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時間飛逝。
這一日,魏玄正在閉關(guān)修煉,儲物袋中的禁陣牌符忽然光芒大閃,有人在觸動禁陣。
退出六氣塔,打開禁陣,卻見王琊站在門外,滿臉焦急之色。
與上次見面時相比,少年又長高了許多,臉上稚嫩之色也褪去不少。
“魏師兄,你已經(jīng)聚神五層啦!”王琊欣喜道。
魏玄道:“你修煉的也很快,看來沒有偷懶。說吧,找我什么事?”
進(jìn)入聚神期后,魏玄感應(yīng)力大增,用神念便能感應(yīng)對方修為,多時不見,王琊不僅進(jìn)入聚神期,還突破到聚神三層。
王琊忙道:“師兄,有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告訴你?!?p> “何事?”
王琊滿臉嚴(yán)肅道:“二師兄又和趙家人起沖突了,他和趙家公子約在斗法臺比斗,贏的人就能獲得一塊靈犀玉!”
魏玄動容道:“靈犀玉?”
“對呀,這事其實要從幾天前說起,我當(dāng)時剛好出關(guān),就去找二師兄,聽說隱霧森林出了塊靈犀玉?!?p> “您不知道,一塊靈犀玉能在外事堂兌換一片功德點,咱們宗的弟子好多都跑去隱霧森林找靈犀玉,就連二師兄和李師姐也打算去,我便跟著他們一起去了?!?p> 魏玄暗暗點頭,金蟬宗如此賣力搜索靈犀玉,看來自己那一百顆白嬰虎果沒有浪費。
王琊繼續(xù)道:“那快玉在一只化形十層的妖怪手中,我們運氣不錯,恰好碰到那只妖怪,當(dāng)時那妖怪已受重傷,被我們圍殺而死。”
“正當(dāng)我們要取靈犀玉時,趙家公子忽然出現(xiàn)了,非要說那只妖怪是他們先發(fā)現(xiàn)的,我們便和他們爭了起來。”
“最后二師兄提出用斗法決定靈犀玉歸屬,還是三局兩勝,趙家公子也答應(yīng)了。”
魏玄心道:“看來陳師兄還是對當(dāng)初斗法輸了的事耿耿于懷?!眴柕溃骸凹s在什么時候?”
“就在一個月后!”王琊嘟囔道:
“二師兄和李師姐只有兩人,摩云觀其他人都和二師兄不和,只有一個楊師兄愿意出手,可楊師兄只有聚神七層,真不知二師兄干嘛要這樣,我勸也勸不動?!?p> 魏玄沉吟片刻,問道:“師弟,那只南山大王還在南山國巡視嗎?”
王琊愣了一下,道:“還在呀,聽說就因為那只妖怪,集星殿的真?zhèn)鲙熜謧兌疾荒芡獬鼋Y(jié)丹?!?p> 魏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感儲物袋中的魚形令牌閃著光,似乎是岳小寧在召喚,便道:“師弟,我有點事要去找祖師,先走了?!?p> 王琊忙道:“師兄,那一個月后……”
魏玄轉(zhuǎn)頭道:“一個月后,咱們?nèi)ツυ朴^,幫著二師兄和李師姐對付趙家公子!”
王琊喜道:“好!”
魏玄沿著盤樹大道走到頂,等了沒過一會,上方落下一只飛舟,載著他來到太虛觀。
操控飛舟的是名聚神十層的女子,身穿白衣,披著件藍(lán)色小褂,蓬松的馬尾像只松鼠尾巴。
她右手食指勾著根絲線,彼端是只酒葫蘆,掛在肩膀上,顯得極為瀟灑。
“你便是魏玄吧?”女子笑吟吟道。
魏玄頷首道:“是的,未知師姐姓名?”
女子微笑道:“我叫令狐夕,我還是頭一次見一名聚神弟子被觀主頻繁召見呢?!?p> 魏玄不知怎么回答,便沒有接口。
令狐夕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幸而太虛殿不高,飛舟一會就到了目的地,魏玄道了聲謝,離開了飛舟。
進(jìn)入太虛觀,來到壁畫中的世界,魏玄朝著盤膝坐著的女童道:“拜見祖師。”
岳小寧站起身,一揮手,便有一個黑木盒子從袖中飛出,落在魏玄身前。
“這里面是七十三塊靈犀玉,你拿去給劍道友吧?!?p> 魏玄暗暗欣喜,道:“弟子遵命。”
岳小寧吩咐道:“你以后莫要再閉長關(guān),一個月來我這里一次,將本宗新獲得的靈犀玉都交給劍道友!”
