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見大圣
到了主帳,在李世民的示意下李勣屏退左右,李世民這才開口。
其實也不必如此麻煩,在外的虛空中自有人戒備,這樣無非更安心罷了。
“兩界山可探查過了?”
李世民也不推脫,開門見山,他知道山下壓的東西他已經見過了。
“稟陛下,剛拿下兩界山便已經探查清楚了。”
“很好,朕來的此地的目的你也該明白吧!”
“臣明白,這邊請!”
李勣點頭,走在前面引路,很快走到主帳最里面的一個停放燭臺的案臺處。只見李勣右手一揮,一道玄妙的法印飛出,案臺猛然一頓,隨后直接陷入地面,登時地面裂開,露出一條通向地底深處的臺階。
“他就在下面!”
李勣開口,李世民當然知道“他”所指的是誰,隨即右手抬起,一團明亮而不刺眼的光團升起,而李勣已經向下走去,為李世民引路。
臺階黝黑無光,不知存在了多久,越往里越是陡峭,臺階之上青苔濕漉,不時有水滴滴落。
“滴答!”
“滴答!”
越往里聲音越清晰,也越幽靜,除了水滴聲和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音。
臺階狹窄而甬長,斜著朝下,前面李勣手舉光團,步步深入,李世民緊隨其后,一直在想這個桀驁不馴的齊天大圣到底是怎么個模樣。
終于,隨著越走越深,已不知走了多久,約摸已經深入數里,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前面一片明亮,也寬敞了起來,似與外界相同,里面別有洞天。
“此通兩界山東部山底,面朝大唐之處有一缺口,他便被壓于此處!”
前面越來越亮,李勣便收起光團,開口說道。
只見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外面郁郁蔥蔥盡是古樹花草,周圍開闊,云隱霧饒,時有胡蝶飛舞,野蜂搖曳,更添一分生機。
“此有土地一名,非我大唐封受,五方揭諦守護!”
這次李勣沒有開口,而是直接直接傳音,傳音入密,李世民聽得清清楚楚。
李世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其實在李世民剛到兩界山的時候便被五方揭諦察覺了,五方揭諦鎮(zhèn)守四方,其中金頭揭諦位于中心,掌控全局。
“唐皇正在接近猴子,是否攔下?”
這是銀頭揭諦的傳音,他鎮(zhèn)守東方,正是李世民從洞中出來的地方。
“無妨!有我佛如來法印符咒,非金蟬子轉世不可揭下!”
就這樣,五方揭諦隱于虛空,李世民越過花草一步步向前。
“又是哪個毛賊,可給爺爺帶來酒水?”
剛走幾步,便聽到一聲尖銳而不羈的狂笑,聲音很有特質,如金石相碰的錚鳴,聲音不大,卻直透人心,帶著些許沙啞,讓人一聽便牢記心底。
“大圣之銳,百年未消,大圣之威,百年猶存。”
李世民大步向前,悠悠而言,卻聽得某人心頭巨震,恍惚如夢。
“你,你認識俺老孫?”
這次聲音更加急切,激動,甚至多出點期待,而又有些自喜,狂傲也有,只是被壓了下去。
終于,在一面陡峭卻雜草叢生的山壁下,李世民看到了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只見一個滿頭草屑的猴頭露出,再定睛一瞧,正如原著所述:毛臉雷公嘴,朔腮別土星,查耳額顱闊,獠牙向外生。
其看到李世民的時候頗為激動,腦袋拼命地往外伸,毛色黯淡,盡是泥土,特別是脖頸處的巖壁更是磨得黝黑發(fā)亮。他雙手揮舞,眼眸靈動,在眼眶一直旋轉,對著李世民咧嘴一笑,猙獰可怖。
“快快快,俺老孫已經二百年沒見活人了,可有酒水鮮果,讓俺一解饞意!”
“有有有!”
李世民右手一揮,一壺御酒飛出,緊接著是紅撲撲的大桃,金燦燦的香蕉(仙人可飛,運來香蕉沒毛病吧!),看的孫悟空口水直流,心急難耐。
李世民把這些放下,沒有說話,而是找了堆草直接坐下。
而孫悟空早就急不可耐,抱著酒壺就是牛飲。左手大桃,啃的汁水四溢,右手御酒,喝的不亦樂乎。汁水酒水濺在李世民身旁李世民也不在意,呵呵一笑,就這么靜靜看著他吃喝。
看著此刻落魄的大圣,那只桀驁不馴的猴子,不肯彎腰,直面天庭,現在卻逢人便問是否有酒水,實在讓人唏噓不已。曾幾何時那個身穿黃金甲,頭戴紫金冠,沖天飛翎,腳下云靴,多么的意氣風發(fā)。紅色披風迎風飄揚,黃金如意金箍棒擎天而起,攪動風云,又是何等的威風八面。聚七圣,亂地府,鬧天宮,怒斥如來,誓與天高,又是何等的桀驁不馴。
可惜,都是一場鬧劇,一局棋盤,而那個齊天大圣不過只是這眾多棋盤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你這人不錯,待俺老孫出去,許你妖族大將,與我那猴子猴孫再伐天庭!”
孫悟空倒也豪氣,人給他以酒果,他許人于大將,還不忘出去再鬧天宮,心高桀驁可見一般。
“怎么,不信?”一看李世民傻坐著不說話,頓時惹得猴子一陣不滿,對著李世民直接一顆桃核吐出,直接砸在李世民身上,惹得孫悟空哈哈大笑,“想當年俺老孫大鬧天宮,群聚妖魔百萬之眾,十萬天兵望者逃竄,就連那凌霄寶殿也被俺老孫一棒打爛!”
孫悟空不斷述說自己以前多么威風,洋洋得意之時,頭顱高昂,仿佛忘了自己現在處境,而是四百多年前那個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齊天大圣!
“好好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李世民笑了,他就喜歡看齊天大圣孫悟空這桀驁不馴的模樣,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不服馴化,不服天地,不懼神魔,不懼威懾。
“哈哈哈,你人不錯,很對俺老孫胃口,比那些個口是心非的神仙菩薩佛祖讓人舒坦!”
孫悟空咧嘴一笑,李世民也跟著笑,沒有猜忌,沒有紛爭,心領神會。兩人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人埋頭胡吃海飲,一人坐在旁邊默默注視,兩人都沒有說話,卻勝似說了無數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