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將至，春香樓外早就擠滿了不少正人君子。
秦軻自然也在其中。
不過不要誤會，他可不是來當恩客，而是為了查案犧牲自己罷了。
看了看不遠處，一個頭戴斗笠的身影，嗯，不敢。
“奉命逛青樓，有點緊張。”秦軻咽了口唾沫，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進入風月場所。
春香樓白天的時候，其實就是一家普通酒樓，沒有半點不對勁的地方。
但到了晚上，搖身一變，成了青樓。
“來來來，大爺們，里邊請，姑娘們可都等著呢~”
油頭粉面的老鴇招呼著外面這群餓極了的色狼。
秦軻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不遠處跳舞的姑娘，不過是些平常的姿色罷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端著些點心，茶水之類的迎了上來。
“小女琉璃，這位公子，是來吃酒還是談姑娘？”
秦軻笑了笑。
這里的吃酒，也叫吃花酒，可不是單純的喝酒吃肉，而是姑娘在閨房里招待恩客，并招鶯鶯燕燕來助酒，取樂。
那些姑娘說白了，就和陪酒小姐差不多。
談姑娘就不一樣了，有面容姣好的姑娘，獨自為恩客服務(wù)，往往都是精通音律，能歌善舞的花魁擔任，客人還可加價，一親芳澤。
“先上些酒菜吧，等下有需要再叫你。”
琉璃點了點頭，正要退下去，秦軻又將她叫主。
她噗嗤一笑，就知道，面前這人是個假正經(jīng)。
不過樣貌倒是長得頗為俊朗，若是和自己……哪怕是不要錢也可以。
秦軻還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便直言道：“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叫小金釵的姑娘？”
“她啊……”
“公子若是想叫她出來，怕是要等上一等了，小釵的恩客向來極多，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招呼不過來了?！?p> “請問小金釵姑娘的房間是哪個？”
秦軻指了指樓上。
琉璃道：“斜對面那間就是她的房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進去了。”
“公子，其實我也可……”
“那你先下去吧?！?p> 秦軻直接將她的話打住，開玩笑，自己可是正經(jīng)人，過來純屬為了查案。
年輕女子跺了跺腳，退了下去，腦子里卻在想自己有這么差嗎？
“嘶……這衣服有點白啊?！鼻剌V摸了摸鼻子。
看舞聽曲，喝酒吃菜，秦軻倒是安適的很，途中他一直盯著小金釵的房間，來來往往的客人，至少有三四個，直到半夜的時候，小金釵才漏了面。
門被推開，一個客人提著褲子走了出來。
白胖的身材，穿著綢緞外衣，還戴著玉佩扳指，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
客人走后，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也走了出來。
皮膚很白，穿著綠蘿裙，臉上居然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嬌羞，全然不像其他女子一般，風塵氣極重。
若是出了這青樓，想必還會被當成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小金叉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了房間中，意思是屋里沒人了。
“小…小金釵！”醉酒男子叫道：“我等了你半天了！”
卻不料還有個比他更猴急的：“哎哎哎，兄臺，我包了，你明天再來啊！”
正說著，秦軻直接搶先一步進門，飛快地將門關(guān)了起來。
外面的醉漢不由得破口大罵。
聽外面的聲音，秦軻額頭微微冒汗，沒辦法，他確實有點急。
回過身去，那道嬌小的身影已經(jīng)坐好了，玉手拖著香腮，正笑瞇瞇地看著秦軻。
“公子想必等了許久？”
聲音清脆悅耳。
“不久，等姑娘多久都不算久?！?p> “公子既來了，就不要站著了，莫要虛度良辰?！?p> 秦軻老臉一紅，他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想到面前這極有可能是個吸人陽氣的邪祟，他可不放心。
只能推辭道：“良辰且長，姑娘不如為我彈奏一曲，我們說說話可好？”
小金釵展顏一笑，頗有些奇怪地打量著面前的男子：“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秦軻。”
“原來是秦公子，小女這便為你彈奏一曲。”
秦軻留了個心眼，特地坐在最遠的位置上，免得等下發(fā)生什么事情。
“聽姑娘的口音，似乎不是神亭本地人士？”
“小女自幼跟著父母居住于章才郡，十年前鬧了饑荒，這才獨身一人來到了神亭縣。”
章才郡距離安陽郡極近，而且神亭縣往外走約莫百里，就能見到章才郡的城樓了。
“沒想到姑娘是逃難到神亭縣的，倒是個苦命人?！?p> ……
小金釵對答如流，秦軻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心道：“莫非她并沒有被邪祟附體？”
曲罷，小金釵含情脈脈地看著秦軻：“秦公子，夜深了，不如早些休息？”
秦軻咽了口唾沫，玩大了。
自己總不能真交代在這里吧。
“姑…姑娘，我其實……”
咣當一聲，門直接被人踢開了。
秦軻回頭一看：“我靠！顧仙師!你怎么進來了！”
原本說好了，顧萱在外面策應(yīng)自己，防止意外，現(xiàn)在怎么直接闖進來了，這是鬧哪樣。
顧萱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拉起秦軻道：“別查了！兇手不是她！跟我走！”
……
原來，就在剛才，秦軻進去的時候，顧萱突然發(fā)現(xiàn)，青樓中的生機少了一道。
果然，沒過多久，青樓中就有人被抬了出來。
現(xiàn)在整個青樓都被衙門的捕快封鎖了。
青樓正廳，顧萱和秦軻已經(jīng)到位了。
小齊和李滿才忙著驅(qū)散其他的恩客和姑娘。
正前方就擺著兩具尸體。
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個富商，女的是這家青樓的姑娘?！鳖欇骈_口道：“原本這個姑娘還是活著的，但是方才見了我，身子里鉆出一團黑氣，口吐白沫，沒多久就死了?！?p> 一團黑氣？莫非是怨魂一類的東西？
“那黑氣呢？顧仙師你可抓到了？”
顧萱搖了搖頭：“太快了，我還沒反映過來，就跑沒影了。”
“那團黑氣，絕對是一種邪祟，而且能夠隨時替換附身之人?！?p> 顧萱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最開始的時候，邪祟附在了小金釵的身上，而后陳巧生等人就成了第一批受害者。
今天這人是第二個，原本邪祟附身絕對不至于死，估計是見到我來了，那邪祟為了逃跑，才痛下殺手。
“可…陳巧生幾人為何死在了家中，而不是青樓？”
顧萱道：“陽氣是生氣之本，人體內(nèi)一旦缺少了陽氣，就容易被邪祟侵入，我猜他們是體質(zhì)太差，吸引到了其他的邪祟才導(dǎo)致身亡?！?p> 秦軻轉(zhuǎn)念一想，也對，不然就劉得令那個模樣，被吸陽氣的邪祟纏上，怕是早就死了。
也就只有一些小鬼，鬼力太弱，才只敢嚇唬嚇唬人，順便盜走些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