魏玄暗暗心驚:“那我還怎么修煉!”
思忖片刻,說道:“祖師,其實我前些日子見劍前輩時,他說他要離開南山國,讓咱們收集好所有靈犀玉后,再讓我聯(lián)系他?!?p> 岳小寧悵然若失道:“他要走了嗎?”
魏玄暗暗好笑,道:“祖師莫要擔(dān)心,劍前輩給了我聯(lián)系他的方法,他說倘若有急事,我隨時可以聯(lián)系他?!?p> 岳小寧點了點頭,一伸手,黑木盒子便又飛了回去,魏玄忙道:“祖師,這些靈犀玉就給我吧,倘若劍前輩忽然又來了,我也好給他。”
岳小寧想了想,道:“也好?!?p> 魏玄將靈犀玉收入儲物袋,然后告退離開了太虛觀。
人王殿內(nèi),魏玄將黑木盒子打開,朝著精衛(wèi)道:“這些靈犀玉夠用嗎?”
精衛(wèi)瞅了一眼,搖頭道:“這么丁點,怎么可能夠用,人王四玉都是頂級寶貝,你自己試一下就知道了?!?p> “怎么試?”
“將后羿玉佩拿過來,放在木盒子里?!?p> 魏玄依言而行,剛放下后羿玉佩,只見玉佩光芒大閃,將所有靈犀玉包裹其中,待光華消失后,靈犀玉全都消失了。
精衛(wèi)道:“你將玉佩拿起來,背面角落有個法陣,你瞧瞧法陣是否亮了?”
魏玄拿起玉佩一瞧,果然看到一個圓形法陣,陣上閃著星星光點。
“只要整個陣法都亮了,就說明后羿玉佩認(rèn)可你了,你就可以使用它了?!?p> 魏玄愕然道:“整個法陣?那得要多少靈犀玉?”
“那沒辦法,越好的寶貝越難收服,誰讓你修為不夠呢?”
魏玄沒再吭聲,默默將后羿玉佩放回人王椅背。
過了一會,他在人王座上坐下,說道:“精衛(wèi),和我說一下人王五法的事吧?!?p> 精衛(wèi)道:“你是不是打算出去找靈犀玉了?”
“現(xiàn)在還不行,那只妖王還在外面巡視,宗門不讓我們出門歷練?!?p> “那你急著學(xué)人王五法做甚么?”
魏玄也不隱瞞,道:“一個月后,我有位師兄要與人斗法,我若是能學(xué)會五法,也許能幫他一幫?!?p> “一個月?這么點時間,大概只夠你學(xué)一種神通,要與人斗法的話,我建議你學(xué)‘紫天劫雷’,只要對方不是太強(qiáng),應(yīng)該夠用了。”
魏玄問:“五法分別是哪五種神通?”
精衛(wèi)跳到他肩膀上,說道:
“第一種是遁術(shù),名叫飛天斗轉(zhuǎn)。第二種是變化術(shù),名叫玄天九變。第三種是分身術(shù),名叫諸天萬衍。第四種是氣望之術(shù),名叫虛天真眼。最后一種就是紫天劫雷了?!?p> 魏玄皺眉道:“只有一種是攻擊法術(shù)嗎?”
精衛(wèi)哼道:“這一種就夠你用了,其他四種神通各有妙用,將來你就知道好處啦!”
當(dāng)即,精衛(wèi)傳授了口訣和法印,魏玄在人王座上修習(xí)‘紫天劫雷’。
與御土訣不同,紫天劫雷要一口氣連結(jié)八層法印才能施展全部威力,魏玄修為不足,目前只能結(jié)一層法印。
修習(xí)二十多天后,魏玄已能熟練的使用紫天劫雷第一層法印。
紫天劫雷不愧是最頂級神通,雖只有一層印,威能也遠(yuǎn)比御土訣神妙,結(jié)好法印后,周圍會出現(xiàn)一片濃霧,只要雷法不打出去,霧氣便不會散去,相當(dāng)于多了一種神通。
竹敲殘月落,雞唱曉云生,幾日之后,陳文楚與趙家公子的約斗如期而至。
斗法臺位于極淵殿一處山谷之中,四周青松碧檜,綠柳紅桃,景致頗為怡人。
一塊十丈長寬的石臺挺立在兩山之間,石臺上有座四四方方的禁陣,將擎天觀一行人和摩云觀一行人分隔南北。
這次的比斗消息經(jīng)過一個月發(fā)酵,早已傳遍宗門上下,不僅剩下六觀都有人來觀看,就連集星殿的真?zhèn)鞯茏右瞾砹瞬簧佟?p> 王琊指著西面兩名穿著月白袍的修士,悄聲道:“魏師兄,那兩人便是真?zhèn)鞯茏??!?p> 魏玄點了點頭,目光從真?zhèn)鞯茏觽兩砩吓查_,轉(zhuǎn)到對面的一名趙家弟子身上,道:“師弟,那人是趙睿吧?”
