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唐仁在路邊打了輛車。
“廷達山莊。”
坐到車上,唐仁說出目的地。
“哦,是你!”
司機并沒有馬上發(fā)車,而是回過頭愣了一下,然后驚呼。
我在文KS市應該沒有什么熟人才對……
唐仁也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司機先生那張有些眼熟的臉,終于在記憶中找到了對應參照。
“你是那天載我去蒙頓小區(qū)的司機?”
“是的,是我,”黑人司機笑著,“感謝上帝保佑,真高興你能平安從那個地方出來?!?p> “謝謝?!?p> 唐仁禮貌的回了個笑。
“你要去廷達山莊?我聽說那里是個闊綽老爺?shù)乃饺松角f,你總不會打算到那里去探險吧?”
黑人司機很健談,開口詢問唐仁。
“當然不是,”
唐仁沒想到當初隨意編造的理由會讓對方記在心里這么久,有點尷尬的解釋。
“我去那邊有點事情要辦?!?p> “哦,是嗎,”
司機顯然不是很相信唐仁的說辭,在他眼中,這不過是一個年輕人想逃避長者念叨時隨口說出的借口。
“不過你要知道,廷達山莊屬于私人財產,在米國,私人財產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要是你未經(jīng)過主人允許就進去很可能會被警察關進監(jiān)獄。”
我真的不是去那里探險的……
唐仁尬笑,沒有多做解釋。
廷達山莊距離唐人街倒是不遠,沒過幾分鐘,出租車就到了目的地。
“小伙子,”
在唐仁下車時,司機遞過來一張紙片,
“這是我的號碼,除了星期天之外都有上班,”
他笑了笑,“上帝保佑,看在我們之間這么有緣分的份上,要是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
唐仁接過,看了看上面的聯(lián)系方式。
“康德斯先生?我會記住的——你可以叫我唐?!?p> “唐——當然,”
名為康德斯的黑人司機掉了個車頭,對唐仁揮手道別:“好吧,祝你有個愉快的晚上?!?p> 司機離開后,唐仁把紙片收到口袋。
大片大片的綠化和鮮花簇擁著卵石路,路燈的造型十分的古樸,卻充滿格調。
唐仁停在了大門口,因為在門口站著許多保安,他們將唐仁攔住。
“站住,”
為首一個黑人保安站了出來,黑色的皮膚給了他囂張與無禮的資本,“亞洲人,這里是私人領地。”
他居高臨下,態(tài)度中的高傲與鄙夷顯而易見。
“我接到委托,是來解決問題的?!?p> “什么?委托?”
那個白人大漢好像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和身邊的同事哈哈大笑。
“我從來都沒想過,居然有人會用這么簡陋、不切實際的理由,企圖混進廷達山莊?!?p> “委托?好吧,你接到的是什么委托?來表演猴戲?還是來做爬樹表演?”
“好了,黃皮猴子,如果不想惹麻煩,你還是趕緊滾蛋吧!”
“我敢打賭,要是你還不滾的話,”
他比劃了個手槍的手勢,對唐仁的腦袋指一下:“我敢保證,我的子彈會炸開你的腦袋?!?p> “哦哦,拜托,你嚇壞了嗎?哈哈哈!”
這個保安是個十分激進的種族主義者,富豪家門保安的身份給了他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姿態(tài),好像他并非保安,而是身后山莊的主人本身似的。
“……哇哦,”
唐仁聳了聳肩,“希望接下來你還能保持你的種族優(yōu)越感?!?p>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湯倚給他的電話號碼。
“你是誰?”
電話很快接通,溫察陰鷙森冷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一般人不可能會知道這個電話號碼。”
“咳咳——溫察先生,我是唐,你還記得我么?”
“唐?”
電話對面的溫察.李斯考德愣了一下,語氣一轉,“你怎么會知道這個電話……”
“溫察先生,你身邊最近是不是總有一些不太尋常的事?比如晚上會莫名驚醒、噩夢……”
唐仁頓了頓,“我是來解決這些問題的?!?p> “你就是那個接了我委托的人?”
溫察一下就猜到了唐仁打這個電話的原因,不過他猜錯了身份。
“不,我是他找來的?!?p> “……我能相信你么,唐?”
短暫的沉默過后,老人開口。
“我想你現(xiàn)在可能沒有其他選擇,溫察先生。”
“……你在哪?”
“廷達山莊的門口,不過你的保安可能不太喜歡我,他剛剛說要把我的腦袋炸開?!?p> “保羅,去門口把唐帶進了——我很抱歉,唐?!?p> “不需要道歉,我能理解?!?p> “接下來的事還是見面再說吧?!?p> “好?!?p> 掛斷電話,唐仁繼續(xù)待在門口。
“沒聽明白我的話嗎,黃皮猴子?我發(fā)誓……”
就在這時,一個壯漢從山莊里走了出來。
他一身黑色西裝,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就叫囂張的保安打了個寒顫。
直覺告訴唐仁,眼前這個壯漢很危險。
他此前見過這個男人。
在醫(yī)院時,這個壯漢一直都在溫察的身邊,想來應該是他的保鏢。
“唐仁先生,”
壯漢走到唐仁面前,“很抱歉,讓您久等了?!?p> “老板在里面等你,”他沉聲道,“現(xiàn)在過去,可以么?”
“當然?!?p> 唐仁點點頭,然后跟著走了進去。
只不過在離開前,他對著那個保安露出了個微笑。
“一個裝模作樣的亞洲猴子……”
他看著唐仁離去的背影,有些不安,但為了自己那悲哀得可憐的優(yōu)越感,還是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