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事情好像變得麻煩了
嘶啦——
橫裂天穹的閃電一閃而逝,大雨如天河倒懸,地上很快就起了積水。
陸秋白和陸霜各自拖了蒲團,坐在房門前,看著十米外就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天地,
“看來這個叫陸梧的陸家小老爺似乎有些手段啊,手底下的人沒有一個不服從他的,一個陽奉陰違的都沒有?!?p> “這大概與他得到了‘天人道傳’有關(guān)吧,他們欽佩的或許并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天人的身份?!?p> 坐著離得有些遠得陸秋白回應(yīng)。
陸霜點了點頭,又如雙打茄子般垂頭嘆氣,
“見不到陸梧,又勸不動陸忠,就連陸青庭也拒絕踏出那別院半步,唉,你說有我們這么窩囊的主家嗎?”
“其實就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p> 陸秋白語氣依舊平靜,似乎陸霜所擔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雨幕中模糊的圍墻上不知何時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道蹲著的身影。
陸霜頓時如驚弓之鳥,跳將起來,抬手警惕。
陸秋白則趕緊起身出聲,
“陸霜,不得對前輩無禮?!?p> 說完,拱手作揖,
“陸秋白,見過前輩?!?p> 陸家不僅有武道三境的武夫,還有一名手段奇詭的“天人”,對于楊昌郡這一畝三分地來說,陸府就是“龍?zhí)痘⒀ā薄?p> 而敢擅闖龍?zhí)痘⒀?,還沒有引發(fā)動靜的,要么是實力遠超武道三境、且能夠避開天人神魂探查的高手。
要么,就是陸忠和陸梧默許。
不論這模糊人影是上訴哪一個,他們都沒有理由得罪。
“陸秋白,陸霜?陸堂那一脈的?”
有些蒼老的聲音從雨幕中傳來,陸秋白和陸霜眼睛同時一亮,神色也越發(fā)的恭敬。
因為那模糊人影所說的陸堂,是他們的曾祖。
“稟報前輩,陸堂是我倆的曾祖!”
“倒是兩個不錯的后輩?!?p> 圍墻上的模糊身影發(fā)出了贊嘆的聲音,
“今晚東城的小洞天會破碎,你們做好準備?!?p> “敢問前輩是……”
陸秋白語氣恭敬,想要詢問這模糊身影的身份信息。
可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他話才說了一半,那道身影就直接憑空消失了。
一直過了一刻鐘,確定那模糊身影不會再出現(xiàn),陸霜這才看向陸秋白,
“這位前輩說東城小洞天今晚就會破碎,秋白,你覺得可信嗎?”
“不管可不可信,去一趟總不會錯?!?p> 這種事情,關(guān)系著家族之族運,不能有絲毫馬虎。
而且對方說出了他們曾祖的名字,應(yīng)該是可信的。
……
另一邊,陸梧也收到了那神秘人的通知。
不過和面對陸秋白陸霜不同,這人直接出現(xiàn)在陸梧的陽臺上。
正側(cè)臥再軟榻上修煉的陸梧毫不猶豫的抬手一揮,寶葫蘆還沒出衣袖就吐出了掠影和魚腸兩柄飛劍。
他睜開眼,目光警惕又不失凌厲的看著那乞丐老頭,
“老人家,你這樣上門,是不是有些失禮?”
“祖宗進后輩子孫家,有何失禮?”
說著,乞丐老頭俯身拿起了陽臺桌上的水果,啃了一口,抬腳走進屋內(nèi),
“你這兩把小劍可戳不穿老夫的身體。”
“身體戳不穿,就戳眼睛,嘴巴,鼻孔,耳朵,或者……,想要戳,總是會找到位置的。”
“哈哈,老夫這是無漏寶體,你戳哪兒都沒用,不信你試試?!?p> 乞丐老頭呼哧呼哧三兩口將水果啃得只剩下果核,隨手仍在地上,又從矮桌上拿起另一個甜瓜,也不切開,直接就啃了起來。
陸梧臉色有些難看。
他還真有點拿這家伙沒法子,畢竟之前他曾戳過他兩劍,確實沒用。
這時,房門突然推開,阿秀出現(xiàn)在門口。
“出去!”
