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雨這雙眸子太純凈,雖然心里覺得他在假裝,可那雙如星辰一般的清純眸色讓你不得不相信他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好像只有你自己在想那些不敢想的事情,他什么都沒有亂想。
李玉樓的臉頰更紅,紅得泛著淡淡的紫光。
“好了,走吧……”孟時雨輕柔地說道。
李玉樓哦了一聲,跟著孟時雨的腳步,出了男客區(qū)。
篝火那邊繼續(xù)傳來嬉鬧聲,真是不一樣的夜晚。
她在經(jīng)歷著人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別人卻在享受著最快樂的歡愉。
“順著這邊趕緊回去吧,時辰不早了,要散了,人要回來了。”孟時雨指著女客這邊的院落對李玉樓道。
他手指勻稱,白皙,只有半截露在外面如玉藕一般。
李玉樓嗯了一聲,點頭頻頻,向著女客院落這邊走了過去。
她轉(zhuǎn)身向孟時雨看去,見他站在夜影之中,一層暗淡的光籠罩在他身上,只有臉頰上閃出似有若無的光澤。
她似乎看到孟時雨在沖著她笑,因為那道光澤忽然耀眼了幾分。
她伸出手臂沖著一直目送她的少年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快步跑進了夜色之中。
李玉樓回到住處,關(guān)了院門,鎖了房門和衣睡在床榻上,想著少年絕美的面頰,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笑容。
只是她怎么忘了問時雨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在那里。
她腦袋里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問什么謝建章和那個丫鬟的事情,管他們做什么。
時雨怎么會出來幫她,如果沒有時雨善后,事情鬧大了會怎么樣。
李玉樓嚇得一哆嗦,她真是什么事情都不想,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
李玉樓敲了敲自己后知后覺的腦袋,然后舒心地將被子蓋在頭上,幸好有時雨。
她羞澀一笑,甜甜地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整個皇家別苑安靜異常,似乎是一夜躁動之后回歸了平靜。
李玉樓想回家,卻不知道該找誰,只能安靜地等著。
直到午膳之后,官府那邊才陸續(xù)通知要動身返回秀州城。
李玉樓聽到這個消息,心情非常好,換了自己的衣服,將穿過的文檀的那身衣服疊好,準備回去為她做一套新的,因為那身衣服被謝建章給撕裂了。
還有另外一身沒有穿,她準備直接送還文檀。
自從昨晚文檀離開,她還沒再見到她,早飯和午飯文檀都沒有吃,李玉樓覺得她應(yīng)該是累了,畢竟玩了一個晚上。
她敲響房門,畢竟官府已經(jīng)通知要離開了,文檀也該起來收拾東西了。
李玉樓敲門沒有人回應(yīng),稍一用力,門竟然是開著的。
她走進去,看到文檀坐在床榻邊上,頭發(fā)亂糟糟的,雙腿蜷縮起來,雙臂抱住雙腿,好像在瑟瑟發(fā)抖。
李玉樓感覺到哪里不對,趕忙走過去,確定文檀不對,趕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她整個人冰冷得如浸泡在冰水里似的。
李玉樓拉了被子蓋在文檀身上。女子這個樣子很大可能是被輕薄了。她沒有多問,拿了自己的湯婆子過來塞進了文檀的懷里。
“文姑娘,官府的人來說馬上要動身了,你這是……”李玉樓看著她憂心地問。她昨晚睡得很好,夢里都是美好,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文檀看向李玉樓。李玉樓見她雙目深陷,眼袋延伸下來全是暗沉。
這是一晚上都沒睡覺嗎?在這里坐了一夜,發(fā)生了什么。
“文姑娘能跟我說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嗎?”李玉樓問。
文檀慢慢地靠在她懷里,也沒有哭,只是呼吸有點灼熱。李玉樓伸手撫摸她的額頭,竟然有點熱。
“你染了風寒……”李玉樓嚇了一跳,這里條件不允許,她連一碗姜湯都熬不了。
“我沒事……”文檀嗓音沙啞。
李玉樓伸手將剛才就倒好的水端給文檀,“你先喝點水!”
文檀終于端起水杯喝了一些水,她將水杯放下,又接著道,“三皇子不是好人,我看到他蹴鞠的時候是故意將球踢給你,才告訴你?!?p> 李玉樓震驚,心中疑竇叢生,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你被三皇子……”
李玉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想到了那個最壞的場景。
“沒有,我表哥被三皇子打成了殘廢,因為三皇子輕薄我,我表哥在射箭的時候沒有讓著他,他就下令將我表哥的腿打殘廢了……”
文檀說著身體開始微微地發(fā)顫,但是她沒有哭。
李玉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調(diào)戲文檀……文檀長得也很好看,尤其是在昨晚那樣的場景下,她們一定盡展風采。文檀是個渾身釋放著活力英氣,又有能力的女子,勢必會大放異彩,一定會吸引三皇子。
好在文檀并沒有失身,只是被輕薄了一下,畢竟如謝建章說的,三皇子在秀州主要是為了他將來的太子之位。李玉樓也別無他法,只能耐心地安慰了文檀。
大周至今還沒有立太子,皇后的嫡子也已經(jīng)成年,理當是最合適的人選,可皇帝喜歡貴妃娘娘,疼愛三皇子,這就讓朝廷里明爭暗斗,風云詭譎。
這些都不是李玉樓這些小女子能觸碰得到的。
文檀發(fā)燒了,受了驚嚇又一晚上沒睡,身體終究受不住。
文檀的父親將人接走照顧,李玉樓自己去碼頭,尋找來時的船只乘坐。
可是她沒有坐到來時的那艘船,而是換了另外一艘。
這艘船沒有來時那艘船大,只坐了三個小娘子,除了她之外還有兩位。
這兩位小娘子年紀都比她小,看著十三四歲的樣子。
三皇子和貴妃娘娘到來,讓秀州以及周邊州郡的小娘子們趨之若鶩,這么小的小娘子就這樣派出來了。
兩個小娘子一個穿著粉色裙衫,另外一個穿著黃紅相間的碎花裙子。
看著著碎花裙子的小姑娘稍微大一點,兩人好像是熟識的,但李玉樓無法判斷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
船行至水中,粉色裙子的小娘子似乎憋不住了,拉著碎花裙子的小娘子壓低聲音道,“昨晚三殿下好厲害,好威武……”
李玉樓不由得看向那兩個小娘子,眼神中露出驚異之色,心想,難道她們不認為三皇子殘暴嗎?怎么會覺得威武,難道她的理解出現(xiàn)了誤差,在這些小娘子嘴里,威武是個不好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