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社和研究社比賽的事很多人都在關注,而比賽之后北電的校園電視臺又對蘇烈進行了采訪,因此蘇烈的名字迅速傳遍了北電的每個角落,就連那掃地的阿姨都知道了。
當初因為女仆裝的事,大一的新生們中不少人覺得蘇烈不正常,甚至有人覺得他可能是變1態(tài)?,F(xiàn)在蘇烈打敗了大四的學生,給新生掙足了面子,在新生們看來當初的一切都是蘇烈天才的表現(xiàn),天才嘛,總是有點與眾不同的!
新生們在校園中見到蘇烈總會向他微笑,會跟他打招呼,甚至會調1戲他。
有時候蘇烈走在校園里,會有女生在背后喊“蘇烈,蘇烈”,等他回過頭就只能看到幾個女孩在哪里嘻嘻哈哈地笑,互相推來推去地鬧。
以前讀初中的時候,蘇烈經(jīng)常跟其他人一起這么調1戲學校里的漂亮女孩,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調1戲的一天。
大三大四的學生看到蘇烈也沒有怒目而視,同樣會微笑著點頭,蘇烈很強,片子確實拍得好,說不定將來還有機會合作,沒必要把關系搞僵。當然他們對研究社就沒那么客氣了,學校的金字塔論壇里充滿了大罵研究社的帖子,說他們是廢物,說他們把自己的臉丟光了。
研究社沒有回擊,也沒有辯駁,只是靜靜地等待,等待著研究社最強者的歸來,等待那個叫寧皓的人。
他們相信,等寧皓回來,就能把失去的一切贏回來!
寧皓跟北電其他人的經(jīng)歷有些不一樣,不管是社會經(jīng)驗,還是導演經(jīng)驗都比其他人要豐富,導演的水準更是高出一截。
寧皓中專畢業(yè)后被分配到話劇團司職舞美設計,那時候正趕上話劇發(fā)展的低谷時期,話劇團里人氣蕭條,因此他考進了京城師范大學的大專班,專業(yè)是導演。
學業(yè)結束時,他拍攝了自己的畢業(yè)作品,片子做完后隨手就扔在了宿舍里。當時北電的畢業(yè)生方剛亮正好和他同租一套房子,看到這部片子后就勸寧皓考北電,做專業(yè)導演,而這部片子正是在剛剛結束的大學生電影節(jié)上獲得最佳導演獎的《星期四,星期三》。
這部片子是兩年多之前的作品,現(xiàn)在寧皓又在北電學習了兩年多,導演的功力有了大幅度提高,此時他的功力已經(jīng)接近國內(nèi)一流導演的水準。
只要他出手,創(chuàng)作社那幫人,就是佛祖手中的孫猴子,怎么鬧都翻不出五指山!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蘇烈和林文海打賭的事被捅到學校去了,電話直接打到了校辦,說是賭博,蘇烈贏了三萬多塊錢。賭博是很嚴重的事,學校就責令導演系查,而導演系又讓王宏偉查。
這事蘇烈早有準備,一開始就防著這一手,把自己和林文海簽的協(xié)議了掏了出來,擺在王宏偉的面前。
王宏偉一看協(xié)議的內(nèi)容,就笑了,協(xié)議上寫著:如果研究社海輸了,林文海幫蘇烈拉二十卷柯達35毫米膠片的贊助。
北電的社團資金來源很少,除了學校的小部分資金支持,主要就是學生繳納的會費,剩下的就只要靠拉贊助,特別是搞活動的時候,要是拉到贊助活動都搞不起來。因此學校的每個社團都有外聯(lián)部,主要目的就是拉贊助。
北電對拉贊助也相當鼓勵,這能讓學生接觸社會、了解社會、融入社會,而不是整天關在象牙塔里,讀死書,變成呆子,等到了社會上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根本沒辦法生存。
導演系尤其是如此,大四拍聯(lián)合作業(yè)的時候,沒有10萬塊你拍不出像樣的東西來。10萬塊不是小數(shù)目,這錢怎么來?要么自己出,要么拉贊助。畢業(yè)之后想拍電影更得去拉投資,如果沒有交際能力,不知道怎么談項目,你拿什么去說服投資人把幾百萬上千萬的錢砸給一個新人,就憑北電的招牌?北電每年畢業(yè)的學生多了。不說別的,就是張一謀為了給芭蕾舞《大紅燈籠高高掛》拉投資,都得出去陪人喝酒,更何況新人了。
王宏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點頭道:“行了,把你的這個協(xié)議收好!你個臭小子,夠狡猾的!不過要是輸了呢?你怎么辦,難道真的退學?”
“王老師,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我敢打這個賭肯定是對自己,對對手的實力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然我不會打這個賭!”
“萬一你真的輸了呢?”
“要是真輸了,我會退學,到時候再考回來就是了,不過我知道自己不會輸,在剪輯上我有這個自信!”
王宏偉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蘇烈的話:“輸了你真的打算履約?我以為你有什么賴賬的手段呢!”
蘇烈順手拍了王宏偉一記馬屁:“我這個人笨,沒什么賴賬的本事,以后一定跟王老師好好學習!”
