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看了眼白日,又看了眼喬簾,一邊將手機放到口袋里,一邊笑著說道:“簾姐,這是我弟弟,白日”
“簾姐好”
“好好好”喬簾笑瞇瞇的,目光就沒從白日身上移開過。
雖然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但喬簾還是個名副其實的顏控,看到帥哥就開心。
特別是……小帥哥。
白樺剛想開口說話,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給吸引住了。
她的目光掃過白日身旁的這個……小女生。
小男士短發(fā),小小瘦瘦的身板子,不過……當她的眼光掃過夜晚的五官時,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艷。
好漂亮的女生!
兩個人離的距離很近,而夜晚又正好在盯著她看,小姑娘那副精致的面孔赤裸裸的擺在她眼前。下一秒,她的目光落在白日那還攙扶著夜晚胳膊的手,瞇了瞇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這樣盯著我做什么?”白日有些哭笑不得,弄得好像自己剛剛犯了罪一樣。
“你說呢?”
白樺的回答又快又狠,語氣中還帶著點質問,看向白日的眼中仿佛有殺氣一般。
白日注意到姐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握著夜晚的胳膊,下意識的咳了一聲,松開了她,臉色有點不自然。
“這是阿日的同學吧?你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換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將目光再次轉向夜晚,聲音跟剛剛完全不一樣。
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白日嘖了一聲,親姐姐。
夜晚沒想到白樺會突然跟自己說話,下意識的睜大了眼,隨后開口,似乎有些羞澀,小聲的說道:“我叫夜晚”
眼前這個齊肩短發(fā)的女生看著活潑大方,說話也大氣,倒是與她見過的其他女生很不一樣。跟她講話,倒不覺得反感。
夜晚……白日……原來是這樣,白樺心想到,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是白日的姐姐,我叫白樺,你可以叫我樺姐”她繼續(xù)笑著說道。
夜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過……白樺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么小的高中生就要出來打工了?
“好了好了,別堵在廁所門口,回位置上去”
還是喬簾出來打破了僵局,說道,“小晚,那邊的客人你去做一下”
夜晚點了點頭,從幾個人中抽出身,離開了。
白樺沒有回到自己位置上,反倒是坐到了白日對面,一臉吃瓜相,笑瞇瞇的模樣讓白日看了有些心慌。
他嘴角抽搐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說:“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
“你說呢?”白樺故意把聲音弄得很細,嬌滴滴的,聽得白日一身雞皮疙瘩。
他一臉的嫌棄,白了她一眼,道:“我不是你男朋友,你不用這樣跟我說話”
“我知道你不是我男朋友,你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白樺單手扶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著自家弟弟。
白日皺了皺眉:“你在胡說什么?”
“嘖嘖嘖……剛剛還那么心急的護著人家女生,翻臉就不認人了?”白樺笑得很開心,“相處下來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吧?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傻瓜!”
白樺拍了下白日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你這樣一輩子沒女朋友我都不驚訝。我說你跟小晚兩個人怎么樣了?之前不是說不認識你么?”
白日頓了頓,隨后開口說道:“她認識我,不知道為什么最開始不愿意承認”
白樺又笑開了花:“剛開始怕是害羞吧”
害羞?
他有想過當初夜晚是因為害羞才說自己不認識他,但是每每想起她最初眼神中的冷漠,他就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相處了那么久,他從來沒有問起過她的家人。
白日沒有見過夜晚的父親,但是她的母親自己還是見過好幾遍的。
幼兒園的時候,自己的父母經(jīng)常因為工作緣故不能準時接自己放學,每次都要晚個十幾分鐘半個小時。
夜晚的母親林蕭夏來接她的時候,總是會被夜晚拉著留下來陪白日一會兒。
她長什么樣,他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記憶里,只記得夜晚的母親是一位大方又和藹可親的女子,小的時候,還經(jīng)常會帶自己做的食物,分給夜晚和白日吃。
他最懷念的,便是那帶著一絲苦味的紅糖糍粑。
是不是……她家里出什么事了?
