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
“那里有什么——啊啊啊——”
“嘿,杰克,我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媽媽——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嗚嗚嗚嗚嗚——爸爸——不可以,我不能——”
‘異?!穆曇粲l(fā)的尖銳,唐仁能夠清晰的感知到,似乎是因為恐懼,這個怪物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
從它口中傳出的那些話語令人不寒而栗,
唐仁幾乎可以確定,此前在蒙頓小區(qū)發(fā)生的一切,都和這個家伙有關系,因為這些意義不明的話語片段,很像是一些人在面臨死亡時,崩潰所喊出的最后的遺言。
結合之前看到的日記和報道,唐仁已經(jīng)能夠推測出,蒙頓小區(qū)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了。
某個醫(yī)院的教授,在體檢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時,突然收到一陌生人的書。
他一開始很唾棄,深受先進教育的他對于書中的內(nèi)容有著天生的反感,但逐漸衰朽的身體讓他不得不開始去閱讀那本書。
唐仁推斷,那本書說不定和‘相冊’一樣,打開后就會出現(xiàn)‘異常’,而那個‘異常’改善了日記主人的身體狀況,但相對的,它開始在小區(qū)里尋找人類作為目標,而那些人正是大規(guī)模失蹤案的受害人們。
唐仁咽了口唾沫,然后緩緩走上上去。
“東方——東方人——”
“血——三個——還差一個——”
從‘異?!谥型鲁龅脑捳Z古怪且語序混亂,好似從抽水馬桶中冒出的咕咚汽包般晦澀難懂,唐仁很難清楚的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過他還是聽明白了一些東西。
東方人?還差一個?
這指的是自己嗎?
疑惑有太多,而且唐仁自己的推斷也是謎團重重,要是想真切的知道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或許需要警方完全介入之后才能調(diào)查清楚吧。
嗡。
銅板在震動,唐仁能感受到它的迫不及待。
好像遇見了獵物的野獸般饑渴與焦躁,這一情緒似乎也很好的傳達到了唐仁的腦海中。
他跨步向前,無視掉‘異?!怃J的嚎叫。
對方并非是不想反抗,而是銅板的壓制太過徹底。
“仔細一看,你長得還真夠丑的?!?p> 唐仁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后右手向前,抓住了它的腦袋。
難以遏制的抖動幾乎從手掌傳達到了唐仁的全身,這讓他看上去就像個表演觸電的小丑一樣滑稽。
手心好像被烙鐵狠狠的印上,灼燒的疼痛給唐仁帶來的不僅僅是難以忍受的熾熱。
人在面臨劇烈疼痛的時候,有時候會進入昏厥。
唐仁現(xiàn)在就是這個情況。
他早已有所準備,卻沒想到這一次會如此難受。
正如昨晚那般,過程難熬,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都結束以后,唐仁才迷茫的抬起腦袋。
他正趴在地上,右手中正死死的抓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跟骨頭。
“該死,這里是什么地方——唐?你怎么在這?”
模模糊糊中,有人在叫唐仁,似乎是本從昏迷中蘇醒,發(fā)現(xiàn)了自己。
“嘿,你還好么——該死,我的腳似乎崴到了——盧道斯?盧道斯?你睡得挺香的啊——”
“額,我的感覺很不好,怎么黑漆漆的?等我打開手電……?。∩系?!本,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厄索?”
“該死,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唐?唐?唐!”
“盧道斯,叫支援!還有救護車,救護車!”
這是唐仁昏迷前,最后聽到的東西。
。
。
。
唐仁睜開眼睛,看見灰藍色的天花板,還有十分亮堂的白熾燈。
“這是哪里?”
唐仁起身,環(huán)顧四周。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酒精的刺鼻味道。
他感覺自己的手中有什么東西。
唐仁打開自己的右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仿佛燒融蠟燭似的短骨,灰白色的質地猶如凝膠般令人反感與作嘔。
我一直抓著這個東西?
地下室發(fā)生的事在他腦中閃過,唐仁此時已經(jīng)有點搞清楚狀況了。
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精神和體力居然出奇的好,就好像被打了興奮劑一樣。
他敏銳的覺察到,這應該是這次銅板帶給自己的效果!
“唐,你醒了。”
本抓著自己的帽子走了進來,“感謝上帝,你沒出事?!?p> “呃,這里是……醫(yī)院?”
“是的,你昏倒了?!?p> “真不是個好消息——現(xiàn)在是幾點?”
“早上六點,你并沒有睡太久?!?p> 和藹的老警察微微一笑,把一個袋子拋給唐仁。
“如果不著急的話,你也許能吃上醫(yī)院提供的免費早餐?!?p> 唐仁打開一看,里面放自己的M9和銅錢劍。
“抱歉,我們剛剛做了一些檢查?!?p> 本有些愧疚的看向唐仁,“要知道,我們剛剛可是接觸到一起十分惡劣的兇殺案。”
“能和我說說嗎?”
“當然,不過不是我——我們的局長想見見你,他會和你說清楚情況?!?p> “什么?見我?為什么?”
唐仁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么警察局局長突然想見自己。
“唐,你和我說實話,”
本突然湊近,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你其實是個道士,對吧?”
“什么?”
“呵,我的孫子很喜歡你們國家的恐怖片,”
提起自己的孫子,本的臉上洋溢著喜悅,“我之前和他一起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里面的道士們總是喜歡用銅錢劍,那真是酷斃了?!?p> “所以你的身手才會那么好,和四個壯漢周旋絲毫不落下風!”
“啊哈哈……所以?”
唐仁小心翼翼的試探詢問。
“我知道那間屋子有古怪,”
本心有余悸的說道:“知道嗎,唐?我和盧道斯在那棟樓的一樓徘徊了很久,因為我們根本找不到樓梯,我們甚至找不到進去時的大門!”
“而且我剛剛才想起來,自己在昏倒前,好像看見盧道斯,但那時候的他很奇怪,臉色也不像個活人——我現(xiàn)在知道,那一定是個魔鬼,”
他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接著道。
“我和盧道斯一定都是被魔鬼給誘惑了!要不是你,我們一定會和那具尸體一樣?!?p> 想起厄索的死相,本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他從警這么多年,見過許多的尸體,但那么慘烈、獵奇的死相還是第一次見。
簡直就像是米國爆米花恐怖片里的重口味血腥道具一樣恐怖。
“我知道,你之所以昏在我們身邊,一定是在保護我們,”
“謝謝你,唐,真的謝謝你!”
你到底是怎么從一把銅錢劍想出這么多東西的啊……
唐仁歪著腦袋,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