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第六十八章:問劍福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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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青本以為,朱雀兒頂多也就是說說而已。
但是,當(dāng)看到對方認(rèn)真洗刷碗筷時,他瞬間就覺得自己錯了。
“從明日開始,將書院的所有雜務(wù),全部交給她?!?p> 趙長青向眾人囑咐過后,便離開食堂。
打算去往城中搓個澡,然后舒舒服服睡個覺。
自從上善若水浴堂,成為自己家的以后,他便經(jīng)常前去。
至少每隔兩天,就要去一次。
按照他的話來講,便是,‘閑來無事,浴堂搓澡’。
返回書院時,已經(jīng)到了亥時初。
一個澡,硬生生搓了兩個時辰。
從此,那家浴堂,再無人說趙長青速度快了。
他返回自己住處的時候,要路過梧桐院,看到院子里有道身影在忙碌。
還傳來揉搓衣服的聲音。
這么晚了,誰在洗衣服?
靜姝?
趙長青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軒轅靜姝的房間,已經(jīng)沒了燭火亮光,想來是已經(jīng)睡去。
在定眼一看,原來是朱雀兒在洗衣服。
見到他走來,對方連忙放下手里的物甚,豁然起身,抱拳道:
“見過山長,山長,您怎么還沒休息?”
倘若是別人闖進這間院子,她肯定以為,是有人要色心大發(fā)或是圖謀不軌。
但是唯獨趙長青,她不會有那種感覺。
主要還是因為軒轅靜姝。
在她心里覺得,囡囡姐對趙長青那般欽佩與愛慕。
如果山長真的是什么好色之徒,豈能放過囡囡姐?
估計早就下手了。
畢竟,軒轅靜姝的美貌,渾然天成,罕有人及。
屬于那種,站在無數(shù)人群中,他人一眼還能注意到的絕佳尤物。
然而,朱雀兒仔細(xì)觀察過趙長青。
發(fā)現(xiàn)對方看向軒轅靜姝的眼神時,非常純潔,沒有一絲雜念。
像這樣的男子,世上已經(jīng)很少見了。
她暗自想起一件事情。
前日,她與軒轅靜姝閑聊,對方談到趙長青的時候,說他是君子。
囡囡姐看人的眼光一定不差。
只是沒想到,儒家中的君子,真的存在。
畢竟,君子二字,份量實在是太重了。
什么樣的人才能配稱為君子?
大概只有山長那樣的人了吧。
光是山長的德行,就很令人欽佩啊。
“閑來無事,四處走走。”
趙長青看著裝滿一大盆的衣服,皺眉道:“怎么這么晚還要洗?”
朱雀兒直言道:“囡囡姐姐對我說,要是今夜不洗完這些衣服,就不讓我成為您的嫡傳弟子。”
有些時候,她還是比較懼怕軒轅靜姝的。
她們二人,從小就是玩伴。
但性格卻截然不同。
幼年時,她沒少被軒轅靜姝揍。
雖然平日有些皮,但也是在軒轅靜姝不認(rèn)真的情況下。
一旦對方認(rèn)真起來,她是不敢造次的。
心里對軒轅靜姝,多少還是有些恐懼和敬畏心理。
有些人的童年,需要用一生來治愈啊。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改自己大大咧咧,喜歡惡作劇的習(xí)性。
于是,就陷入了一個循環(huán)里。
她皮,靜姝就揍。
她揍,朱雀兒的逆反心理就會生起,就更加皮。
當(dāng)然,這種事情,待她們都長大成人以后,已少了很多。
不過還是會時而發(fā)生。
可以說,朱雀兒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軒轅靜姝生氣。
趙長青點點頭,道:“那就繼續(xù)洗吧,早點兒休息?!?p> 軒轅靜姝的做法,深得他的心意。
朱雀兒目送趙長青離開此間。
她又看了看盆中還未洗完的衣服,怔怔出神。
隨后,撅了噘嘴,繼續(xù)去洗。
說實話,不管是在斬妖司,還是在家里。
她過的一直都是大小姐的日子。
在書院里洗衣服打掃書院,看起來像是一件小事。
要是讓她背后的那些家中長輩們知道,定會震怒,甚至是大吃一驚。
被家里人視為掌上明珠的大小姐,居然在書院受了委屈!
如何能夠不驚不怒?
然而,朱雀兒家里人肯定做夢都想不到,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就現(xiàn)在對她來說,只要能成為趙長青的嫡傳弟子,有個可以追隨在他身邊的理由,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更何況只是洗幾件衣服?
