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太清楚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總是能在桌子底下找到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有時候是幾只黏糊糊的筆,弄得她老是要跑廁所。有時候是一些零食垃圾,還有些時候,是醒過鼻涕的紙巾。
夜晚皺了皺眉,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可當她環(huán)繞教室周圍的時候,似乎又找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不是自己班同學弄得?可是自己跟別的班的人也沒什么仇恨吧?為什么要往自己桌子下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艾香。
或許只是有人在惡作劇。
期中考結(jié)束后的一個周三,課間休息后,她向往常一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剛想從課桌下拿出課本,不料,摸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帶著毛發(fā),還有點粘。
她手指的動作一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再次將手抽出來時,指頭上都是血淋淋的紅色。
“??!”
一旁的柳三月被嚇得不輕,驚呼了一聲,“小晚,你的手怎么了???”
這一聲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白日皺了皺眉,想都沒想,直接起身走到了夜晚身旁,蹲了下來,往夜晚的課桌下看了一眼。
是一只死老鼠。
白色的,小小的,此刻身上已經(jīng)染滿了鮮血。
夜晚此刻的臉色白到可怕,那只沾上了鮮血的手不斷的顫抖著,咬著下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記憶被帶回那個時候,林蕭夏死在自己面前時,自己的手,也是被染上了鮮血。
還沒來得及多想,只見一張白色的紙巾蓋上了自己的手,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稍稍緩過神來。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男生,他正在輕輕為她拭擦著手上的鮮血,沒說話。
但她看得出來,他好像有點生氣。
現(xiàn)在是數(shù)學課,樸老師最不喜歡被打斷,她看著周圍學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皺了皺眉,放下課本,抬高了音量:“后面怎么回事?”
從她那個角度,正好看不到那塊紅色。
“老師”白日起了身,“夜晚手受傷了,我?guī)ヒ惶酸t(yī)務(wù)室”
也沒等樸老師開口,他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教室,手中還抱著一堆染滿了血的紙巾。
夜晚下意識的看了眼樸老師,只見她似乎有些不耐煩,揮揮手,道:“快去,快去”
便隨著白日一同離開了教室。
“這是怎么回事?”
白日將那團紙巾,以及包在其中的死老鼠扔進了垃圾桶,臉色明顯不好看,語氣也冷冰冰的。
夜晚站在他面前,低著頭,活生生的像是犯了錯的小孩。
她搖搖頭,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再次問道。
“上……上周”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
他是真的生氣了。
夜晚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來,小聲說道:“對不起”
“我不要你跟我道歉,我要你在有事情的時候跟我講”他嘆了口氣,語氣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夜晚抿著嘴巴,不語。
“要不要告訴艾老師?”
他追問她的意見。
她搖搖頭:“先別告訴她,說不定……只是有人惡作劇,過幾天就消停了”
白日氣笑了:“有人惡作劇會將死老鼠放在你桌子底下?”
雖然不想就這樣放過那些人,但他知道夜晚不喜歡將事情弄大,再等兩天看看吧。
……
“東西準備好了沒?”一個男聲問道。
“弄好了,你確定這玩意兒有用?昨天擱了一只死老鼠在她桌子底下都沒什么用”
“草,沒用???”
“有個屁用!我看她昨天還是很淡定的出了學校”
“那等等,我再想個法子”
聽到幾個人聊天的聲音,剛好路過的李青衣皺了皺眉,這聊的是什么東西?
往里面看了一眼,是自己班上的同學。
他的眼底泛出一絲冷冷的寒光,但他沒有多想,本來就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搖了搖頭,就離開了。
……
夜晚桌子底下被放了只死老鼠的事情一直讓白日耿耿于懷。
一個下午,他的眉頭都是緊皺的。他沒有夜晚想的那么簡單。
如果只是簡單的惡作劇,怎么可能會有人將死老鼠放到桌子底下?這種玩笑是不是開的太過了?
但是,仔細想想,她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別人的事啊,為什么會有人想要這樣整她?
“阿日,你出來一下,給我拿條毛巾”
客廳里傳來白樺的聲音。
白日放下手中的書,摘下眼鏡,去廁所拿了條毛巾,走到客廳,看到正在脫鞋子的白樺。
“姐,你回來了?”
白日皺了皺眉,“你怎么身上濕漉漉的?”
白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三下兩下脫下鞋子,走到白日面前,接過他手上的毛巾,拭擦自己身上的水:“我今天下午坐在簾姐那里學習,透過窗戶,看到小晚往這邊走的時候,有輛自行車突然從她身邊飛馳而過,濺了她一身的臟水,也沒停下來,就直接騎走了??葱7悄銈儗W校的學生”
白日的臉色冷下來:“然后呢?”
“然后我等她下班一起回去,又是同一輛自行車騎過來,還好我擋在了她面前,替她擋住了水”白樺一邊說著,一邊嫌棄的脫下外套,“臟死了,你們年級怎么會有這么沒有教養(yǎng)的學生?氣死姐了”
果然,白日心中涌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他總覺得那只死老鼠沒有那么簡單,看來,還真不是有人開玩笑惡作劇,就是有人在針對她。
“我知道了”他留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他特地早了半個小時到學校,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是走到夜晚的座位前,彎腰看了一眼。
沒什么特別的東西。
他皺了皺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中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還是沒有散去。
“你今天來的這么早?”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夜晚進了教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來很自然,臉上一點擔心的神色都沒有。
白日抿了抿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夜晚無奈的笑了笑:“樺姐跟你說了?別太放在心上,不就是點臟水嗎,洗洗就好了”
“你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都是同一群人做的?”
夜晚的動作頓了頓,不語。
她當然想過,只是她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要這么做。自己是在哪里得罪他們了嗎?
“今天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就去告訴老師”
她忍的了這口氣,他可不行。
夜晚點了點頭,小聲的哦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