
“機會到了！”十號語氣中有激動，他能聽得出來，這就是最合理的展開。
獵手們心領(lǐng)神會，整裝完畢。
窗外，圍獵者們嘎嘣嘎嘣嚼完一大把詭異解毒丹藥，兩位小隊長正在整備隊伍，準(zhǔn)備統(tǒng)一口號進攻。
姜糖聽得相當(dāng)清楚。
“全體都聽號令，三，二——”兩位小隊長低聲齊齊倒數(shù)，全部的人都緊繃了身體。
“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我也想吃，讓我也吃一口吧……”姜糖胡思亂想的毛病又犯了，然后他轉(zhuǎn)過身去對著張顏和李炬，直接比出了“1”——
在關(guān)鍵時刻搶占先機的此時，連張顏的臉上都露出了認識她的人難以想象的堅定。
李炬則更是惡行惡狀，絕對不像個好人。
而姜糖，則是恨透了即將爆炸的表情。
“我去你大爺?shù)挠泻Χ譄煟。。?！讓你也嘗嘗我這條大煙槍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