陸梧厲喝一聲。
正要抬腳進屋的阿秀被嚇了一跳。
她抬起的腳放了回去,但卻并沒有關(guān)門。
她看著陸梧,
“老、老爺,忠伯說下午有賬本送過來,要我去那邊催……”
“行了,我知道了,有什么事等我接待完客人再說?!?p> 陸梧語氣格外的清冷,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嚴厲。
“哦,哦!”
阿秀看了正在啃瓜的乞丐老頭,發(fā)現(xiàn)那乞丐老頭也正在看她,而且表情還格外洋洋得意。
無可奈何的她只得關(guān)上房門。
陸梧輕抖衣袖,收起掠影和魚腸,對吭瓜的乞丐老頭做了個邀請入座的手勢。
乞丐老頭兒大大咧咧的就坐下了。
陸梧隨之坐在他的對面,給老頭倒了杯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知道老前輩怎么稱呼?”
“我?陸玄道!”
老頭嘴里哧吭哧吭的嚼著,臟兮兮的手摳出瓜瓤,隨手往桌上一甩,
“這瓜子曬干了可以留著明年做種?!?p> 陸梧倒是沒有理會太多,他開始思慮起這老頭的身份。
陸玄道?
這個名字他沒有聽過,不過從“陸”這個姓,以及他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再輔以最近郡城發(fā)生的事情,倒是可以推測一二。
“老前輩是灞州陸家的人?”
“嗯,我來自灞州陸家!”
乞丐老頭倒也沒有故弄玄虛,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見過主家族老!”
陸梧起身,鄭重施禮,同時心里也松了口氣。
前不久灞州陸家來了連個年輕的武道高手,說他們是什么灞州陸家的支脈。
如此看來,這老頭應(yīng)該不會做什么危害陸家的事情。
“呵,你這小滑頭,跟你曾祖是一點也不像。”
陸玄道側(cè)過身去,斜瞥了陸梧一眼,
“也就是你現(xiàn)在暫時打不過我,如果打得過,我身上估計已經(jīng)多了四個窟窿眼了。”
“族老說笑了?!?p> 陸梧收起恭敬的姿態(tài),重新坐下,提起茶壺,卻發(fā)現(xiàn)乞丐老頭身前茶水還是滿的,于是又放下,
“不知族老今日登門,有何貴干?”
“來跟你說一聲,今晚東城的小洞天會破碎,你做好準備?!?p> “呵呵!”
陸梧端起茶杯,低頭垂眉,
“族老說笑了,我實力低微,能有什么好準備的?!?p> “哼!”
陸玄道冷哼一聲,咬了口扣干凈了瓜瓤的香瓜,含糊不清的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滑頭在家里還藏了個小洞天!”
這話出口,頓時在陸梧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怎么知道這事兒的。
不應(yīng)該啊,如果不進一次仙人殘尸形成的小洞天,哪怕是站在“入口”也感應(yīng)不到
這老東西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是在詐我?!
“族老你說什么,我家里難道也有小洞天?”
陸梧借著沒有偽裝好而露出的驚訝,裝傻充楞,試探一波。
“呵呵,要老祖我親自帶你去找嗎?”
陸玄道冷笑一聲,將最后一口香瓜塞進嘴里,拍了拍手,
“反正話先說到這兒了,到時候老祖我肯定是要先解決東城那邊的禁忌遺蛻的,至于你這邊,先盡量拖延吧,不行就撤走。”
說完,陸玄道的身影就這么憑空淡去,只有那桌上的瓜瓤以及地上的果核,證明他確實來過。
陸梧長長呼出一口氣,眉頭卻是緊緊蹙成一團。
事情好像變得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