這話說得,難道老子是經(jīng)常賴賬的人嗎?王宏偉正喝茶,一口水被嗆在喉嚨里,劇烈地咳嗽起來,噴了對面的蘇烈一身茶水。
“王老師,你別激動,慢慢喝!”蘇烈趕忙在王宏偉的背后拍了拍,等他氣順了,指著自己身上得兩片茶葉笑道,“王老師,你說你這算不算是請我喝茶?”,
王宏偉差點沒憋死,沖蘇烈擺了一下手,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差點沒把我嗆死,趕緊給我滾蛋,看到你就生氣!”
“那我走了,再見,王老師!”蘇烈笑著離開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北電的校門口,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的男子,拖著行禮箱往學校里面走。
年輕男子剛走進校門,就有人驚喜地叫道:“寧皓師兄,你可回來了!”
“是啊,剛剛忙完!”寧皓笑了笑,因為參加電影節(jié),耽誤了電視劇的拍攝周期,直到現(xiàn)在才拍完,不過他意識到對方的話有點不對,問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嗎?”
……
電影研究社的活動室里,幾個人正圍在電腦前看短片,當然不是RB的小短片,而是蘇烈的《逃》。
坐在正中的正是剛剛回來的寧皓,旁邊有邢娜、張洪濤、林文海,以及電影社的幾個頭頭。
短片很快放完,寧皓神情凝重地道:“這人的剪輯水平非常高,是個高手,你們輸?shù)靡稽c都不冤枉!這人以前是哪個學校的,什么專業(yè)?”
林文海咬牙切齒地道:“就是一所三流高中!”
“什么,普通高中?這不可能!”寧皓聞言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盯著林文海。這個蘇烈的剪輯水平非常高,比我都強,這樣的水平怎么可能是普通高中出來的?應該跟我一樣,讀了三年專科,再考進北電來讀本科才對。
林文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真的,我跟他一個班,他的情況我比較了解,他就是普通高中畢業(yè),而且因為高考分數(shù)不夠,他的現(xiàn)在是旁聽生!”
普通高中生怎么會厲害到這種程度?寧皓真的有點不敢相信:“他是怎么練出來的?”
邢娜拿起鼠標在顯示屏上點了一下,一段采訪視頻彈了出來,是校園電視臺對蘇烈的采訪。
主持人問了跟寧皓相同的問題,而蘇烈對此的解釋是最開始他喜歡拆片子,喜歡拆奧斯卡獲獎影片,喜歡拆大師的作品,把這些作品拆成一個一個的鏡頭,然后再試著將這些鏡頭還原,這樣能理解每一個鏡頭為什么這么拍,也能理解為什么這么剪。到后來,他喜歡把自己覺得冗長的片子剪短,看看是不是更容易理解;把一些爛片重新剪輯,看看是不是能變好看。片子剪多了,也就練出來了。
寧皓想了想,這個方法確實能夠提升剪輯能,但要練到這種水準還是有點讓人難以置信:“這家伙簡直是怪物,不過很有意思,很有想法!”
邢娜笑道:“他的剪輯確實厲害,但在其他方面存在嚴重不足,跟你沒法相比。你拍過短片,拍過電視劇,而且在大學生電影節(jié)上都拿到最佳導演獎了,要贏他肯定是手到擒來!”
寧皓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鼠標將蘇烈的短片重新點開,指著畫面道:“你們太小看他了,就以這個鏡頭為例,這是一個甩鏡頭,但甩得不是特別到位,而且焦點沒有跟好,畫面有點虛,光線也不好,看上去問題很多。但要是仔細分析,你會發(fā)現(xiàn)這個鏡頭其實相當高明。這個鏡頭的攝影機是擺在巷子中間,公雞向著攝影機跑過來,當公雞就要撞上攝影機時,公雞回頭看了一下,與此同時攝影機向后橫搖,去拍后面拿刀的這個人,這樣緊張感一下就制造出來了。我們在這個鏡頭的看機位,攝影機的機位比較低,采取的是仰角拍攝,這樣會讓空間顯得更為狹窄,緊張感會更強。這是非常高明的導演技法,只是因為攝影師水準不夠,沒有足夠能力展現(xiàn)他的意圖,拉了后腿。這個人不但不弱,而且很強,真得非常強!”
研究社的幾個人聽寧皓這么一說,神情頓時凝重起來,這個蘇烈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這尼瑪真的是怪物??!
林文海沒看出寧皓所說的厲害之處,覺得寧皓是在夸大其詞,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冷笑道:“要是不敢跟他比就明說,何必找這么多借口!”
寧皓對林文海沒有什么好感,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激我,還是真的看不出來。如果是激我,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你真的看不出來,呵呵,導演這份職業(yè)可能不適合你!”
“你……”
林文海聞言大怒,正要反駁,邢娜拉了他一把,一臉微笑地看著寧皓,道:“不管怎樣,麻煩你跟他比一場,不然我們這些師兄師姐真沒臉在學?;煜氯チ?!”
寧皓對邢娜的印象一直很好,笑著點頭道:“我是真想會會他,電影要有交流才會有進步,固步自封的電影人是沒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