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淡黃的西紅柿花上,墨綠色的葉子下是已經(jīng)泛紅的果實。
嫩黃的花朵后面是一小節(jié)滿是絨刺的黃瓜,布滿絨毛的葉片隨風(fēng)在清晨的陽光下舞動。
一只肥嫩的小手戳了戳小小的瓜。
“澤澤,該念書了?!眲⒌ず暗?。
“我覺得該讓孩子知道點怎么種東西,不然在這世上只怕今后很難活下去。光讀書能吃飽飯嗎?”唐寧用一個碗逐棵給植物澆水。
劉丹有些猶豫,她覺得唐寧說的沒錯。而且唐雪峰都走了一兩個月了也沒回信,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也許,將來可能真的要靠他們老兩口來養(yǎng)活澤澤。
缺衣少食的時代,書念的再多,可是卻不能當(dāng)飯吃。
唐玉澤很開心,雖然劉丹交他的東西他不能理解,但是卻也都記住了。對于爺爺提出來的種蔬菜的事情,他的興趣更大一些。
一個陰影罩在唐玉澤的頭頂,他抬頭向上望去,露出開心的笑容。
劉丹和唐寧看到來人也是愣了一下,隨后都露出巨大的欣喜。
唐雪峰睜開眼睛,刺目的白光晃的他趕緊又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你終于醒了?!毙〔ú@喜的說:“你在不醒就該砸我的牌子了。”
唐雪峰笑了下:“謝謝你,小……”波波兩個字他趕緊收住,他記得這個小姑娘是不喜歡別人叫她小波波的。
“阿普加,叫我阿普加就行?!毙〔úǖ难劬Ψ褐G光將唐雪峰從上到下掃視一遍。
“阿普加?”唐雪峰一愣:“你的能力是不是帶麻醉的效果?”
“咦?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人。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小波波好奇的看著唐雪峰。
“這個嘛……猜的?!碧蒲┓逍α诵Α?p> 小波波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全好了,可以出院了。”她說著在紙上寫著什么,寫完將紙撕下一頁遞給唐雪峰:“這是你的出院醫(yī)囑,你可以走了,回去吧。”
唐雪峰拿著醫(yī)囑有些愣神,曾幾何時自己每天都要給別人開這種文件?,F(xiàn)在想起來那些日子,就好像是上輩子一樣。
唐雪峰只身站在街上,他有點茫然。
理論上他應(yīng)該歸隊去找展玉濤他們,可是他明明不是這里的人,為什么要回去找展玉濤他們呢,他還有家人在等著他。
北門的警衛(wèi)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三倍,而且進(jìn)出的人幾乎沒有。
唐雪峰尚未到門口就被士兵示意停下。
“封門了,回去吧?!笔勘f。
唐雪峰猶豫了下,轉(zhuǎn)身離開。
這種時候,跟這些人多說一句話都多一分危險。
“站住。”突然有人說。
唐雪峰停了下來。
“你的胸牌?!?p> 唐雪峰將掛在衣服上的胸牌摘下來,轉(zhuǎn)過身遞過去:“……怎么是你?!?p> 李皓雨恢復(fù)自己本來的聲音笑著輕輕捶了下唐雪峰的胸口:“我就說看身影像你,他們還說不是?!彼f著向門望去,果然劉梓晨、王超和展玉濤都在。
“蘇哥?!睅兹碎_心的跑過來。
“你沒事了,真好!”
“我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p> “臥槽,說什么呢?!?p> 唐雪峰看到眾人無事,也挺開心的,就是覺得好像自己偷偷出去的事情要泡湯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敘舊許久,唐雪峰才知道這戒嚴(yán)是因為邢云天和翼虎打起來了,燒了半個林子。公主劉雨婷擔(dān)心林中的動物沖進(jìn)來,所以加強(qiáng)了守衛(wèi)。
唐雪峰仔細(xì)確認(rèn)了對方只有邢云天一人,沒有別的人跟著。他有些失神,他想白雪了,也不知道白雪在云宮里怎么樣。他也想他兒子了,他這一走就是兩個月,也不知道他們還好不好,那里雖然不太可能有人去,但是也怕萬一,他突然特別的,非常的想回去。
白雪帶著李慶他們在廢墟中穿梭。
邢云天指的三個地點已經(jīng)探索完一個,那里一片荒蕪什么也沒有。
那個地點似乎是被什么特別的東西處理過,寸草不生,而且還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翻過一座由廢棄的城鐵、城鐵站、高樓的殘骸組成的廢墟后,白雪他們眼前一亮。
夕陽下,淡粉的西紅柿、嫩綠的小黃瓜、青色的小茄子包隨風(fēng)輕輕的舞動。風(fēng)吹過一片玉米地發(fā)出輕輕的嘩啦啦的聲音。
白雪瘋狂的向著菜地跑去。
這里有人,這里有人居??!
李慶他們也是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們看到白雪奔跑,也趕緊跟著追了過去。
廢棄的廠房前,一根繩子上晾著隨風(fēng)飄搖的衣服。
是澤澤的!
白雪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自己兒子的衣服。
“澤澤!澤澤!”她大聲的呼喊。
李慶趕緊讓眾人散開,四下尋找人類的痕跡。
天漸漸的黑了。
當(dāng)最后一抹陽光消失在天邊,所有的人都回來,全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人。
白雪牢牢的抱著唐玉澤的衣服呆坐在一根橫梁上。
她終于找到了澤澤的藏身之地,可是,澤澤好像與她捉迷藏一樣。
她來了,他藏起來。
媽媽,來晚了嗎?
澤澤!
白雪將頭埋在唐玉澤的衣服里放聲大哭。
悲慟的哭聲響徹夜空,直達(dá)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