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黑木鎮(zhèn),就像是睡醒了一樣,開始有些聲響。
客棧的門被推開。
耀眼的陽光從門口涌了進(jìn)來。
秦軻出了房門,向屋子里碎裂的窗戶,深深地看了一眼。
昨天晚上,就在他準(zhǔn)備動手滅掉那只白話鬼的時候,一陣詭異的妖風(fēng)竟直接將窗戶吹開,那白話鬼就被裹挾著逃走了。
秦軻坐在客棧大堂的椅子上,這時齊不休也醒了。
臉色并不好看。
因為昨天晚上他聽到動靜后就去了秦軻的房間中,秦軻雖然沒有受傷,但情況也著實兇險。
“齊兄弟,還沒吃過飯吧,這包子還不錯。”秦軻勉強(qiáng)笑了笑,等下自己又要上路了。
齊不休接過包子:“昨天晚上實在驚險,想不到這么小個陣子,居然也有邪祟?!?p> 秦軻點了點頭:“昨日,還要多謝齊兄弟?!?p> “謝什么,就算我不去,秦兄弟自己一個人也足以解決這事兒了,只是……那邪祟還是跑了,也當(dāng)真是有些麻煩了?!?p> 若是只是白話鬼跑了,到也沒什么,畢竟那怪物已經(jīng)重傷了,可最關(guān)鍵是,救走白話鬼的,顯然是一直更強(qiáng)的鬼物。
秦軻嘆了口氣,可惜自己要事在身,不然還能留下來幫幫這些百姓。
“兩位客官……可是要走了?”老嫗從不遠(yuǎn)處的廚房走了出來。
秦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嫗也點了點頭,似乎舒了一口氣:“那就祝二位客官一路順風(fēng)了?!?p> ……
一個時辰后,秦軻二人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我的孩子啊……”一個婦女的哭喊聲傳進(jìn)了秦軻的耳朵里。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手中抱著一個面色青紫的嬰兒,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路過的行人見了,臉上露出幾分悲哀,但也沒有更多的想法了。
自從三年前,白話鬼出現(xiàn),陣子里的人,隔三差五就要死上幾個,但是黑木鎮(zhèn)畢竟只是一個小鎮(zhèn),內(nèi)里并無任何仙師之類的人物。
上報給郡里,也只是拖了又拖,好不容易等來一個除祟的道士,那道士卻橫死在了街頭。
至此,黑木村真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而且每個人,只要離開黑木鎮(zhèn),身上就會潰爛而死,這也讓他們再也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念頭。
只能呆在鎮(zhèn)子里等死。
“大娘,你家的孩子……”秦軻于心不忍,上前一步問道。
中年婦人低下頭,抱起孩子,遞給秦軻。
只見這孩子,瞳孔渙散,面色青紫。
顯然已經(jīng)是死去多時了。
“天殺的邪祟,我兒死的好慘啊……”婦人嚎啕大哭。
身邊的其他人面色凄然,他們家中或多或少也有遭了難的,都是因為那只白話鬼。
“秦兄弟,要是在身,只怕……我們不能管他們了。”齊不休上前一步,攔住秦軻。
秦軻閉上眼睛,周圍嘈雜的聲音格外清晰。
他,真的要一走了之嗎。
秦軻猶豫間,齊可休已經(jīng)將馬車?yán)诉^來:“秦兄弟,就當(dāng)沒碰上過吧?!?p> 說的對,人都要有一點私心,眼下京城之事顯然迫在眉睫,怎么能耽誤時間呢?
秦軻點了點頭,隨后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耳邊喧囂嘈雜的聲音也逐漸消失。
……
黑夜中,秦軻猛的睜開眼睛。
滿頭大汗,他惶恐地環(huán)顧四周,呼吸急促。
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在那個小店里。
破舊桌椅和滿屋子的塵埃。
秦軻渾身上下都是汗水,剛才腦海中發(fā)生的一幕幕難道都只是一個夢?
他穿上鞋子,下了床,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就連門上的符箓也沒有觸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