想著,他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正在給別人點餐的夜晚,臉上帶著職業(yè)微笑,眼神中卻缺少一絲光芒。
……
南城真的冷了起來。
不過十月初,風已經(jīng)呼呼的吹了起來,帶著一絲涼意,讓人們心間寒寒的,心中總覺得什么不好的事情將要發(fā)生。
衣服厚重了起來,這對夜晚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衣服變得更加難洗,所以她在廁所的時間也要增加,很多時候,這是很困難的。
所以她不得不每天早起半個小時,只為了有足夠的時間把衣服洗干凈。
家里沒有可以給她晾衣服的地方,就算是有,她也不敢晾。
萬一夜梅英當成垃圾給扔了就完蛋了。
衣服只能晾在自己的屋里。房間本來就不大,到了冬天,更是要騰出空間晾衣服。對此,她還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還好,到了冬天,衣服不用一天一換。
日子就一天一天的過去。
每天的巧克力,每天的酸奶,每天的對話,夜晚好像已經(jīng)適應了與白日之間那種有點親密,又有點陌生的關系。不知為什么,她的內(nèi)心底是享受這種模模糊糊的關系的,就像這個年紀,有許多解答不了的疑問。
兩個人似乎有一種安靜的默契,不需要溝通,一個眼神,也能夠明白彼此的心意。
唯一不一樣的,是自從白日那次去了七七咖啡館后,就經(jīng)常找借口過去學習。經(jīng)常放了學跟著夜晚上了同一輛公交車,下了車后,又跟著她來到了咖啡館。
對此,夜晚也沒說什么。
他愛跟就跟唄,腳長在他身上,自己又不能說什么。
“你的三明治”
夜晚穿著咖啡色的員工服,將一盤三明治放在白日眼前,淡淡的說道。
“謝謝”
他朝著她笑了下。
“等下”
他叫住了剛準備離開的夜晚。
“有事?”
她轉過身來,小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疑惑。
他指著自己本子上一系列的數(shù)學題解答,開口問道:“今天老師講的函數(shù)奇偶性與單調(diào)性問題的解答策略,我看你聽的迷迷糊糊的,聽懂了嗎?”
夜晚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搖了搖頭。
嘴巴微微撅著,臉上泛起一絲微紅,眼睛眨巴著,模樣靈動極了。這一舉動,在白日眼中看來,卻是出奇的可愛。
他沒說什么,起了身,直直的走向喬簾在的收銀臺旁。
雙手自然的搭在收銀臺上,微微彎腰,面帶笑容的跟喬簾說了幾句話。
他真的好好看。
他好高啊,她不禁默默的感嘆道,跟喬簾講話的時候都要微微彎腰,跟自己說話也是這樣。不知道為什么,他每每為自己彎腰的時候,她的心底會涌起一股小小的喜悅。
距離太遠,夜晚聽不到兩個人到底在說什么。她只看見喬簾也笑得很開心,還一直點頭說好。
隨后,白日轉身走了回來,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看向夜晚:“坐”
“坐?”
“坐下來,我給你講”
“我還要工作”
“我剛剛跟簾姐說過了,趁著現(xiàn)在店里人不多,我可以給你科普下今天的課”他的笑容依然燦爛,夕陽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給他的笑又添加上了一絲光芒,讓人沒辦法拒絕。
夜晚本來還想開口說什么,一轉頭,只見到喬簾不斷的朝著自己笑,嘴里還不斷說著‘快去,快去’,自己便也沒說什么了。
她在白日身旁坐下,一股薄荷清香味立刻縈繞在她周圍。
她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呼吸聲也有些急促起來,周圍的溫度驟然上升。兩個人在班里坐前后桌,她還沒有長時間離他這么近過。
他從包里拿出眼鏡,帶了起來,隨后又拿出了課本,翻起頁來。
不得不說,他這個樣子還真的有點像老師。
“函數(shù)奇偶性和單調(diào)性,這兩個詞的意義你明白了沒有?”
他開口問道,語氣十分柔和,像水波一樣,聽著舒服極了。
夜晚沒有回答,眼睛直直的盯著白日看,好像魔怔了一樣。
他的側臉真好看,輪廓分明,那微微動的唇瓣似乎被夕陽的光染的十分耀眼。他那么好,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像個小丑。
“我問你問題,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白日放下手中的筆,單手撐著腦袋,笑瞇瞇的看著她。
“你……你……”
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結巴起來,最后擠出一句:“你臉上有東西”
“哪里?”
夜晚微微低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不敢直視眼前的大人一般:“沒了”
“……”
“被風吹走了”
周圍窗戶都關著,哪里來的風?
白日忍不住笑出了聲,彈了下她的腦門:“好好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