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的大門居然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洛拓看著那扇漸漸開啟的大門,眼角不住的抽動了起來,兩嘴慢慢咧開了一個巨大的弧形。這一切都隱藏在頭盔的遮掩下,沒有被他人所瞧見。
他不是沒有進過長公主的王宮,在他年幼之時,曾經(jīng)被父親帶著進入里面參加過大宴。
那時他還是滿心驕傲的少年,能夠受邀進入宴席的孩童無一不是達官顯貴之后。
年少時的他也是有資格混跡于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之中的。
但是這種玻璃一般脆弱來自于父親的驕傲正如同水中之明月一般,隨著父親的意外身亡瞬間破滅。
雖然家族并沒有因此徹底淪喪,但是家族的命運在此時卻與他自己產(chǎn)生了分離。
洛家一直是負責南皋城的鎧甲生產(chǎn),但是原來只負責其中一個部分。
隨著洛拓父親在官場上青云直上,洛拓的二叔洛斌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從負責一部分的鎧甲生產(chǎn)變成了負責整個的鎧甲生產(chǎn)。
雖然洛拓一脈沒落了,但是洛斌一脈并沒有因此失去鎧甲生產(chǎn)總負責人的地位。
看著二叔春風得意的面孔,洛拓年幼的心中只有三個字。
憑什么?
在往后的十幾年里,洛拓不僅自己勤練武藝,開始重新在軍隊里面展露頭角。
在私下里,更是伴隨著明老太爺?shù)膸椭?p> 在二叔的孩子以及二叔本人先后身亡以后,他重新坐上了南皋城鎧甲生產(chǎn)總負責人的位置。
伴隨而來的不是財富以及權(quán)力帶來的目眩神迷,
而是,
迷茫。
洛拓曾經(jīng)不斷的思考,為什么自己的家庭這么輕而易舉的起起落落。自己生在高官顯貴之家,本身不該承擔如此殘酷的命運。
這個問題
直到之后又一次,他得到了長公主殿下的召見,
他又得以進入這座十幾年未能再看一眼的宮殿。
直到看到高居于王座之上的長公主殿下的時候,
他在心中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都是因為長公主殿下的。
因為長公主殿下的存在,他們這些高官子弟在失去父輩的庇佑以后還不得不靠個人不斷地努力以及運氣,
其中絕大部分都因為不足而就此衰落了。
應(yīng)當用法律,用權(quán)力,去保障達官顯貴的后代代代穩(wěn)定,才能讓整個國家更加長治久安。
他現(xiàn)在,就在為這個偉大的理想付出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這個原本縹緲虛無如同高不可攀的天上樓閣一般的理想。
第一道大門,
卻已經(jīng)在自己的眼前開啟了。
洛拓忍不住的雙腳猛的一夾馬肚,但是隨即,他感覺事情不妙,用力拉緊了韁繩。
強行讓戰(zhàn)馬安靜了下來以后,緩步向前,逐漸越過那道已經(jīng)被拉上去的大門。
他強忍住心中的歡欣雀躍,而是繼續(xù)微微低頭,借著頭盔帶來的陰影將自己的表情隱沒于黑暗之中。
樊蟠跟在他身后一個身位的距離。
洛拓拉著馬韁,在即將徹底進入城內(nèi)的瞬間。
一絲不妙的氣味在空中傳播開了。
他猛的一拉馬繩,快速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
幾十個麻袋從空中墜落,將將掉在了城門口,差一點便將洛拓堵在了城門之中,
策馬而出的洛拓還未來得及感嘆劫后余生,身邊已經(jīng)傳來嗖嗖的射箭聲。
他迅速加速,快速的穿越過大軍。
同時,
攻城的命令正式下達。
穿著墨綠色軍裝的“墨雪親衛(wèi)”,開始向著王宮的城墻,
開始了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