她可不想就那樣放棄。
話說回來,這也是她第一次有這種遭遇。
相較于加入書院,成為趙長青嫡傳弟子這一事來說。
眼前經(jīng)歷的,都不足一提。
......
朱雀兒第一次洗衣服,足足洗到丑時末才結(jié)束。
按照軒轅靜姝的要求,她還要在卯時醒來。
趁著書院學(xué)生們還沒有來的時候,要將地面的雜物、落葉等打掃一下。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就連講堂里的桌椅,都要挨個擦拭。
雖然只睡了兩個時辰,但朱雀兒表現(xiàn)的還是很神采奕奕。
畢竟是快要突破到六品的煉氣士了。
即使半個月不吃不喝,也只是會虧損一點兒元氣而已。
更何況只是沒有睡夠覺,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所以,一大早,她便神采奕奕的忙活來忙活去。
待軒轅靜姝醒來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將地面打掃干凈了。
此時正在賣力擦拭講堂內(nèi)的桌椅。
過了會兒,軒轅靜姝來到講堂,問向朱雀兒,
“你不會用了修為,將地面的落葉都整理起來了吧?”
她在來講堂的路上,看到地面異常干凈。
她不信,這是朱雀兒一點兒一點兒清掃出來的。
“囡囡姐,你怎么能這樣想我?說了不用修為,就肯定不用修為?!?p> 朱雀兒言辭鑿鑿道。
她們之間,有約法三章。
在考驗期間,不得使用修為,不然一律視為作弊。
屆時,軒轅靜姝會請趙長青,取消她有希望成為嫡傳弟子的可能性。
“信你一次?!?p> 軒轅靜姝已經(jīng)決定,明天要早起一次,看看她是否動用了修為。
“你還有半個時辰,趕緊擦吧,不然等那些弟子來了,我會稟告山長,就說你沒有完成任務(wù)。”
她站在三尺講臺之上,想要監(jiān)視朱雀兒。
對方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但是,她敢反抗嗎?
她不敢。
所以,只能繼續(xù)干活。
軒轅靜姝看著她毫無怨言的這一幕,眉頭緊蹙,在心中喃喃道:
“只是許久未見而已,沒想到她的性子,便改變了這么多?!?p> 其實,不是她改變了。
軒轅靜姝根本就不清楚。
她在趙長青的身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一幕,會讓她終生難忘。
像是這樣的英杰,注定要矗立在山巔之上,俯瞰蕓蕓眾生。
女子都有懷春心思。
朱雀兒也不例外。
她自詡為天賦異稟,世間大多數(shù)男子,難以入眼。
但唯獨對趙長青,她不敢這樣想。
想要追隨對方。
真龍命格,天命之子啊!
擁有這種氣運的人,得是多大的機緣和造化?。?p> 無法想象!
細(xì)思極恐!
......
午食后。
朱雀兒索要曹淵、趙長青等人未洗的衣衫。
這也是后者對她的考驗之一。
書院里,曹淵、魯達、蘇瞻、軒轅靜姝、宋淮等人的衣服。
都要讓她來洗。
當(dāng)趙長青抱著自己一堆沒有洗的衣服放在她的面前時,緩緩開口道:
“若是覺得辛苦,就說出來,可以不用洗?!?p> 她知道對方這是什么意思。
倘若自己打起了退堂鼓,那么,就會與嫡傳弟子之位失之交臂。
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對方衣服,特意將其單獨的放在了一個盆里。
至于曹淵等人的衣衫,就直接堆放在一個大盆中。
趙長青不太清楚她的小心思,直言道:“好好洗吧?!?p> 即使是一位精于家務(wù)的婦女,去洗那些衣衫,估計還要兩天左右。
不信她這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能堅持下去。
他前腳剛走,后腳,蘇瞻便抱著一堆衣服來到了這里,朝著朱雀兒嘿嘿笑道:
“年輕人,你可莫要辜負(fù)山長的一片苦心啊?!?p> 后者看著即將堆成一人高的衣衫,頓時愁眉不展。
蘇瞻撫須道:“還是山長有招,就該治治像你這種不知規(guī)矩禮貌的年輕人?!?p> “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朱雀兒氣沖沖道。
蘇瞻不敢停留,就此離開。
...
