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只覺得渾身僵硬,頭昏腦漲。伸手摸了摸身后的軟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睜眼所見居然是一片青翠茂密的樹林,荒草叢生,竟是連條能走的小徑都沒有。
秦豫醒來時,感覺有人壓著自己,便不自覺的大喊了一聲“哪個王八蛋敢坐在小爺我身上?”
沈清清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方才起身,她是恨不得一屁股坐死這小子的,被迫進了個迷霧陣,如今孤身落到個荒郊野外,真的是人神共憤啊!可憐她一個弱女子,真的是敢怒不敢言,萬一這臭小子把她一個人扔在野地里真的是前路迷茫啊。
秦豫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塵土,也是一臉茫然,自言自語道:“按說,我們應該回到皇陵附近的?。窟@是哪里呀!難道時光陣出問題啦!”
“兄弟,唱戲吶,還皇陵?”沈清清真的是無語到極點了,白眼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個。
“阿豫,阿豫?!蔽髂戏絺鱽硪魂嚭艉奥?,聲音很輕,但秦豫還是聽見了。
“我大哥好像在喊我,我們往西南方向去尋他們,定能找到回涇州的路?!鼻卦ヒ桓狈浅?隙ǖ臉幼樱瑔厩迩逡黄鹎靶?,一路上都是秦豫在前面撥開雜草,折斷帶有倒刺的樹枝,手上不多久就出現(xiàn)了幾道被葉子割開的細細的傷口,隱隱的似乎還冒著幾滴血珠子。
二人終于下山,沈清清看了一眼秦豫沾有塵灰和草屑的雙手,說道:“你快去河邊洗手,清理一下出血的傷口?!闭f罷邊在岸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此時,一個穿著深藍色翻領窄袖長袍的男子牽著一匹高大的白馬悠哉悠哉的向沈清清走來,白凈的臉上掛著少年人特有的歡快和肆意。
沈清清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塊大石上瞅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心里驚嘆一聲,好一個溫潤如玉的俊俏少年。她這人有個特點,不論看到多么俊朗艷麗少男或少女,就看一眼,而后便會毫不猶豫的收回目光,別人都以為她深諳“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真諦,但事實并非如此。
“林姑娘,許久不見?!蹦强∏紊倌暾Z帶笑意,眼角帶笑的看著沈清清,在大石前停下了腳步,遠遠瞧去,一匹高大的白馬被系在了一棵粗壯的樟樹旁,馬腿深深的陷在雜草中
沈清清怔愣了一瞬,目光帶疑惑的抿嘴笑了一下,她確定她此時的表情一定非常僵硬。
“徐朗瑄,你怎么也在這!”秦豫高興的大喊了一聲,帶著滿滿的喜悅。
面若美玉,眼若繁星的少年名喚徐朗瑄,是永昌伯徐振的次子。永昌伯雖承襲伯爵之位,但家底空虛,只是外表看著富麗堂皇、金玉滿堂,內里早就被蛀蟲侵蝕得一塌糊涂。徐朗瑄在三年前的巨堡之戰(zhàn)中和秦豫相識,二人惺惺相惜,結為了異姓兄弟。
“我來此踏春,我向來喜歡走野路,這你是知道的。”徐朗瑄說話時眼睛越來越亮,里面仿佛盛滿了溫暖的陽光,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大了。
身畔兩人的熱情交談,沈清清充耳不聞,仍舊盤腿坐在石頭上,漸漸接受了自己被人拐帶的事實。表情從憂愁到僵硬到冷笑,最后到釋懷,既來之則安之,回之制發(fā)緩緩想之。
秦豫突然探頭過來,抬頭望著端坐在大石上的沈清清,提議道:“要不你隨徐兄先回客棧去,他說客棧不遠的,走一個時辰便可到,我獨自去尋哥哥?!?p> “不可以,你和我一起回去?!鄙蚯迩鍤獾没鹈叭桑诨慕家巴饩碗S意把她托付給一個陌生男子,那死活把她拖到這個朝代做什么?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她被這個不明來歷的白面郎君捉去賣到青樓怎么辦,雖然她不是花容月貌,但是總歸不安全。
秦豫看沈清清一臉態(tài)度堅決的樣子,最后決定先隨她回客棧。反正哥哥武功高強,應該不會出什么危險的。
沈清清隨二人一同回到了涇州城,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城門口冷冷清清的樣子,并沒有很多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