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聽詩跟要你命似的
雀兒終于在詩會(huì)上見到了傳說中的江南王妃和江南王世子。
王妃跟她想象中的樣子相差無幾，是個(gè)面相和善的美貌婦人，沒什么架子的讓大家隨便玩，不用在意她。
目光移至王妃身側(cè)，世子也正好在看她，四目相對(duì)，雀兒心里沒什么波瀾地收回了視線，再放到顧從宜精致又完美的側(cè)顏上。
嗯，還是爺更好看些。
不知道在她波瀾不驚移開視線后，江懷聘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察覺到他的異樣，王妃悠悠瞥了他一眼：“看上哪個(gè)了？”
江懷聘搖頭，斂下眼瞼品茶，卻又在乍想起什么，有些難看地將茶杯放下。
“母妃不是已經(jīng)有中意的人選了么。”
“我看上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娶，，煜兒身子骨不行，別拖了，早點(diǎn)成婚再生一個(gè)健康的。”
王妃知道自家兒子是個(gè)有主意的，提了一嘴便也不再說了，只在誰家貴女發(fā)言的時(shí)候給他普及一下優(yōu)缺點(diǎn)，其余的皆讓他自個(gè)舉措了。
這會(huì)兒熏香裊裊的暖閣內(nèi)，坊外綠景煙雨，閣內(nèi)才子佳人匯聚一堂言笑晏晏，正是賞雨作詩兩不誤，有王妃世子坐鎮(zhèn)，女子們坐姿端正，男子們則是三分拿出了八分的才華，費(fèi)盡心思又不動(dòng)聲色地表現(xiàn)著自己。
唯有顧靜抒痛苦地咬著琉璃筑幾上的糕點(diǎn)，味同嚼蠟。
顧從宜嘖嘖兩聲：“瞧瞧，讓你聽個(gè)詩跟要你命似的?！?p> “因?yàn)檎l啊？！”顧靜抒立馬瞪了回去，怒火燒到頭上了還要顧念大局忍著小聲回懟，可憐兮兮的：“在這跟裝孫子似的……”
顧從宜聳肩，無所謂道：“反正不是因?yàn)槲铱！?p> 雀兒跪坐在二人中間，見他倆這樣有些好笑，分別給兩人倒了盞茶，又對(duì)顧靜抒道：“小姐聽不進(jìn)去，咱不聽就好啦，我也不喜歡這些的?！?p> 顧靜抒找到了同道中人，幾乎熱淚盈眶。
“我就知道，自古只有小雀兒能懂我的感受，不像他，裝·模·作·樣！”
說罷狠狠剜了某人一眼。
顧從宜喝了雀兒倒的茶心情好著呢，笑瞇瞇地看了回去，只是那笑容在顧靜抒看來怎么都像是不懷好意的樣子，“再這么看我，我就跟世子說你要親自在他面前賦詩一首。”
“你！”
任她氣急敗壞，他都一副無辜模樣：“嗯？我怎么了？”
這是什么幼齡小童吵架場面。
雀兒汗顏，摸著這琉璃筑幾，新奇道：“小姐，你覺不覺得這樣式挺別致？琉璃已是難得，它這里邊兒還染了絲絲縷縷的顏色呢!瞧上去可真好看。”
雖說顧靜抒跟別的姑娘家不太一樣，但不改喜歡漂亮事物的本質(zhì)，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去。
“還真是欸，這碟啊碗的比我們府上的都好看，這糕點(diǎn)也好吃?！?p> 雀兒笑著附和：“是啊是啊?！?p> “就是這茶沒你泡的好喝?！鳖欖o抒惋惜道，倒是明白二哥方才的嫌棄了。
“等回府了小姐想喝多少雀兒就泡多少?！?p> 被小丫頭眉眼彎彎地注視著，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的照顧著，顧靜抒哪里還有不高興的地方，有什么氣都要飛到九霄云挖里去了。
她摸著看起來崎嶇實(shí)際無比光滑的桌面。
“話說江南府的布置都挺獵奇的，像方才花園里的假山，栩栩如生跟真的似的，摸起來也是這般滑溜?！?p> “許是因?yàn)橥蹂奶幵朴我娺^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吧。”
顧從宜眉眼柔和地看著湊在一起伏案觀察的兩顆腦袋，聽倆人小聲嘀咕著也沒管，左右這場上熱鬧專注，沒人會(huì)注意。
若是……雀兒應(yīng)該會(huì)一直像這樣看起來天真又快樂，而不是在泥澤地里摸爬滾打，甚至是手染鮮血。
這樣安寧祥和的日子，他期盼能維持到更久。
殊不知他們幾位俊男靚女一來，這詩會(huì)便有些心不在焉了，都偷偷摸摸往這邊瞟，這一幕也自然入了在座不少人眼中。
先前在花園的時(shí)候小姐們就已經(jīng)注意到雀兒，也親眼見識(shí)過顧二公子的“疼愛”，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跟軟硬不吃脾氣又不好的顧大小姐也這么合得來，對(duì)她印象也從貌美受寵再添了個(gè)“手段了得”，一時(shí)間人心惶惶。
可這些才子公子哥兒們沒見過啊。
此時(shí)兩張面容貼在一起，一張明艷，眼睛亮晶晶地不比平時(shí)囂張跋扈的樣，反倒隱隱泄露了幾絲單純的嬌媚；一張清冷，此時(shí)笑靨嬌嬌多了煙火氣，一派天真秀氣的模樣。各有各的美，卻都令人看了臉紅心跳。
顧大小姐他們不敢多看，可婢女就不一樣了，沒有小幾遮擋，她的身姿一覽無余。
打從她進(jìn)門他們就被那裊娜風(fēng)骨吸引了視線，那腰兒，那腿兒，誰不想被那雙含水兒的美眸專注地看一看呢？
顧從宜稍稍抬眼一掃，舌尖抵著腮幫，清冽眉目泛著明顯的躁意。
還看？活膩味了？
被這樣凌厲的一眼猝不及防看過來，他們當(dāng)即收回視線繼續(xù)自己的。
顧從宜一行人是后來的，位置靠近出口，也就離其他人稍遠(yuǎn)些，此時(shí)自顧自聊著頗有些游離在外的趨勢。
期間顧靜抒不下心把茶水打翻，顧從宜竟然第一時(shí)間去查看只是濕了塊衣袖的雀兒，讓場上人再一次咂舌。
裙子全濕了但無人問津的顧靜抒：“……”
行，她懂了，媳婦是真愛，妹妹算啥菜？
還是在身后陪侍的府上婢女很有眼力見的帶她帶下去換了身衣服。
坐在上方的江南王妃自然盡收眼底，同身旁低聲道：“他倒是同傳聞?wù)f的相差無幾，對(duì)一個(gè)婢子上心得很。紅顏多軟肋，或許，你可以從她入手?！?p> 江懷聘往后靠，貼著鋪了軟緞的椅背，想到她方才不悲不喜的那一眼：“軟肋？”
他笑了笑：“恐怕這次母妃要看走眼了?！?p> 隨后他笑著提出了新玩法，設(shè)字眼，以竹筷為槳旋轉(zhuǎn)幾圈指著誰誰就要起來作詩，未知才更刺激。
只是，雀兒不解地望了回去。
世子老看她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