朱雀兒率先洗起趙長青的那堆衣服。
她先是隨意拿起一件,放在鼻子間聞了聞,微笑著自言自語道:
“山長的衣服,居然有種清香,真好聞。”
隨后,她又看向堆放著曹淵幾人衣服的木盆,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們也不向山長學(xué)學(xué),衣服臭的都能熏死人了?!?p> 這一刻,她對趙長青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沒有女子不喜歡愛干凈的男生。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只不過...
她拿的那件衣衫,恰巧是昨夜趙長青洗澡時穿的那件。
已經(jīng)被香薰熏陶過了。
所以,才會有種淡淡的清香彌漫。
將趙長青的衣服洗好晾干,她便去找魯達了。
目前,曹淵等人的衣服,均已送來,就差他了。
魯達原先的那個院子,已經(jīng)成為廢墟。
趙長青找來不少人,正在重建。
在此期間,魯達便居住在了宋淮的院子里。
朱雀兒花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找到那間院子。
魯達很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衣服遞給對方。
見狀,朱雀兒瞪大了雙眼,驚詫道:“你衣服...這一件得好幾年沒洗了吧?”
魯達的衣服雖然不多,但是勝在臟。
準(zhǔn)確的說,是黑。
那幾次爆炸產(chǎn)生的硝煙,將他的衣服,也像是染了顏色。
通體黢黑。
魯達摸了摸后腦勺,尷尬道:“那段時間,不是一直在研究火雷子嘛,所以...”
“那你現(xiàn)在還研究嗎?”
朱雀兒將衣服接了過來,抱在懷里。
反正自己的衣服也要洗,所以,倒也不用太嫌臟。
魯達直言道:“自從看了你給我的那本《煉器總綱》,我感觸良多,決定暫時將火雷子的事情放一放,打算挑戰(zhàn)一下建造木鴿?!?p> 木鴿,是一種可以千里傳信的法寶。
類似于飛鴿傳書。
不過,那種木鴿,需要刻畫上極其復(fù)雜的符文,然后以靈力驅(qū)動。
為了能使其找到目的地,還需要投入一定的精神力。
總之特別復(fù)雜。
墨家弟子,將建造木鴿,列為一種考核。
只有成功建造出可以傳信的木鴿之后,才能進入到下一煉器階段。
朱雀兒一聽,他居然想建造木鴿,頓時便佩服起他的勇氣。
因為,她聽說,若是沒有名師教導(dǎo),想要無師自通,建造木鴿,只怕需要數(shù)年時光。
浪費這么多時間,只為了制造一個五十符錢就能買來的木鴿,實在是不劃算。
而這種木鴿,要比一般的信鴿,飛行速度更快,而且還不用休息,更安全靠譜。
“木鴿這東西,在不少鬼市和修行者拍賣會上,都可以買得到,即使方與縣沒有,濟州府總歸是有的,你何必費心費力的制造?”
朱雀兒勸說道。
在整個書院,除了軒轅靜姝之外,她還有兩個比較喜歡的人。
當(dāng)然,這種喜歡,只是純粹的欣賞而已,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第一個,就是趙長青。
第二個,便是魯達了。
她認(rèn)為對方做事,和自己有著相似的性格。
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
換句話說,都是有著要強、堅韌的性格。
其實,魯達之所以會那樣,還要從法靈寺里受到欺負(fù)開始說起。
年少時,她經(jīng)常被法靈寺的幾個和尚揍。
比如有一次。
六七個人揍他一個,他告到主持那里,結(jié)果主持心懷偏袒,只處罰了其中一個人。
而且,還是不重不癢的懲戒。
以致于后來,別人揍他時,還故意恐嚇?biāo)?,如果敢稟告主持,就見他一次打一次。
這樣的事情經(jīng)歷多了,魯達的內(nèi)心,自然會變得堅韌強大起來。
自從他來到書院之后,也是為自己過往的經(jīng)歷,而感到可悲與驚懼。
幸好當(dāng)年的自己,沒有被人打死。
不然,好多人揍他,把他揍死了。
那么最終結(jié)果,很可能就是主持繼續(xù)偏袒,只是象征意義上的,處罰其中一個人。
那個人,還得是主持最不看重,在寺廟里最沒有背景的人。
也正是有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慘痛經(jīng)歷,才讓魯達更為重視在書院里的幸福時光。
然而,在整個大魏朝,不少人都有著和他一樣的經(jīng)歷。
那些人,就沒有他那么幸運了。
極有可能,在幼年時期飽受欺凌的時候,就被人揍死了。
然后發(fā)生了一系列天怒人怨的事情。
魯達也很明白,書院的最終目的,就是消除這樣的事情。
倘若有一天,書院變了目的,甚至是與今日的理想背道而馳,那么到了那個時候,魯達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書院,甚至是與書院作對。
但是他知道,只要山長還在書院一日,那么書院,就永遠不會變成那副糟糕的模樣。
除非有一天,山長不在了,書院內(nèi)部,也開始藏污納垢。
“買木鴿不得花錢?。课乙侵圃斐鰜?,將來即使書院弟子外出游歷,遇到困難,也能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到他們,甚至?xí)喝羰怯龅诫y處了,也可以通知到他們?!?p> 魯達毫無私心,一心只想著書院和趙長青。
朱雀兒皺眉道:“但是,制造一個木鴿,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她不知如何煉器,所以無法幫助魯達。
就憑對方現(xiàn)只達到了初窺煉器門檻的境界。
在沒有旁人指導(dǎo)的前提下,想要成功制造出一只木鴿,簡直就如癡人說夢。
“很長時間?不用吧我覺得。”
魯達疑惑地說出一個倒裝句。
“那你認(rèn)為,你多久能夠制造出來?”
