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縫天針
這天晚上,曹日昌本來不用縫尸。
手頭有點(diǎn)閑錢,他打算去趟云雨樓,好久沒去逛過,感覺存糧很多,需要仗義疏財(cái)。
準(zhǔn)備妥當(dāng),剛出縫尸鋪,就聽有縫尸人慘死。
曹日昌作為六扇門縫尸人的老大,自然得去看看。
殺死縫尸人的是一具絕美的女尸。
女尸的心口插著一把剪刀。
死掉的縫尸人是被剪刀剪斷了脖子。
既然縫尸人已經(jīng)死掉,那這具女尸就可以重新開縫。
曹日昌只看一眼,就很動心,讓人將女尸抬到了他的縫尸鋪。
說這女尸的容貌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是一點(diǎn)都不為過。
曹日昌站在旁邊,仔細(xì)欣賞,順便跟女尸說了很多甜言蜜語。
感覺時(shí)機(jī)成熟后,他想先拔掉剪刀,觸摸到女尸時(shí),不由愣住。
尸體還是熱的。
應(yīng)該是剛死就被送到了縫尸鋪。
那一瞬間,曹日昌恍若鬼上身,渾渾噩噩地將女尸扒光,伸手去解自己的褲腰帶。
哪怕是再好色的縫尸人,也不敢對尸體生出如此邪惡的念頭。
真要憋不住,少吃點(diǎn)飯攢錢去云雨樓不爽嗎?
真沒錢的話,去收費(fèi)便宜的窯子也行啊。
曹日昌的褲子剛脫了一半,就驚恐地看到女尸翻身坐起,朝他咧嘴露出無比詭異的笑容,然后拔出插在心口的剪刀,從縫尸桌上向他飛撲而來。
一剪刀下去,曹日昌的脖子便被剪斷,砰一聲腦袋落了地。
即便曹日昌老老實(shí)實(shí)縫尸,恐怕靠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說服女尸乖乖聽話。
劫在那,逃不掉就是死。
至于那女尸,鬼知道后來是如何處理的。
既然曹日昌都被存進(jìn)了閻羅殿,那女尸說不定也在。
以女尸的兇悍程度,應(yīng)該還在黃字十三號房之前的房間里。
“放我走,放我走……”
陽九正要蓋上棺蓋,又聽到了曹日昌難過哀求的聲音。
先前陽九看出,曹日昌的靈魂,極有可能被封印在他自己的心里。
想要解救出來,必須得剖開心口,割開心臟。
香快燃盡。
陽九稍作思忖,迅疾割開了曹日昌的心。
一團(tuán)黑影頓時(shí)疾射而出,直奔陽九的面門。
陽九早有防備,右手一揚(yáng),手里赫然持著一張靈符,重重拍在黑影上。
金芒大作。
慘嚎如雷。
黑影瞬息間便消散。
在棺材的另一邊,曹日昌站在那里,雙手抱拳,躬身道謝。
陽九微一點(diǎn)頭,快速將曹日昌心口處的刀口縫上。
合上棺蓋。
【縫尸六十五具,獎勵宿主縫天針?!?p> 縫天針,天都能縫,用來縫尸,再爽不過。
但這能縫天,肯定是吹的。
陽九洗把手,看著曹日昌問道:“你怎會被封在自己的心里?”
