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藥石無醫(yī)
顧無雙毫不客氣的言明了自己的想法,也認(rèn)真了態(tài)度。緩緩起身的樣子讓原本在勸慰的婦人以為她要走了,連忙陪著笑臉上前來攔阻她。
“顧大夫,對不住了,還請您多擔(dān)待些,我家軒兒就是這樣不肯聽勸啊?!?p> “大嬸,您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吧?”顧無雙說著看了一眼也在看著她的男子。
見他還是一副氣憤憤的模樣,顧無雙故意大聲的問婦人,順便給她把脈。
“哎呀我...我沒事?!眿D人似乎有些驚慌,想要抽出被顧無雙拉住的手臂。
可顧無雙顯然沒這么容易放棄,而是微微皺眉。
細(xì)致端詳婦人的側(cè)臉和頸間處,伸出幾根白皙的玉指,輕輕按壓在她的后脖頸。
“哎呀。”婦人忍不住喊叫出聲。
顧無雙的目子深邃幽暗,不快的瞪了一眼躲在角落的男子。
男子見她莫名瞪自己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她。
全然不顧及什么臉面和男女之間的靦腆羞澀。
顧雙雙懶得理他了。
她現(xiàn)在更想專注的是這位婦人的身體。
“大嬸,你是不是經(jīng)常感覺這里疼痛,且酸澀莫名?”
顧無雙手指按著婦人的后脖頸,婦人一邊哼哼啊啊的忍不住喊疼,一邊點(diǎn)點(diǎn)頭。
“我這是老毛病啦,好多年了。之前也看過大夫,大夫說我只是太勞累,讓我多休息就好?!?p> 婦人說著眼眶都紅了。
剛開始確實(shí)是因?yàn)閯诶垡鸬募∪馑嵬椿蛘呤穷i椎疼痛。但時間久了,長期不調(diào)整不注意。那就會變成脊椎變形。而且會壓迫神經(jīng)容易導(dǎo)致骨骼畸形。
或者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眼不能觀看,頭不能高抬,那是很等痛苦。
顧無雙沉默了。
“小姐!”丫丫擔(dān)憂的輕喚她,婦人更是不敢看她。
這時,躲在角落的男子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眼底的輕蔑又加深了幾分。
顧無雙深邃黑眸忽然看著他,邁開腳步緩緩靠近他。
一步、兩步、三步、就在她距離男子幾步遠(yuǎn)的時候,男子大聲呵責(zé)她。
“你干什么?你、你不要再過來。”男子背后是墻壁,灰白的墻壁旁放著一個書架,陳舊的書架上放置了許多書記,有破舊的,有竹子做的,還有手抄的紙張,厚薄不一的被捆著。
顧無雙恍若未聞的依然向前走了幾步,直到距離男子還有三步,也硬生生的把他逼到了墻角。
“你、你要干什么?”男子將她靠得這么近,近到都能聞到她身上的藥香味。
這時的似乎才意思到眼前的女子是和模樣。
凹陷的眼目忽然圓睜著,不可思議的看著顧無雙潔白無暇的臉頰。
張著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怎么?這就說不出話了?剛才不是很雄赳赳氣昂昂嘛?”
顧無雙揚(yáng)起嘴角冷笑。
她很少動怒,就算動怒也不會皮不笑肉笑的陰險狀。
可今日,她破例了。
他是第一個讓她想動手的人。
甚至想把他綁起來用針扎的人。
破天荒的不怒反笑,男子眼睛驚恐的看著她,丫丫也傻了。
小姐...小姐這是氣到不行了吧?居然不怒反笑,好可怕!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男子顫動的指著顧無雙,語無倫次的指控。
“哼,失心瘋,虧得你還說得出來?你可知失心瘋是什么病癥?”
“我...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大夫?!蹦凶友氏驴谒?,眼神不敢看她,身子也往書架靠了靠。
見他退無可退的身體,卷縮著就像一根竹竿,顧無雙不禁又嘆氣。
“哎...”男子見她又無故嘆氣,實(shí)在是受不了的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語調(diào)帶著哭腔近乎懇求的道:“我不知,你到底是誰?到底為何要來我家?到底為何...要如此靠近與我,總之,請您高抬貴腳,趕緊離開,速速離去?!蹦凶邮萑醯纳眢w顯然已經(jīng)承受不住,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顧無雙也不在為難他,見他神情痛苦,樣子憋屈...好像是要...出恭了!
呃,原來如此,堵住人家的出路了。
于是她識相的退開幾步,男子見她真的退開了,慌忙無措的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門。
“軒兒,你慢點(diǎn),別摔著了?!眿D人見狀連忙提醒他,可興許是他站得久了,或是憋得久了。
人也慌不擇路的,居然一頭撞在了木樁子上,“砰!”發(fā)出好大一聲,嚇得婦人腳都軟了。
丫丫立馬上前去扶著她,“大嬸,你沒事吧?”
“這...”婦人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大嬸,您也不要太擔(dān)心,今日時辰不早,我們也該回去了。”
“顧大夫,您要走了,也是,我家軒兒他...”婦人說著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顧無雙不忍心,扶著她安慰她道:“大嬸,您不必?fù)?dān)心,明日我再來便是?!?p> “真的?!眿D人驚喜的看著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您家公子沒得相思病,只是書讀的太多了?!?p> “啊,書讀的太多了?”還有這樣的病嗎?
“有人讀書會死讀書,抱著本子當(dāng)飯吃,什么都是按照書上來想,沒有其他的交際,沒有其他的朋友,吃飯,睡覺,都是靠別人打理,自己卻書不離手,書不離身,久而久之就成了書呆子?!?p> 婦人張張嘴,顧無雙繼續(xù)說道:“您家的公子就是這樣的人,而且已經(jīng)到了藥石無醫(yī)的地步?!?p> “什么?那軒兒他沒救了嗎?”婦人傷心欲絕。
顧無雙深深吸氣,搖搖頭,面色沉重的看著她。
“不是沒救,而且要敲醒他?!?p> “敲醒!莫不是...要拿棍子打他?”婦人瞪大眼驚恐不已。
“撲哧?!鳖櫉o雙和丫丫忍不住笑了。
“不是,大嬸,他是人,是脆弱的,怎么可以粗暴的用棍子打呢?我的意思是...要給他心靈頭腦洗一洗?!?p> 婦人似乎越聽越不明白了。
這頭腦和心靈怎么洗啊?又不是衣服鞋子。
“大嬸,您可愿意相信我?”顧無雙見她說不清楚,于是也不多做解釋了。
而是直直的看著她,婦人見她認(rèn)真,又看看兒子離開的方向,皺眉猶豫不決。
丫丫見她似乎還在猶豫,于是推推她的胳膊,“大嬸,您要相信我家小姐,既然我家小姐愿意幫助您,那您的兒子就有希望了?!?p> “這...真的嗎?我軒兒可以痊愈嗎?”
“能不能痊愈我不知道,但一件事我知道,就是您不能在操勞了。要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在顧無雙神色認(rèn)真的重重點(diǎn)頭下,婦人將信將疑的將她們送到門口。
“顧大夫,您明天要來??!”
“放心吧大嬸,明日午時,一定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