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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莽夫,半部論語治天下

第二十六章:出乎意料

  慧深是一位虬髯大漢。

  身高八尺,腰闊十圍,以力見長。

  從后背到胸前,紋著一條斑斕虎。

  簡直就是一位莽和尚。

  當?shù)弥约阂号P底的時候,他是百般不情愿。

  因為按照他的性格來說,還是適合干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去書院讀書?

  那會讓自己瘋掉的。

  但他最終還是去了。

  離開寺廟時,住持交給他一件法寶,可以用來暫時隱去身上的修為。

  此去書院,任務(wù)很簡單。

  第一,搗亂。

  第二,偷地契。

  倘若事成,今后寺廟里的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不會像以前一樣,拼了命的擠兌自己。

  這是他最想要的結(jié)果。

  書院。

  整整一天,大概有上百人前來報名。

  晚些時候,曹淵正打算關(guān)閉書院大門時,慧深姍姍來遲。

  他本以為,書院報名的條件會很苛刻。

  而且,自己又是光頭,極容易引人懷疑。

  所以,準備了一大堆說辭。

  然而...

  書院報名很簡單。

  只是在名冊上寫下自己的籍貫和名字即可。

  自己所擔心的事情,并未發(fā)生。

  然后只需等個幾日,再來考試。

  一想到還要考試,慧深便感覺頭大。

  但是,他根本沒得選擇。

  心里對寺廟內(nèi)那些師兄弟們,更加懷恨在心了。

  要不是他們...師父怎么會讓我來到書院當什么學生?

  他們簡直欺人太甚?。?p>  打小就欺負我!

  還沒欺負夠!

  等書院的事情結(jié)束了,老子非要一個個的把他們門牙都打下來!

  想到這的慧深,填寫了自己的名字與籍貫之后,便隨意找了一家客棧歇腳。

  翌日。

  趙長青與蘇瞻商量好了文斗的題目。

  其實究竟是什么題目,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到了那天,蘇瞻會認輸。

  在文斗結(jié)束之后,便就到了學生們考試的日子。

  經(jīng)過幾日的醞釀和漁幫不遺余力的宣傳。

  整座方與縣,幾乎絕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崇德書院要與一位大儒文斗的事情。

  又不是打架。

  感興趣的人極少。

  不過,基數(shù)擺在那里,所以到了當天,來觀看的人肯定少不了。

  漁幫的人,悄悄在武館與書院的中間地帶,弄了一個擂臺。

  他們就指望著,文斗能讓書院稍微顏面掃地一下。

  也算是出口惡氣了。

  ...

  文斗當日。

  整條街道竟是人滿為患。

  其中有不少都是想去書院讀書學習的人。

  由于漁幫的接連失誤,致使現(xiàn)在的書院,有著較大的名氣。

  除了當?shù)匕傩罩?,漁幫、法靈寺,還有官府以及城中不少商戶,都來參觀了。

  甚至,齊彪本人都出動了。

  他戴著一副面具,躲在一個較為陰暗的角落,偷偷注視著此處。

  蘇瞻已經(jīng)來到了擂臺之上。

  不少老人家見到他,頓時陷入了回憶當中。

  緩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向身邊得老伙計說道:“以前...我們是不是揍過他???”

  “揍過嗎?不太清楚了。反正年輕的時候,沒少揍過一些嘴碎的文人?!?p>  “...”

  蘇瞻年輕的時候確實很嘴碎。

  只要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合乎于禮的情況,他便會上前與人爭辯。

  然后,久而久之的練出了抗揍的本領(lǐng)。

  也有很多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方與縣‘大儒’。

  云柳山莊的莊主!

  然后。

  有一個中年男子,向他扔了一個雞蛋,“還錢!”

  話音落下。

  不少人都拿著雞蛋向他砸去,嘴里嚷嚷的只有那兩個字——還錢!

  蘇瞻一邊躲著,一邊沒好氣道:“老夫要是有錢,早就還了!老夫有山莊,你們還怕老夫還不起?”

  那些要錢的人,可不信他的話,因為那句話,他已經(jīng)掛在嘴邊說了好多年了,于是,便陸續(xù)憤慨道:

  “你就只欠我二大爺三兩銀子??!三兩!你整整十年沒還了!你知道我們家這十年是怎么過的嗎?如今,我二大爺墳頭草都長三尺高了!”

  “你這不算啥!他欠我爺十兩,我爺,我爹,我兄長,我們家整整三代人,都被他熬走了??!”

  “你家挺短命啊?!?p>  “...”

  看到這一幕景象,齊彪嘴角抽搐。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今日來觀看文斗的人,有些出乎意料的多了。

  感情好多人都是奔著要錢來的??!

