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今日兇險莫測
比武臺的東側(cè)搭建了一個觀禮臺,此時上面坐滿了文武大臣和嘉賓。
太子殷郊和王子殷洪坐身穿禮服,端端正正地坐在觀禮臺前排的正中間,兩人的左邊是丞相商容,右邊是元帥黃飛虎。
“太子,據(jù)說犬戎國的《兀鷲圖》是八品巫師施過法的法器,小畫神答應(yīng)今日出手,莫非她找到了比對方修為更高的仙人助戰(zhàn)?”
丞相商容憂心忡忡地問殷郊。
眾大臣是昨日才知道小畫神子桃要出手的消息,都感覺很驚奇,不知她的底氣何在,眾人相互打聽一番,誰也沒找到答案,所以商容想從殷郊這里打聽一下。
殷郊畢竟是太子,知道的內(nèi)情會比較多。
“丞相,本宮也不知啊。本宮問過父王,父王也語焉不詳,只說這事是馬文龍主導的,有幾分把握,但具體一些的細節(jié),父王就沒對我說了?!?p> 殷郊咧嘴苦笑,語氣頗為無奈。
他不知道,語焉不詳,其實是紂王刻意安排的。
從朱雀身上借氣運斗畫,這事非常微妙,如果斗贏了還好,可萬一輸了呢?
試想,連大商的氣運都鎮(zhèn)不住對方的一幅畫,這個消息一旦傳開,難免讓那些早就對大商江山垂涎三尺的敵人們浮想聯(lián)翩,這是很危險的事。
所以紂王要求除了孟韓莊、子桃和馬文龍之外,此事一律不得對外泄露,殷郊、殷洪、商容、黃飛虎等人就算身份尊貴,也都被蒙在鼓里。
?。?p> 眾大臣相互對望,覺得今日有點懸了。
小畫神要是不出面還好,可她出面了,如果還是輸,這對大商的文道可是很沉重的打擊啊,甚至以后大商文人在犬戎國面前都抬不起頭。
“馬文龍?他是個連一點修為都沒有的生意人啊,怎會讓他來主導這件事?”
商容吃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他一直對馬文龍很欣賞,可一碼事歸一碼事。
馬文龍的確在造紙制筆印刷術(shù)上是取得了極高的成就,他很有智慧,也很有錢,可他不是仙修啊,他居然在主導大商跟犬戎國斗法這件事,這可靠么?
今日要是輸了,不僅影響小畫神的聲譽,還影響大商的聲譽和民眾的信心,連子桃本人都有可能被迫嫁到遙遠他鄉(xiāng)。
“坦率講,本宮也是這樣的顧慮,我也對父王提了,可父王說他看好馬文龍的方法,所以本宮也不好在說什么,等會看看我堂姑姑的表現(xiàn)吧?!?p> 殷郊輕輕嘆口氣。
他口里的堂姑姑就是子桃,他今年15歲,子桃18歲,兩人相差也就三歲,可輩分在那里,殷郊就算貴為太子,也只能這么叫。
斗畫這邊有點懸了,問問李傲天比武那邊吧。
如果李傲天有把握,我們至少不會輸,打個平手也可以接受了……商容趕緊回頭找忍盈和忍雪。
忍仙門師徒三人此時坐在觀禮臺的第三排,這是趙墨幫她們爭取到的座席。
趙墨向商容提出,商容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因為這師徒三人各有資格。
忍盈姐妹倆是李傲天的左膀右臂,被民間譽為雙胞胎女俠,屬于局中人,邀請她們觀看李傲天決戰(zhàn),合情合理。
忍仙門門主隱忍仙人,那日跟虬須陀大戰(zhàn)一場,為大商的榮譽身負重傷,如今命是保住了,卻修為盡失,算是大商的盟友,被邀請到觀禮臺上觀戰(zhàn),很合理。
“兩位女俠,李大俠今日有把握取勝么?”
商容滿懷希望地問道。
“回丞相,這幾日我們也沒見過李大俠,不知他準備得如何。”
姐姐忍盈如實回答。
“什么?你們這幾日都沒見過李傲天?”
“是啊,我們曾經(jīng)用秘術(shù)找過他,但他并沒有回應(yīng)我們,我們只好作罷,或許他正在準備今日的決戰(zhàn)吧。”
商容震驚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飛速地往下沉。
這幾日,居然沒人見過李傲天,這意味著無人知道他準備得如何。
甚至夸張一點說,李傲天今日是否還活著,都無人知曉。
而朝歌城的這么多人,數(shù)萬民眾,數(shù)百大臣,都在等著看一個結(jié)果叵測的決戰(zhàn)。
天子和孟大家,此時也在午門上等著觀戰(zhàn)啊。
如果李傲天輸了,或者他干脆躲著不露面,老天啊…….商容完全心亂了,對今日如何收尾,深感悲觀。
“兄長,看來我們今日要多幾手準備才行?!?p> 一直沒說話的王子殷洪突然開口。
他雖然只有13歲,卻非常聰明,聽完眾人剛才的對話,他已經(jīng)知道今日將兇險莫測。
“不錯,本宮正有此想法?!?p> 殷郊嘆了口氣,神色凝重。
他終于明白父王和孟韓莊為何要躲在門樓上偷窺,派他兩兄弟頂在最前面了。
“梅林書院學生蘇彤,前來與犬戎國使者斗畫,請各位街坊讓一條道。”
一個清朗而溫雅的聲音忽然壓過各種嘈雜聲,忽然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眾人同時一怔,停止了說話。
比武臺四周安靜下來。
盤腿而坐的虬須陀睜開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不是吧,這小子怎么今天還來啊,他的老師小畫神不是說親自出手的么,這個屢敗屢戰(zhàn)的家伙還來做什么?”
蔣常轉(zhuǎn)頭問趙墨,也是極為驚訝。
“我估計他可能不知道小畫神要出手,沒人告訴他這個消息?!?p> 趙墨回答蔣常。
但隨即趙墨覺得這個推測不太可能是真的,這么多老百姓都知道的消息,蘇彤作為梅林書院的學生,還是專攻繪畫的,他沒有理由不知道。
“嗯,這家伙真可憐,在這么多人面前又要失敗一次,他其實可以不用獻丑的。”
宋明在旁邊分析道。
人群讓開一條縫,蘇彤托著一卷畫作穩(wěn)步走了進來。
依舊是一襲青袍綸巾,依舊是古井無波的神情。
仿佛這里沒有幾萬名朝歌民眾,只有他自己獨自走過家中寧靜的后院。
“后生哥,你不用跟犬戎國那人斗畫了,你的修為不夠,再比也是輸,還是交給小畫神來斗畫吧?”
有人善意提醒。
但蘇彤沒有理睬。
在現(xiàn)場所有人的注目下,他淡定地走上比武臺,把自己的畫作掛在了另外一根畫竿上,兩根畫竿成對角線分布。
“這人是誰啊?他是來搗亂的么?”
太子殷郊伸手遙指蘇彤,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