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不想談錢的,但忽然想到,這是給公家雕刻。
既然錢不是他倆出,那就要當成生意來做。
自己馬上要回去繼承家業(yè),也就是爺爺留下的刻刻小店。
那就把這次合作,當作第一樁生意吧。
“怎么,你們的臉色,那么難看?”
“五百塊錢,天價嗎?實話,這還是看在你們的面子上,給院校的友情價!”
“如果嫌高了,你倆明說,看在兄弟的份上,這點勞力錢,就當我捐給母校,也無不可!”
郝平川再次愣了愣,但馬上醒悟過來,人家?guī)熥鹗且^普通人生活的,要的是普通工作的勞力錢。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體驗普通人的生活。
既然要收錢,那,這五百塊,也實在低得,太離譜了吧?
還不夠一頓飯錢,哦,連一瓶矛臺都買不到。
想到此,郝平川連忙擺手:
“不不,不是嫌高,我的意思是,太低了?!?p> “如果以這么低的價格成交,怕別人拿手指戳我們的脊梁骨?!?p> “說我們連自家兄弟,也要往死里坑!”
嚴隱點頭,也誠懇道:“真的,這價太低了,我也怕別人罵!”
許修看他們不似作偽,心道,理解,公家的錢本來就好掙,何況,他們多給兄弟整點,還是份人情啊。
他直恨自己心太軟,為何不先來個漫天要價,然后,再一刀一刀的砍嘛。
想到此,許修故意怒道:
“你們,千萬不要不把公家的錢,不當錢看,公家的錢更要慎用!”
“能節(jié)約一分是一分,更不可假公濟私!”
“否則,說不定哪天你們進了監(jiān)獄,還要我來給你們送飯!”
“其實,我要的價已經(jīng)不低了?!?p> “或許,你們不知道干我們這行,的報價規(guī)矩吧?”
“一口價,五百塊。意思是,五百塊一小時,不講價?!?p> 五百塊一小時?哦,這么大型的雕像作業(yè),至少也可拖上好幾個月吧。
如此,也能掙個大好幾十萬,他至少房錢的首付有了。
剛畢業(yè)就能買新房,這足夠讓很多人羨慕了。
“那你說,這個雕像,準備雕半年,還是一年?”
郝平川有些激動,一把抱住許修的肩,聲音都有些顫抖。
許修皺皺眉,心頭一緊,急忙拼命擺手。
嗯?獅子大開口,看來還是行不通的。
人啊,不可太貪,否則,生意就黃了。
“不,不,我只雕刻兩個小時!”
一千塊錢,雖然高了些,但對方應該能接受。
至少,看在兄弟份上,他們也不好意思再降價了吧!
郝平川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難道,許修不愿雕了?
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道:“許兄弟,你可別開玩笑,我這小心臟受不了。兩個小時,怎么夠?”
嚴隱也不由急道:“唉,許兄弟,我們是真心請你雕刻??!”
許修都快崩潰了,看來,以后做生意,還是得學爺爺,干脆,利落,不講價。
能成就做,不成也不損失啥。
許修一把拿開郝平川的手,怒喝道:“兩個小時,共一千塊!要做就做,不做算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
“好好,做做,要做要做!”郝平川忽然想到了許修說的幾個要求,或許他想從其他要求中漫天要價呢?
“你不是說,要我們答應你幾個要求嗎?還有哪些要求,盡管提。”
嚴隱也急忙將許修拉到座位上,既然同意雕刻了,當然得趁熱打鐵,把一切都落實了。
許修平復心緒,喝了口茶,龍鳳雕塑的完整圖案,迅速在心中成型。
“我先畫圖,再說要求。”
許修站起身來,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鋪開一張白卡紙。
左右二手各執(zhí)一筆,邊畫邊道:
“這是大門,共長200米?!?p> 郝平川和嚴隱急忙站起,駭然失色。
天啊,他,他,居然左右開弓!
一手畫龍,一手畫鳳。
還,還不帶丁點停滯的!
高人,高人,高高人!
不知他師尊,更是高到了何等境界?
……
云蘭城步行金街。
一女子目不斜視,如風走過。
她是?
