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白月光
“是,是你嗎?”
一襲長裙曳地,寬袖長衣,慕言蒼白的臉滿是錯愕的表情,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卻回不出一句話。
周圍嬉笑漫天,胭脂味哄笑聲,泥濘不堪。
長袖垂地,她的脊背卻倔強挺直。
慕言瑟瑟發(fā)抖,轉(zhuǎn)身抬眸,“不,我已經(jīng)不是我了?!?p> 一雙清眸微波流轉(zhuǎn),男人顯然怔了怔。
兩人呼吸交纏,距離越縮越近,男人俯首,鼻息噴灑。
慕言下意識偏首,緊接著臉頰一涼。
“咔——”
不遠處導(dǎo)演叫停。
慕言一秒回神,忙鞠躬道歉,“抱歉,我走神了,我......”
導(dǎo)演并沒有不快,反而大步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我就說放眼整個娛樂圈,沒有人能比你更適合這個角色!不愧我苦等多年,始終不舍得啟動這本稿子!”
“張導(dǎo)過獎了。”慕言淡淡笑了笑。
“皇甫君,你覺得呢?”導(dǎo)演問去。
皇甫君正是剛才和她搭戲的那個,接連多年榮獲影帝稱號,雖比慕言出道晚,但停滯十年的慕言,在他面前也只算小輩了。
皇甫君點頭,“言言是有靈氣的?!?p> “哈哈慕言你還不知道吧,皇甫君之前剛看完這本稿子,就打電話給我,讓我來聯(lián)系你,還說什么非你來演,其他人他絕不撘戲呢!”
“張導(dǎo)就別逗我了?!蹦窖詫矢c了點頭,表示謝意。
“著急忙慌讓你試戲,你應(yīng)該連劇本都沒看完,你這個角色啊,原本是大家閨秀,后來因為各種原因淪落到青樓,但你身懷傲骨,可謂是泥潭里的唯一白蓮,這點你演得很好,但感情戲有點淡了,你可是等了他七年啊,你要有那股迫切感懂嗎?你怎么還能躲開他呢?這段吻戲要不要再來過一遍試試?”
“???”慕言抿嘴。
“青青。”那是她戲里的名字,用皇甫君低沉的嗓音說出來,讓人從腳底發(fā)麻,一股電流躥流直上。
他俯首靠近她,強大的氣場幾乎讓她一秒入戲。
與沐酒店。
蕭江年躺在偌大的床上,床單褶皺不堪,就在昨晚,這里躺過一個鮮活稚嫩的人,他的心上人。
他小心翼翼守了她一夜,看她被藥力折磨得難受,他給她注射了鎮(zhèn)定劑,直到晨曦破曉,門被一群無腦的人闖入。
他掌心輕輕滑過那片地方,仿佛還存在著溫度,他眼角燒起絲絲火熱,紅絲逐漸遍布。
不,他這次得慢慢來。
“蕭總,慕小姐去見了張輝成導(dǎo)演,正在試戲?!彪娫捓铮碚f。
“張輝成?小言上部拿影后的本子,就是張輝成導(dǎo)的吧?”
“嗯對,這次慕小姐試的也是女主,張導(dǎo)演好像十分看重慕小姐?!?p> “男主是誰?”
“皇甫君?!?p> 蕭江年嘖了聲,“竟然能請得動這么大咖,張導(dǎo)有心了?!?p> “還需要繼續(xù)跟嗎?”
“跟著,等我待會過去?!?p> 電話掛斷,蕭江年唇角溢起笑意。
先前在公司樓下,慕言走得絕然,她或許猜到了實情,也或許她只是膽小甚至不敢找他求證,臨走前還要嘲笑他一頓。
蕭江年知道,依她的性子,還得膈應(yīng)他許久才能翻篇,他雖然不著急,但還是派人跟了她。
這一回,他絕不能再錯手失去。
叮咚。
門鈴被按響,他從床頭按開了門鎖,門被打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昏暗的光線,窗簾縫隙時不時擠進些月光,落在來人身上,女人面容姣好,眉目又清又媚,她在蕭江年面前停步,隨即笑了。
“風(fēng)流成性的人,就別裝一副深情了,還在這流連忘返什么呢?”
蕭江年緩緩起身,渾身繃起危險的氣息。
他勾起嘴角,“劉雯語,你還敢回來,還想再死一次嗎?”
*
市中心別墅。
“這是什么?”嚴時川拿起柜臺上的合同——房產(chǎn)贈予書,他翻到最后一面看到簽字,“我媽為什么要送她房子?”
三層別墅,此時已經(jīng)空蕩蕩。
當(dāng)初結(jié)婚時,本就只是簡裝,里面很多家具都是慕言后來買的,但沾滿了記憶的東西,慕言寧愿扔了也不會留在這里。
管家沒說話,他也沒想到慕小姐會沒帶走合同,那可是價值上千萬的別墅。
嚴時川盯著他。
管家“少爺,離婚證已經(jīng)辦好了,你和慕小姐已經(jīng)——”
“我問你這個了嗎!”嚴時川將合同砸在桌上,“我問你這合同是怎么回事!”
為了方便,張輝成在附近給大家訂了酒店。
慕言洗完澡,頭上裹著干發(fā)巾坐在床上。
她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終于點開了微博。
意料之中,叮鈴咚隆的提示聲響了足足三分鐘,她抿抿嘴,點開熱搜,爆紅的第一條就是【慕言婚內(nèi)出軌,華宇集團總裁捉奸現(xiàn)場】
-慕言?沉寂十年的影后?竟然出軌?嫁給華宇總裁哎,她有什么不滿意的?
-我的天蕭江年嗎!我的男神怎么會這樣!不可能我不信,慕言她不配!
-真不要臉!當(dāng)年結(jié)婚我就感覺不對勁,嚴時川怎么可能看上她一個戲子?肯定是嚴時川先甩了她,她耐不住寂寞選擇出軌!
漫天評論,一個比一個不堪。
慕言視線一一掠過,臉色愈加慘白。
記憶回到下午在公司樓下,杜昔云追出來堵住她,問她白月光的事,問她如果是真的,她又怎么會嫁給他,怎么能忍受他愛別的人。
怎么忍受。
是啊,那些年她是怎么忍受得來的呢。
那一夜又一夜的噩夢,那些情濃時卻聽見旁人的名字,無數(shù)次如墜冰窖的感覺,誰能理解。
她卻甘之如飴,步步退讓。
因為她知道,他想要的那個人回不來,她有的是時間等他回心轉(zhuǎn)意。
可最后,他并沒有給她留時間。
慕言當(dāng)時背在身后的指尖使勁掐進掌心,疼痛讓她忍住無用的淚水,她只淡淡回了句,“因為我愛他,愛入骨命的感覺,你不懂?!?p> “言言?在房間嗎?”
門被敲響,慕言回過神,打開門怔住,“這是?”
皇甫君推著餐桌,上面堆了個八層精美蛋糕。
他朝她笑笑,“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的生日吧。言言,我可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