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鐘神秀上前將那蜷縮著的身影扶了起來。從體型來判斷,這個身影應該也是個小孩兒。
這個小孩兒的裝束與那些亡靈法師一般無二,也是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那雙滿含痛苦的眼神似乎在宣示著他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鐘神秀再次問道。
依舊沒有回答,只是那雙痛苦的眼神開始直直地盯著鐘神秀,似是這樣可以減輕他所受的痛苦。
“那我?guī)湍憧纯丛趺礃樱繘]準可以治好你?!辩娚裥阍俅魏眯脑儐?。
那小孩兒依舊沒有回音,身體反而抽搐的更加的厲害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辩娚裥阏f著便挽起對方的衣袖,打算給對方把把脈。
可是在下一刻他被自己的所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但見一雙慘白慘白的小手上面長滿了膿瘡,胳膊的一些部位甚至可以看到外露的白骨,相當?shù)膽K不忍睹。
不用把脈,光是看這只手鐘神秀就可以體會到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小孩兒在忍受多大的痛苦。而更讓鐘神秀震驚的是,有著這樣痛苦的這個小孩兒居然堅強地忍受著,沒有吭出一聲!
震撼,宛如一座巨大冰山,凍結住了鐘神秀整個身體。
那一瞬間,鐘神秀徹底地被眼前的小孩兒給震撼住了,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啊!
帶著震撼的心,鐘神秀輕輕地將手指搭在對方的脈搏上。
這一把脈,鐘神秀更加地震驚了。他難以置信地直視那雙自始至終都在看他的雙眸,因為從脈象反應的情況來看這個小孩兒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在這個小孩兒的體內似乎有一股邪惡的力量在不斷蠶食著他的身體,這股力量所過之處,將這個小孩兒的體內侵蝕的一片狼藉。
那絕對是萬蟻噬心般的疼痛,那絕對是痛到靈魂深處的痛,然而這樣的痛,卻依舊沒有讓這個小孩兒吭出一聲來。
幫他!這個幾乎連大腦都沒有經(jīng)過就萌生出的念頭占據(jù)了鐘神秀整個身心。
鐘神秀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地扯開這個小孩兒的頭罩和臉罩,打算立即為這個小孩兒治病。對于這種邪氣入侵的病例他還是有把握能夠治好的。
可是在扯開頭罩和臉罩的時候,鐘神秀再次震驚了。這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兒居然是個女孩兒。巾幗不讓須眉這句話已經(jīng)無法來形容這個小女孩兒的毅力與勇氣了!
但見這個女孩兒臉上左邊的臉一片慘白,右邊的臉已經(jīng)布滿了膿瘡,發(fā)紫的嘴唇早已被牙齒咬的鮮血直涌,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依舊倔強地一聲不吭,依舊是那么專注地凝視著鐘神秀。
“放心,你會好的!”鐘神秀說這話的時候都可以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但見鐘神秀運指如飛,分別在小女孩的百會穴、太陽穴、人中穴等頭部的眾多大穴連點。這樣做的目的是把頭部徹底地與那股邪惡之氣隔離開來。
隨后,鐘神秀又開始在小女孩的身體上運指如飛,手法快的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漸漸地,越來越多地人注意到了這邊的鐘神秀,并且在他的四周已經(jīng)圍觀了好多的亡靈法師。大廳里原本嘈雜的聲音此時已經(jīng)靜悄悄一片,大家全都屏住呼吸注視著鐘神秀的每一個動作。有的亡靈法師更是夸張地拿出筆記本記錄了起來。
專注于給小女孩治療的鐘神秀并沒有在意四周的變化,他現(xiàn)在的注意力可以說是高度的集中。為了將那邪惡的力量固定在一個地方,可以說鐘神秀手上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否則就會前功盡棄,又要從頭來過。
一番暴風密雨的點穴之后,那股邪惡力量總算被固定在了小女孩的腹部。接下來的任務就好辦多了,只要將其逼出體外就算大功告成了。
鐘神秀從衣袋中掏出今天剛買的繡花針(他本意是想買針灸專用針的,但是怎奈這個世界沒有這玩意,他就只好買了繡花針作為代替品),剛準備運針逼毒,那個小女孩兒卻開口說話了。
“不疼了?!毙∨旱难劬σ琅f直直地凝視著鐘神秀。
僅僅是三個字,但是鐘神秀的心卻又是為之一顫。
“還沒有好,別動!”鐘神秀用半命令半囑咐的語氣說道。
小女孩果然很聽話沒有再動。
撩開小女孩的法袍,鐘神秀將手中的一根繡花針緩緩地插進那股邪惡力量所呆著的地方。再通過這根繡花針將內力傳輸過去,在小女孩的體內形成一個網(wǎng),牢牢地罩住那股力量,緩慢而勻速地向外拖。
將那股力量逼出體外可以有多種方法,但是這種方法是最穩(wěn)妥的,而且是小女孩最沒有疼痛感覺的辦法。
但見時間不大,一股股黑氣順著繡花針冒了出來。
單只這一下,就見圍觀的那些亡靈法師看得目瞪口呆。記筆記的亡靈法師運筆的速度提了又提;沒有開始記筆記的此時也開始效仿了起來。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鐘神秀已經(jīng)將小女孩體內的邪惡力量盡數(shù)排出了體外。
“好了,你體內的毒素我已經(jīng)幫你清理干凈了。你再上些外用消炎藥,用不了幾日就可以痊愈了?!辩娚裥阏f完站起了身子,剛要轉身離開,卻被那個小女孩抓住了褲腿。
“主人!”除去聲音還是有些沙啞外,還算甜美。
主人?鐘神秀有些暈乎了,自己啥時候成主人了。
鐘神秀看向這個拉著自己褲腿的小女孩,對她有同情、有憐憫也有敬佩。
僵立了一會兒小女孩好像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鐘神秀被徹底打敗了,尤其是對上那雙堅定的雙眸時,他想不敗下陣來都難。
“你想跟著我是嗎?”鐘神秀有些無奈地問道。
小女孩兒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跟著我也可以,不過以后要聽我的,你能做到嗎?”鐘神秀擺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問道。
小女孩兒喜悅地忙重重點了一下頭。
“好吧!那你以后就跟著我吧!”鐘神秀說完又問道,“你現(xiàn)在可以起來嗎?”
小女孩這時總算是放開了鐘神秀的褲腿,并且試圖從地上站起來。
經(jīng)過幾次失敗后,小女孩最終終于還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她這一站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比鐘神秀高出小半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