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才算有趣呢?這個世界,在你看來?”張安面無表情,又很柔和的看著我,穿過很多東西,我此時此刻不想撒任何的慌,不想帶任何的偽裝。
于是我陷入了思緒里。
有趣?最有趣的就是性了。再說得委婉一點就是愛,男女之愛,男男之愛,女女之愛。無論哪種,情愛是我能想到最讓一切都有趣起來的事了。
“沒有什么東西是有趣的,生命本就無聊吧?!蔽颐鏌o表情的說完,沉默到一個小時用盡,張安對著我笑了笑,我點頭,自覺離開了。
街道上也挺無聊的,一切都挺無聊的。我閉上眼睛,沒浮現(xiàn)任何東西。
幻想是空洞的,不是嗎?
一切都黏著在一起,淡淡的微風(fēng)第一次吹拂我的臉龐,那天,是怎么樣的啊……對于母親來說應(yīng)該是無助,痛苦,又令她充滿希望的一天。對于父親來說意味著什么,我猜不到,他可能只想著找衣服,找不到,直接買衣服吧。
然后遲到了,無論我還是他。
然而我從不道歉,為我的遲到,我用很多沒必要的思維去解釋一切的必然性和不可改變性。時間一久,我自己都信了。
在規(guī)則和自由之間扭曲的自我。
下次,聊聊這個吧。
見到張安中間隔的時間對我來說依舊毫無意義,看著父母的臉,一如既往又截然不同,我煩躁得想從頂樓一躍而下。而什么東西又牽拉著我,覺不允許我這么做。抑制死亡的唯有麻木。
哥哥離開了,打工就是永別,誰都知道這一點。我的家里,見不到面不會太溝通,見到面會煩,會爭吵一直吵。打架,嘶吼,壓抑是和平的逃生通道。
而壓抑了這么久,我忘了為什么壓抑,只是使勁的去壓抑著任何欲望,更加極端,更加瘋狂,更加緊瑟的愛。
終于崩斷了。
一周前的晚上,一切都變形了。
我急切的跑出去,樣貌赤怒,瘋了。一天,和陌生人交談,去任何意料之外的地方,沒有一絲脾氣,晚上被抓回來,沒人發(fā)現(xiàn)有異常。第二天又跑,到墳?zāi)股?,和陌生人游玩,發(fā)現(xiàn)我不能正常溝通了,語言逐漸消失,思維飄得馬上要不見了。我跑回家,把我關(guān)起來,小孩子一樣的哭鬧。推倒殘疾的媽媽,看她大嚎,告訴爸爸別管。
我哥那天走了,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沒太在意。
第二天晚上大鬧特鬧,把爸爸弄煩了,說了一句,想找心理醫(yī)生就找,自己搜。
我在電話里指桑罵槐,故意刁難。沒覺得他會真的找醫(yī)生。
一路麻木的跟著他而已。
爸爸是誰?過去發(fā)生過什么?我多大?我在一片混亂之中。
為什么,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么?
焦躁,失真的一切。心理醫(yī)生很有耐心,我回來后,又瘋了,裸奔。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了。我的痛苦讓我感到我就是神,偶爾又會懷疑,是嗎?陷入一片迷茫。想不起任何事情。再過一會兒,又覺得我是神,不停的比較我和另一個名人的成長經(jīng)歷,覺得裸奔了,一切都好了。
不想要任何性上的束縛了。展露吧,陰暗的一切。
想來,那個時候我是無知大于無畏,無畏又助長了無知。
那個我好像是我最真實的一面。獸性。
殺了我養(yǎng)的魚,又盯著死魚,一面同情,一面思考它的葬禮。最后放到水里,以為給了它最好的歸宿。
半夜涂紅了椅子,覺得極藝術(shù),拍照,發(fā)了空間。想表達(dá)的是我與母親的對立,以及我不得不參與的比賽,母親親手推我上擂臺,做我的對手。
推倒她,殺了她就太較真了。
那刀抵著她的脖子,她哭了。我沒放手,也不會用力。喊完以后,在自己脖子上劃了幾下,還給她。
我喜歡的男生問我怎么回事,伸手摸了刀痕,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有人注意我的傷疤。
但我躲開了,很難說得清為什么。
也很容易猜,如果我告訴他這一切。
但那之后他愿不愿意猜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是怯懦的,從最核心的那一面來講,我不敢賭上我和他來之不易的相遇,向他展示真實的自我。
我對成績的渴望,我對金錢的詆毀又渴望,我對愛情的渴望又丟棄,我對我自己意愿的玩弄,我爭紛的家庭對我的束縛和我的牽掛,我深厚的情感,堆成一團(tuán)陌生可怕的黑影,除了自己,我不敢輕易展露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