自由行走的蘭?
眾人回眸,心中暗呼,激動異常。
然而,卻沒人敢驚呼出聲。
此時,正有幾人在對面的春風樓上,一人,用望遠鏡獵著春光。
突然,他渾身激動得顫抖,眼睛大睜了起來。
“汪,汪,汪哥,我好幸運,看到了,看到了自由行走的蘭……”
正在座位上左擁右抱的汪志鵬騰的站起身來,兩個姑娘猝不及防,跌在一起。
“拿來本少爺看!”汪志鵬沖到樓欄邊,一把搶過望遠鏡。
頓時,他的眼睛也直了。
除了舒靜靜,這是他的,另一個夢中情人啊。
一冷一熱,常常讓他徹夜難眠,自行安慰。
他不斷的調(diào)整焦距,恨不得將對方拉到自己觸手可及的面前來。
自詡云蘭最有名的才子,心中突然詩意大發(fā),但,居然也覺詞窮。
“面若白月,晶瑩如玉?!?p> “乃柳葉拂丹鳳,朱唇含櫻桃。”
“冰肌玉骨,如雪瓊苞?!?p> “乃千古之紅顏,出水之芙蓉。”
“清麗絕俗,冷艷出塵?!?p> “當萬世卓豐姿,異花綻初胎?!?p> “長裙勝雪,烏絲如瀑?!?p> “目中有寒意逼人,澄若一汪秋水?!?p> 他終于再也想不出能贊美蘭姑娘的詞匯,只得在心中道。
她,不是凡人。
她,皓臂若雪藕,捧著一瓶水植蘭花。
世上唯一一株,鐵骨素。
她,姿神端嚴,潔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
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樂是憂,可否與我分享?
“征服冷艷女神,是本少爺畢生的夢想!”
待女子從鏡頭中徹底走過,他極其不舍的放下手,仍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咬牙道。
“我剛剛算了一卦,嘿嘿,蘭,專為汪少而生?!迸赃叾d頂?shù)纳倌昀钍哓?,急忙討好的接過望遠鏡。
“滾,你十七卦只能中一卦,誰信誰傻逼!”
冷艷女子托著精致的蠻腰瓶,行走如風。
但,她突然止步。
后面跟著的一男子心頭狂喜,就想趁勢蹭上去。
卻覺一股冰冷的寒意,如萬柄利劍擋在身前,駭?shù)盟麄}皇倒退,逃之夭夭。
冷艷女子低頭,手中瓶緩緩上移。
清冷的目光中,有著一絲驚愕。
瓶中的花,正在緩緩變幻顏色。
都說這是世上唯一一株,鐵骨素心。
但只有她知道,瓶中并非一株,而是七株。
七朵素白的花,十四片如劍的葉。
她是三層樓行走在世人中的行者,名蘭曉曉。
就職于三層樓幸運司,人稱,幸運蘭。
名為司,但整個司,就她一人。
職責是,在世間找尋符合資質(zhì)的異人。
身邊十米范圍內(nèi)若有異人,七朵蘭花中的一朵將變色。
紅橙黃綠青藍紫,越往后資質(zhì)越佳。
所以,能見到她的人,都會覺得很幸運。
女神,心中的幸運女神。
雖然都想見她,更是愛慕不已,但卻沒人敢主動靠近。
一個字,冷!
兩個字,好冷!
……
七個字,好冷的冷艷美人!
傳言,她嫣然一笑,可傾城可傾國。
遺憾的是,沒人看到。
傳言,她怒目一瞪,可凍水可凍冰。
而那永不離身的瓶栽,一片綠葉一把劍。
劍劍,可殺人,可除妖,可斬魔。
此時,她清冷的眼眸中,驚愕的不是其中一朵蘭花在變色。
而是七朵潔白的蘭花,都在變色。
紅橙黃綠青藍紫。
雖然很快便恢復了原來的潔白。
但這種異象,卻是從未出現(xiàn)過的奇跡!
意味著什么?她不知道,所以,有些懵。
她回眸四望。
目光,落在了八九米遠處,兩個少女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