“是送喪翁干的。”曹日昌答道。
又是送喪翁。
這個送喪翁真是無惡不作,無處不在啊。
曹日昌被那女尸給剪死,之后六扇門肯定會讓縫尸人去縫。
六扇門的縫尸人無法縫合尸體,尸體就會被送到東廠。
東廠的縫尸人也無法縫合后,尸體又被存進(jìn)了閻羅殿。
在這期間,送喪翁隨時(shí)都能找到機(jī)會封魂。
因送喪翁作惡時(shí),總是戴著鬼面具,曹日昌也不知道其真實(shí)的相貌。
“你可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陽九知道多問曹日昌也說不出送喪翁的真實(shí)身份,想著看能不能再賺點(diǎn)功德。
曹日昌搖搖頭,再次道謝。
陽九走出房間時(shí),《功德簿》居然閃現(xiàn)出來:
宿主幫曹日昌了卻遺愿,獲得五十點(diǎn)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diǎn)數(shù)為六百五十。
看來曹日昌的心愿,僅僅是想要逃脫牢籠,獲得自由。
盡管耽擱了不少時(shí)間,但也剛過零點(diǎn),還有精力再縫一具。
陽九打著哈欠推開了黃字十二號房的房門。
巧了,寒玉棺里躺著的正是剪死曹日昌的那具女尸。
剛才他所猜是對的,曹日昌的尸體都被存進(jìn)了閻羅殿,那具女尸沒道理不來。
女尸平躺在棺中,五官如畫,就像睡著了似的,美得不可方物。
難怪曹日昌發(fā)現(xiàn)尸體還是溫?zé)岬臅r(shí)候,會動了那般心思。
從曹日昌的生平里看到,這女尸有個毛病,就是被人觸摸身體后,她會展開反擊,就用插在她心口的那邊剪刀,將人大卸八塊,非常兇殘。
點(diǎn)燭焚香,打開棺蓋,一張鎮(zhèn)尸符直接貼到女尸的額頭,拔出剪刀,走針縫尸。
女尸緊閉的雙眸,猛地睜得很大,死死瞪著陽九,看那模樣,像是想將陽九生吞活剝。
鎮(zhèn)尸符壓在她的額頭,縱有萬般想法,也只剩下了干瞪眼。
只是剪刀造成的小傷口,幾針就縫好了。
女尸的眼眸再次閉上。
陽九揭掉鎮(zhèn)尸符,收進(jìn)九蛇歸洞。
《生死簿》也在此刻出現(xiàn)。
女尸名西門菁,生在官宦人家,錦衣玉食。
不料尚未成年,就家道中落,淪落風(fēng)塵。
長安城中早有盛傳,說西門菁乃天下第一美人。
那些王公貴族,莫不想將西門菁納入妾列。
但因西門菁年幼,這群餓狼只能耐心等待。
西門家生變后,西門菁便下落不明,覬覦她美貌的人都在努力尋找。
當(dāng)西門菁再次現(xiàn)身時(shí),居然成了云雨樓的花魁,著實(shí)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花魁游街日,長安城中可謂是萬人空巷。
當(dāng)晚,云雨樓舉行拍賣,賣的自然是花魁的初夜。
在這紙醉金迷的長安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這個出一百兩黃金,那個立即出一千兩黃金。
對那些人來說,錢財(cái)乃身外之物,就是用來享受的。
聽到數(shù)字蹭蹭往上升,云雨樓的老鴇樂得合不攏嘴。
最終的敲鑼價(jià)是一萬兩黃金。
富人雖多,但能拿出萬兩黃金,只為買一個女人的初夜,還是沒幾人能夠做到。
好巧不巧,這個出萬兩黃金的人正是武有道。
武有道肆意出價(jià),只打算先睡花魁,至于萬兩黃金,事后隨便給個幾百兩銀子意思意思得了。
難不成云雨樓真的敢向他討債?
云雨樓的姑娘歡笑著請武有道入內(nèi),伺候他沐浴更衣。
西門菁呆在房中,面帶微笑。
清清白白地來,她想清清白白地走。
從枕頭下摸出剪刀,雙手握住,對準(zhǔn)心口,用力刺入。
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么……疼?
西門菁緩緩倒在了床上。
相信武有道推門進(jìn)入的時(shí)候,迎接他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云雨樓靠近六扇門,西門菁的尸體發(fā)現(xiàn)后,立馬就送去了六扇門的縫尸鋪。
所以尸體還是熱的,讓縫尸人曹日昌心生歹念。
不過話說回來,武有道的日子,過得真是滋潤。
《生死簿》消失時(shí),陽九也將棺蓋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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