  今日,李星河與雷豹都不在。

  他倆早就被書院的手段嚇破了膽兒。

  不敢前來了。

  齊彪只好讓其他手底下的人來處理此事。

  果然,有漁幫出面,幾聲怒吼后,那些來要錢的人,終于消停了下去。

  他們還特意叮囑蘇瞻,“老爺子,專心文斗,只要能贏,你欠的那些錢,我們漁幫給還了?!?p>  你們還?

  呵呵。

  整個方與縣的人誰不知道,漁幫是出了名的言而無信?

  你們能替我還錢,我還不如信天上掉下來一袋銀子呢。

  很快。

  趙長青走出了書院。

  藏在暗處的齊彪,神情也愈發(fā)凝重起來。

  頃刻間。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周遭氣氛,頓時嚴肅而又緊張。

  萬眾矚目。

  無論是哪方勢力,都在翹首以盼。

  不知他們今日的這場辯論,其主題究竟是什么。

  想想還挺讓人感到期待的。

  當趙長青走向擂臺的時候。

  不少的人呼吸聲,都不約而同的加重了。

  似乎參加辯論的是他們。

  蘇瞻看向趙長青,笑著點了點頭,伸出一手,道:“請?!?p>  后者來到他的跟前,嚴陣以待道:“開始吧?!?p>  “好?!?p>  蘇瞻回了一句,然后向周圍的人群朗聲道:

  “老夫受漁幫和驚德武館的委托,與書院展開一場文斗,內(nèi)容不限,倘若老夫今日輸了的話,便是漁幫和驚德武館,自認愧不如人,從此見到書院弟子,低頭繞著走路!”

  聞聲,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漁幫?怪不得他敢欠錢不還,原來是傍上靠山了!”

  “驚德武館和書院存在競爭關(guān)系,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是管漁幫什么事?”

  “你不知道?武館好像是一個漁幫的護法開的?!?p>  “這漁幫平日里為非作歹,迫害良民,實在可惡,希望趙山長可以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已經(jīng)教訓過了,你忘了?前些日子,武館有不少人都受了重傷...”

  “...”

  大家談到此處,都覺得漁幫平日里可惡至極,都想看到趙長青贏得這場文斗。

  甚至還有人大聲為趙長青助威起來。

  一時間,人聲鼎沸。

  齊彪并未在意,他只是在細細思索蘇瞻的那番話。

  相當于我們愧不如人?

  從此見了書院弟子,低頭繞著走路?

  這是什么意思?

  他為什么要那么說?

  就不怕輸了我找他麻煩?

  等等...

  莫非,是他覺著,今日勢在必得?

  肯定是這樣了。

  蘇瞻讀了大半輩子書,怎么可能輸給趙長青呢?

  這次,穩(wěn)了。

  肯定不會輸。

  贏定了。

  他的心情,逐漸愉悅起來。

  擂臺上,蘇瞻在眾目睽睽之下,猛地向趙長青深深作揖起來,并且開口說道:“老夫...輸了!”

  “承讓!”

  趙長青恬不知恥的抱了抱拳。

  這就很突然。

  大家伙懵了。

  嗯?

  嗯???

  什么情況?

  還沒開始就輸了?

  齊彪更是被震撼的啞口無言。

  過了會兒。

  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自己...

  好像是被耍了?

  不!

  不是好像!

  就是!!

  這他娘的!

  ...

  所有人也都反應(yīng)過來了。

  他們愣了好幾個呼吸。

  最終。

  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唏噓。

  然后。

  四處散去。

  瞧見這一幕,蘇瞻微微皺著眉頭,“長青啊,我就這么草率的認輸,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過程很重要嗎?結(jié)果才最重要?!?p>  趙長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伯父,你要記得,有時認輸,確實是一件讓別人很難接受的事情,因為他們都喜歡看到你在撞到南墻之后認輸?shù)囊荒?。?p>  蘇瞻略微低頭,正在喃喃自語,細細品味著他那番話。

  說的有道理??!

  看來,論學問,賢侄勝我遠矣。

  虧我還讀了這么些年的書。

  唉。

  ...

  齊彪望著他們親昵的動作,心里都快氣炸了。

  尼瑪...

  輸了!

  漁幫的面子全被丟光了!

  這個蘇瞻,被趙長青收買了嗎?

  何時收買的?

  難道是對方住在書院的這幾日?

  勘察敵情,結(jié)果成了敵人的人?

  這特么...

  讓我好難接受啊!

  搞了半天,倡優(yōu)(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們這般嚴肅的樣子,都是在演我?

  可是,你們能不能演的認真一點兒!

  最起碼得說上幾句吧?

  這樣我也就認命了啊!

  直接認輸是什么鬼?

  就真那么明目張膽嗎?

  就真當我眼瞎嗎?

  艸!

  這時。

  有人向他匯報,說是趙長青和蘇瞻之間,其實早就認識。

  趙長青的父親,與對方乃是至親好友。

  聽到這個消息。

  他深呼吸一口氣。

  強自鎮(zhèn)定。

  “李星河呢?讓他來總舵,就說...我要教他幾招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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