王琊咬牙道:“就是他,他已經(jīng)進(jìn)了擎天觀,明明只有六品靈根,卻分到一枚白嬰虎果,如今修為已達(dá)聚神五層!”
魏玄點了點頭,向不遠(yuǎn)處的二師兄幾人看去,他們正在討論第三名參戰(zhàn)人選。
魏玄奇怪道:“斗法之約一個月前就定好了,二師兄他們怎么還沒決定好第三名人選?”
王琊哼道:“還不是那名原本答應(yīng)出戰(zhàn)的廖師兄忽然打了退堂鼓,我懷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甚么?”
王琊悄聲道:“魏師兄你不知道,因為李師姐的緣故,摩云觀的師兄們都在暗暗排擠二師兄,他們都巴不得二師兄再輸一場?!?p> 魏玄暗暗點頭,二師兄旁邊的幾名摩云觀同門修為都很低,最高的也只有聚神八層,相比之下,對面擎天觀有十幾名聚神十層的幫手。
未過多久,人選終于商定好,由一名聚神八層的男修頂上。
二師兄走了過來,感嘆道:“魏師弟,王師弟,多謝你們今天過來給我助場?!?p> 王琊揮了揮拳頭道:“二師兄,我相信你一定能贏,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那些趙家人!”
魏玄道:“師兄,輸贏不過一時之勝負(fù),該爭則爭,但也莫要太放在心上?!?p> 陳文楚愣了愣,笑道:“七師弟,你和以前確實不同了?!?p> 李袖婷走了過來,笑道:“我覺得魏師弟說的很有道理,師兄,你盡力而為便是,莫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p> 陳文楚點了點頭,緩緩走上斗法臺,這一次他決定第一場就上。
趙家公子名叫趙公賜,趙公子這個外號便是因名而來,他參加過上一次的宗門大比,只差一步就成為真?zhèn)鞯茏樱瑢嵙O為強(qiáng)勁。
他上次不與陳文楚交手是因根本瞧不起他,故意用名聚神八層的手下打敗他,就是想打擊他精神。
這次他決定改變策略,親自上陣,讓陳文楚了解兩人巨大的差距,再不敢與自己爭搶!
趙公賜慢慢走上斗法臺,背負(fù)著雙手,淡淡道:“陳文楚,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個世上弱者只有攀附強(qiáng)者才能生存,妄圖與強(qiáng)者爭鋒?下場只有一個,粉身碎骨!”
陳文楚道:“你我話不投機(jī),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p> 趙公賜冷哼一聲,道:“不識抬舉?!币惶?,一只粗壯的火龍從手背上鉆出,繞著他頭頂盤旋,張牙舞爪,似要擇人而噬。
陳文楚雙手虛合,身前出現(xiàn)一面水墻。
趙公賜朗聲大笑道:“你以為學(xué)會水法就能對抗我的火龍嗎?”一揮手,火龍朝著水墻撲了過去。
水火相觸的瞬間,一陣霧氣蒸騰而起,須臾間,水墻全部蒸發(fā),火龍則小了一圈,趙公賜一揮手,火龍朝著陳文楚腦門咬下。
陳文楚急忙祭出一件法器阻擋,法器瞬間被融為廢鐵,但也為他爭取了一點時間,一捏法訣,趙公賜腳下刺出幾根閃著光澤的土錐。
“雕蟲小技!”趙公賜不躲不閃,周身散發(fā)著紅光,土墻在碰到他的瞬間,立刻松軟,無力刺入他體內(nèi)。
一名真?zhèn)鞯茏颖е直?,朝旁邊一人笑道:“趙公賜的火法又有精進(jìn),王師兄,你再遇上他,還有贏他的把握嗎?”
旁邊那人淡淡道:“那是自然?!鳖D了一下,又道:“不過除了我們真?zhèn)鞯茏又?,他?yīng)該是八觀第一人了吧?!?p> 斗法臺上,陳文楚狼狽的躲來躲去,他的土法根本近不了趙公賜的身,水墻術(shù)又威力不足,李袖婷送給他的三件法器也全部損毀。
李袖婷怕他受傷,焦急的喊道:“陳師兄,這場咱們認(rèn)輸了,別再斗了。”
王琊也跟著道:“是啊,二師兄,這次就算了,將來還有機(jī)會!”
