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蘇烈的聲音,寢室里的四位全都站了起來,齊齊看向門口。
果然是蘇烈沒錯!
大家都笑了:“小烈,你小子可回來!”
“二當(dāng)家,我們還以為你被意大利女郎給留下了呢!”
寒暄之后,劉林搓了搓手道:“二當(dāng)家,把銀獅的獎杯拿出來看看,我就在新聞里看過圖片,還沒見過真東西!”
蘇烈把箱子打開,把獎杯取出來,往桌子一擱,十分淡然地道:“這東西質(zhì)量還可以,挺沉的,以后吃核桃就不用去接榔頭了!”
劉林他們四個直接就翻起了白眼,銀獅獎杯拿來砸核桃,這裝逼裝大發(fā)了!
不過四人也沒心思跟蘇烈計較,拿著獎杯翻來覆去地看,又是討論材質(zhì),又是討論做工,最后他們得出結(jié)論,義烏一百塊可以買五個。
對于這種無恥言論,蘇烈除了蘇中指沒有別的表示了。
劉林顛了顛獎杯,拿在手里走到門口,大聲喊道:“威尼斯銀獅獎杯,賣票參觀了,五塊錢一個!”
“靠!”蘇烈豎著中指,把劉林這個嘚瑟的貨色鄙視了一番,到陽臺上洗臉去了。
劉林這一嗓子果然把臨近幾個寢室的人都吸引過來了,門口頓時就圍了一堆人,爭著看看傳說中的銀獅獎杯。
隔壁寢室的張涵,直接閃了進來:“蘇烈人呢?”
都是一個班的,平常走動也勤,鄒波往陽臺一指:“陽臺上洗臉?!?p> 張涵走到陽臺門口,似笑非笑地道:“老班,你在國際上拿獎了,你說不該請全班同學(xué)吃個飯?”
蘇烈把毛巾往盆里一扔:“我還以為你來看我,原來是想宰我,太傷我心了。今天就算了,有點累,明天吧!”
等圍觀的人群散去,蘇烈給劉林他們幾個講起了自己在電影節(jié)經(jīng)歷,風(fēng)波是怎么來的,萊昂納多又是怎么回事,都講了出來。這些事有點傳奇性,聽得他們幾個一愣一愣的。
去電影節(jié)最大的目的是撈錢,因為只有賺了錢,下回才有人投資。陳子云特別關(guān)心這個問題:“拿到銀獅版權(quán)應(yīng)該賣掉了吧,回本沒有?”
蘇烈笑著點頭道:“賣了96萬,刨去成本,去掉各種亂七八糟的稅,分到我們手里還有25萬?!?p> 鄒波搓了搓手,一副財迷的樣子:“哇,發(fā)財了!蘇烈,請客吃飯!”
唐寧也笑了:“這回不用為錢發(fā)愁了,這25萬拍短片夠了!”
陳子云也點頭道:“是啊,這回不用找投資人!”
蘇烈笑著道:“不用擔(dān)心,下一部片子有人投資,我們不需要動用這個錢。這個錢我打算這么處理,分成三部分。拍《信號》的時候大家都是免費勞工,一分錢的報酬都沒拿,現(xiàn)在既然賺了錢,肯定得給大家一點回報,因此拿十萬塊出來,分給大家,雖然錢不多,但至少是個意思。這得麻煩子云了,你拿個方案出來!”
陳子云當(dāng)兩回制片人,做這個他輕車熟路:“成,交給我吧!”
蘇烈笑了一下,繼續(xù)道:“然后拿5萬出來,注入咱們創(chuàng)作社,創(chuàng)作社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拍片子,到時候進行劇本評選,誰贏了誰拿這個錢去拍片子。你們也試試吧!”
劉林他們都點了點頭,都是學(xué)導(dǎo)演的,肯定都想做導(dǎo)演,沒人愿意打一輩子下手。
蘇烈繼續(xù)道:“剩下十萬,我準(zhǔn)備注冊一家工作室,為下一部片子做準(zhǔn)備!”
劉林問道:“為什么不直接注冊一家公司?”
蘇烈笑道:“我們現(xiàn)在是學(xué)生,哪有時間來經(jīng)營公司,再說了,我們也沒什么項目,沒必要搞那么大的攤子!”
工作室結(jié)構(gòu)小,成員少,比公司運作靈活,沒有過多條條框框的要求,從而使工作效率更高,因此很多導(dǎo)演都是以工作室的模式運作。
導(dǎo)演工作室有兩種模式,第一種是掛靠在公司的名下,例如馮小剛自己的馮小剛工作室,就是掛在華誼的旗下,電影的項目有華誼投資,電影的上映宣傳由華誼負責(zé),而馮小剛只需要負責(zé)電影的拍攝,這種合作模式導(dǎo)演比較省心,不用去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另外一種,則是獨立的工作室,完全靠單打獨斗,比如賈樟柯的工作室。這種工作室自主性比較強,可以自由選擇合作對象,這次我可以跟華誼合作,下次我可以跟博納合作,在選擇項目的時候也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喜好來選擇,不用按公司的要求來辦。不過這樣的工作室,雖然沒有了捆綁在自己身上的諸多限制,但同時也沒有了原本在公司之中能夠輕松得到的宣傳資源、公關(guān)資源等等。
這兩種模式各有各的好處,關(guān)鍵在于自己的定位,根據(jù)需要來選擇。
蘇烈要做的是后一種工作室,他不想把自己捆綁在任何人身上,拍攝什么電影,怎么拍他都希望按自己想法的來,不希望有人指手畫腳。
其實蘇烈成立工作室就兩個目的,讓張衛(wèi)國這種打他主意的斷了念想,同時在合作的時候大家以公司的名義進行合作,更加規(guī)范,一切按合同來。
聽完蘇烈的說明,四人明白蘇烈的意圖了,他們相當(dāng)支持。
鄒波道:“既然成立工作室,總得有個名字吧?”
