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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蘇陽離

第十六章 蒲岐山等候

國師蘇陽離 打官司八折 2270 2015-03-24 12:11:06

  “二小姐?!鼻嗲缑鎺n心。

  是這世道太不公。尋常人只見得到潑天富貴和無上權(quán)力,哪曉得這背后的辛酸。若是有的選,她倒真希望自己是個尋常人家的孩子,便也不必步步計較自小練就一副鐵石心腸。

  “不說這些傷心事。對了,我在蜀南陪著太后的時候,她老人家總是掛記著你。我離開時還叮囑我來瞧瞧你,看看你好不好?!?p>  “沒有什么好與不好,還活著呢。我也撒潑的厲害,不然,自該我去柒州?!倍〗忝佳矍宓豢床怀鍪莻€十五六的姑娘。

  二小姐又思慮半晌,定定心神開口問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愿意去柒州?”

  青晴苦笑一聲:“自然是不愿去。有人對此趨之若鶩,也有人巴不得遠遠離開,我和你,不就是嗎?”

  “帝君說,只需姐姐好好呆在這里。這份姻緣一定會讓姐姐滿意。”又道:“我雖不清楚帝君是什么意思,但他只這般吩咐我?!?p>  她自然滿意的緊。一國帝后,光耀宗祖,至高無上的地位,取之不盡的金帛財物,她怎么能,不滿意呢。

  一聲苦笑,兩廂無話。

  也是,她該做決斷的時候。

  她托二小姐帶封信去蒲岐山頂,山上最大的楊柳旁有個碩大的石頭,若是那里有人便直接交給他,若是無人,便塞進石頭邊上的縫隙里。

  二小姐知道明日柒州帝君要來,自此怕是再無機會和青州的任何人或物有半分聯(lián)系,所以雖有疑惑,但也不發(fā)問,只接信塞進懷里,答應(yīng)青晴一定將信送到。

  見二小姐離開,她便又鉆進錦被里,不哭也不鬧,沉沉睡過去。

  二小姐出浣溪宮并未直接離開帝宮,而是打個轉(zhuǎn)繞到帝君議事閣處。

  門外候著的小公公層層通傳進去,過半晌,公孫喜挽著拂塵顛著步子慢悠悠晃出來。將手里的拂塵一揮彎下腰道:“帝君召小姐進去。”

  過雕紅花的大門,跨過刻著仙鶴浮雕的二重門,門外的小公公推開雕龍鳳的漆紅三重門,又跟著公孫喜走十幾步,層層通傳,才看到高臺之上威嚴不可測的帝君,身穿龍袍望向她。

  “稟君上,公主一切安好。我已將帝君吩咐的話傳達。”一團火紅伏在地上,語氣恭敬。

  青華挑眉:“公主可有說什么?”

  “不過講些小孩子時候的事。公主知和親已成定局,想是要離開故土,有些不舍?!?p>  “一旦和親,便無機會再踏足青州,你姐妹二人也無法相見??捎?,留什么物件給你?”

  面上雖不過是問有沒有什么姐妹間紀念的小玩意,但其實是問青晴有沒有拿什么不該拿的東西讓她帶出去?;蛟S大了,信任這個東西也便淡了。再也無法如小時候一般。

  二小姐依舊伏在地上,玉面朝下,畢恭畢敬道:“回帝君,不曾有?!?p>  “宮里的東西,帶出去總歸是不好?!鼻嗳A輕笑,淡淡說罷便讓二小姐退下。

  難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二小姐一步一定的走出帝宮,看眼森森的宮墻長長舒口氣。門外候著帝君賜的轎子,錦繡的門簾上掛著一串串的奶白色珍珠串子,隨著轎夫的步子搖搖晃晃。

  二小姐一路小憩,瞇著眼不知在想什么,行至半路忽然沖出來一群小乞丐四散吆喝著乞討,擋住去路,二小姐無奈只得掀開簾子,叫個大些的乞丐到跟前,拿些散碎銀子給了,罵幾句,又掀下簾子吩咐轎夫啟程,一路搖晃向前行去。

  小乞丐們又討會兒飯食銅錢也都散了。

  夕陽當晚,一個衣履破敗臟兮兮的小乞丐,步履匆匆爬至蒲岐山。地衣枯萎,蜷縮著身子趴在地上,夜色濃重,快速移動的小乞丐似要和蒲岐山融為一體。見一棵楊柳樹旁站著個白衣公子,便加快腳程跑過去,將手中的信封塞進公子手里轉(zhuǎn)身便跑。

  端木允著實嚇一跳。

  他在這蒲岐山頂上整整等了兩日。他怕自己一旦離開就會錯過,就像在春風(fēng)樓喝三天碧螺春才見到蘇晴(青晴)一樣,他深怕自己打一個盹兒就沒機會再相見。

  手中的信略有些褶皺,可上面“段昀親啟”四個字卻格外清楚。為什么,不是你自己來?為什么不見我?為什么這兩日猶如人間蒸發(fā)一樣毫無音信?

  端木允覺得心里蔓延著微微的苦澀,以及,無以言表的喜悅。

  你是知道我會在這里等你的是不是?所以才會送這封信來。你不來,是因為有些事情耽擱了對吧。

  一定如此。

  他忙將手中被蠟封印著的信口撕開,從中取出兩張薄如蟬翼的宣紙,看著上面密密麻麻清秀娟麗的字體。

  夜半闌珊,風(fēng)刮的紙張呼呼作響,端木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將信紙小心放在石頭上,又用石子壓著邊角,才開始細細看信。

  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夾在端木俊俏的面龐和微微發(fā)黃的信紙間,他用手指按著信的邊角,以防被風(fēng)刮起。指尖卻不如青華一般細膩白凈,而是有著硬硬的老繭,這是他百步穿楊劍術(shù)無雙,吹得一手好笛子的見證。

  他是柒州的帝君,萬人之上主宰臣民的帝君。

  可即便如此,在情愛面前他亦不過是個尋常男子。為情所折磨,并甘之如飴。誰讓他愛上呢。作為一國之帝君,就應(yīng)當像長白山上萬年不化的堅冰一樣威嚴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無情無愛,一生孤老。

  又或許,當初為躲情債跑到青州就是錯的。他應(yīng)該依照先前的約定娶青州的公主為妻。這樣,他又是一個不傷不滅笑看春風(fēng)生死殺戮的帝君。

  情之一物,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蘇晴,你這般好的女子,我只想用真心來打動。而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帝王威嚴來使你屈服。

  哦,對。好似青州公主的名字里也有一個晴字。

  可那樣的女子,當如何跟你相比?

  罷了。

  我半生勞碌為天下。此刻,就讓我為自己一回。

  那什么勞什子的公主隨它去,我只要你做我的帝后。你若拒我一次,我便復(fù)而再來,你若拒我兩次,我仍舊要你,你若拒我多次,我便次次來纏著你。除非,你與他人相嫁娶。

  這樣,我才輸?shù)男姆?p>  端木的眉眼隨著信上的字跡慢慢移動,蒼涼的蒲岐山上有一點燭火微微閃著,此外,便什么也瞧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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