陳文楚自知不是趙公賜對手,暗嘆一口氣,道:“我認(rèn)輸,這場你贏了。”
趙公賜冷冷一笑,手掌揮動,火龍一個盤旋,朝著陳文楚俯沖而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擋在陳文楚身前,隨手一拍,火龍瞬間四分五裂。
趙公賜大吃一驚,道:“風(fēng)、風(fēng)師伯?!?p> 風(fēng)三烈冷冷道:“他都認(rèn)輸了,你為何繼續(xù)出手,不知斗法臺規(guī)矩嗎?”
趙公賜強(qiáng)笑道:“我只是和他鬧著玩的,剛才就算您不出現(xiàn),弟子也會收手,絕不敢真的傷著陳師弟?!?p> 風(fēng)三烈轉(zhuǎn)頭看了陳文楚一眼,關(guān)切道:“沒事吧?!?p> 陳文楚苦笑道:“沒事,多謝師伯?!?p> 風(fēng)三烈拍了拍他肩膀,道:“其實我年輕時也總斗不過別人,但我從不泄氣,后來最終那些斗贏過我的人,都被我擊敗了!”
陳文楚眸中亮光輕閃,道:“弟子明白了?!?p> 風(fēng)三烈心念一動,消失在斗法臺上,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的半山坡上,身邊的殷玉霞道:“風(fēng)師兄,我怎么記得你只參加過一次宗門大比就獲得第一名,你說的輸給別人,是甚么時侯的事?”
風(fēng)三烈哈哈一笑,道:“殷師妹,我這是在開導(dǎo)你的弟子,你怎么反倒打趣我來了。”
殷玉霞吐出一口氣,道:“需要別人開導(dǎo)的人,終歸成不了大器?!?p> 斗法臺上,李袖婷與趙家另一名弟子的斗法比第一場激烈的多,李袖婷法術(shù)雖不如對方,但法器占據(jù)優(yōu)勢。
雙方斗了半個時辰后,靈力都消耗一空,最終,李袖婷的一根絲帶法器將對方捆了個結(jié)識,扳回了一場!
到了第三場,魏玄忽然道:“陳師兄,李師姐,這一場讓我上吧?!?p> 陳文楚和李袖婷都有些吃驚,那名正要上場的聚神八層弟子挑眉道:“這位師弟,你只有聚神五層,對方是聚神十層,你哪有勝算?”
陳文楚忙道:“魏師弟,你的好意我領(lǐng)了,還是讓林師弟上吧?!?p> 魏玄也不多言語,朝著對面喊道:“趙睿,你可敢與我一斗?”
趙睿聽到后吃了一驚,朝這邊看來,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魏玄,大吼道:“有何不敢?”
趙公賜皺了皺眉,冷哼道:“陳文楚,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這邊的人選已定好,你挑釁也沒用?!?p> 魏玄朗聲道:“我們這場比試與靈犀玉歸屬無關(guān),趙睿當(dāng)初在下院欺負(fù)我?guī)煹?,此事該有個了斷!”
趙睿大怒道:“四哥,讓我上吧!”
趙公賜一聽與靈犀玉無關(guān),便隨口道:“那也無妨,就當(dāng)個樂子吧,不過既然上去了,就決不能輸,明白嗎?”
趙睿急吼吼道:“四哥放心,我一定狠狠教訓(xùn)那小子一頓!”急邁步上了斗法臺。
王琊見魏玄是為自己出頭,眼眶一紅,扁著嘴道:“魏師兄,其實當(dāng)初的事我已經(jīng)不計較了?!?p> 魏玄微笑道:“不過我不單單是為你出頭?!鞭D(zhuǎn)頭看向陳文楚:“二師兄,你先看看我的手段,再決定讓不讓我上場?!?p> 陳文楚心道:“魏師弟變化好大,簡直像變了個人,看來師傅的死對他打擊很大?!秉c頭道:“也好。”
魏玄上到斗法臺,趙睿冷笑道:“小子,別以為你靈根強(qiáng)一些,就都斗得過我,今天我就讓你體會一下你師兄當(dāng)初的感受!”
魏玄不答,默捏‘紫天劫雷’法訣。
霧起,雷閃,慘叫聲響起,等到霧氣散去,眾人只見趙睿躺在地上,抱著右腿翻滾。
在他右大腿上,有一個嬰兒粗細(xì)的洞,洞口焦黑一片,還冒著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