蘇烈就道:“大家都想想,爭取想一個好名字!”
劉林沉吟道:“我們現(xiàn)在在京城,我們拍出來的電影肯定會火,要不就叫京城HOT,京城熱,你們覺得怎么樣?”
蘇烈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等一兩年RB的東京熱出來了,一個東京熱,一個京城熱,人家還以為我們是毛片工作室呢!他趕緊擺手:“俗,太俗了,堅決不能要這種俗氣的名字!”
鄒波從來不會放過打擊劉林的機會:“俗也就罷了,關(guān)鍵京城兩個字格局太小,難道除了京城就不熱了嗎?”
劉林就道:“有道理,那就叫地球熱,宇宙熱!”
難不成你還想拍大戰(zhàn)外星人的毛片?宇宙熱都來了!
蘇烈實在受不了這貨了:“熱你個頭,不準(zhǔn)在提熱字!”
鄒波想了一下道:“叫加勒比怎么樣?我們就像那加勒比上乘風(fēng)破浪的海盜,整個電影世界任我翱翔!”
蘇烈真的要瘋了,這兩個貨不去RB發(fā)展真是浪費了,想的全是毛片公司的名字。
在這之后不斷出現(xiàn)各種奇葩的名字,什么威震天、霸天虎,什么騎兵電影、啄木鳥,什么洪興、東興,亂七八糟的一堆。
一番討論下來,最終唐寧提出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名字——造夢人。
大家都覺得這么名字不錯,光影交錯的電影在創(chuàng)造更多精彩故事的同時,也在編織著更多人的腦海中的夢想,一個個電影導(dǎo)演,都是造夢領(lǐng)域的大師,都是造夢人。
名字有了,還需要去注冊。這些事情就交給陳子云了,他是京城人,找熟人辦手續(xù)比較快。
接下來,討論的重心回到了電影本身,成立工作室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電影的操作。
唐寧道:“我們先看劇本吧,然后開始進行籌備工作?!?p> 蘇烈笑搖頭道:“劇本現(xiàn)在還沒好,我還沒想好拍什么?!?p> 眾人都覺得奇怪:“暑假的時候你不是說劇本已經(jīng)寫好了嗎?”
蘇烈攤開雙手道:“暑假確實寫了一個短片的劇本,說實話那時候我還是小看了威尼斯電影節(jié)的影響力,我以為《信號》只能勉強回本,沒想到在威尼斯的時候好幾個海外投資人想給我投資,北野武直接說給我500萬,想拍什么都可以?!?p> 劉林一臉的羨慕:“我靠,這不跟賈樟柯一個待遇嘛!”
蘇烈點頭道:“是啊,回來的時候榮信達李邵紅也表示愿意向我投資,所以現(xiàn)在拍長片應(yīng)該不是問題,不過我沒想好到底是該拍長片,還是拍短片!”
鄒波有點不理解:“這還用說嗎?能拍長片的話肯定是拍長片了,這有什么好猶豫的?”
蘇烈就道:“要是拍長片的的話必須在12月份開機,現(xiàn)在劇本都沒有,時間比較趕,所以我有點猶豫!”
“不用這么急吧,為什么???”
蘇烈見大家都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沉吟了一下,非典肯定不能說,但他一直在醞釀的一個計劃卻可以說出來:“大二上完,我會申請去美國做一年的交換生,因此時間比較緊,要是三四月份拍就來不及了?!?p> 北電和國外不少學(xué)校都有交換生名額,不過北電的學(xué)生愿意去當(dāng)交換生的不多,化妝、美術(shù)這些可能好點,但導(dǎo)演系基本上沒有,導(dǎo)演理論都一樣,在哪里學(xué)都差不多。去美國人生地不熟很難獲得實踐的機會,純粹是浪費一年。
陳子云聽到這話,不由皺眉道:“怎么,你打算將來在美國發(fā)展?”
蘇烈搖頭道:“不,文化差異這個東西很難抹去,去美國我拍不了自己想拍的東西,我去是想見識一下好萊塢的運作,看看能不能順便找一些人回來,特效的,燈光的,我們的電影以后需要這樣的人!”
蘇烈并沒有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說出來,其實他是準(zhǔn)確去撈錢的,不過他的計劃有點瘋狂,說出來恐怕會嚇著陳子云他們。
陳子云計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得加快步伐,電影節(jié)只能去戛納,戛納4月底就公布提名名單,差不多要12月開機才行。不過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逃》、《花》、《信號》,哪部不是趕出來的,不怕!先把劇本寫出來吧!”
是啊,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劇本!只是這劇本不好寫,因為這個劇本蘇烈打算為張國榮度身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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