朱雀兒問道。
魯達伸出一根手指。
朱雀兒試探性說道:“一年?這還不夠久?”
魯達搖了搖頭。
朱雀兒道:“一季?這么快?不可能吧?”
魯達又搖了搖頭,干脆直言道:“一個月,我有信心,一個月之內(nèi),就能制造出來。”
聞聲。
朱雀兒沒有任何回應(yīng),轉(zhuǎn)身離開此間。
一個月?
這怎么可能?
他不會被之前的火雷子給炸傻了吧?
大白天的就說夢話。
魯達皺了皺眉頭,“不信?木鴿那么簡單的制造原理,一個月的時間將其制造出來,已經(jīng)很寬裕了。”
若是他不滅不休的研究制造,可能只需要十天左右。
但是,還是要適當(dāng)休息一下的。
畢竟勞逸結(jié)合嘛。
趙長青其實也知道他制造木鴿的事情。
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只要不研究那個該死的火雷子,還有不具有危險性質(zhì)的物品,就隨便他折騰。
就當(dāng)是這個嫡傳弟子的號練廢了。
等以后在收個能讓自己真正滿意的嫡傳弟子。
最好是年齡小一點兒。
這樣的話,等自己老了,若是到時膝下無子,可以接自己的班。
......
朱雀兒那邊,已經(jīng)積攢了不少衣服。
她估算了一下,這些衣服,足夠自己洗個三四天...
想想就感覺頭疼。
但是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她就不允許自己后悔。
開弓沒有回頭箭,亦是她人生信條之一。
在她狂洗衣物的同時,趙長青將軒轅靜姝叫了過來。
這幾日,他大概是將有關(guān)福星觀的消息調(diào)查清楚了。
觀主上善道人,目前正處于七品煉氣士的境界。
同時也是一位八品武夫。
這是他來到此世以來,第一次遇到雙修的人物。
當(dāng)然,之所以能了解的那么清楚,還得多虧了漁幫留下來的一些卷宗。
在那些卷宗上面,他看到了有關(guān)福星觀的詳細(xì)情況記載。
“老師好?!?p> 軒轅靜姝來到議事廳之后,便朝著趙長青鄭重作揖。
后者擺了擺手,道:“此間就咱們師徒二人,無需客套,今日叫你來此,是有兩件事情要說?!?p> 軒轅靜姝在他的授意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正色道:“老師若是有事,直言便可?!?p> 趙長青點了點頭,“第一件事情,是關(guān)于你那個朋友。
她到底有著怎樣的身份?來方與縣除了見你之外,可還有別的目的?”
朱雀兒突然想要加入書院,其中原委,他必須要了解清楚。
軒轅靜姝不假思索道:“她乃是京畿人士,家中有當(dāng)官的背景,本人與斬妖司關(guān)系密切。
學(xué)生聽她說,她來到方與縣,一是為了要見見學(xué)生,與學(xué)生敘敘舊。
這第二,是她在斬妖司那里得知,咱們方與縣出現(xiàn)了一只大妖,她對此很好奇,所以便來了?!?p> 原來如此...趙長青緩緩開口道:“她加入書院這件事情,暫時先緩緩。
倘若她真的無法忍受為師的考驗,那么,就只能從記名弟子開始做起了?!?p> 對于軒轅靜姝的話,他還是比較相信的。
因為,對方不會害自己。
畢竟在系統(tǒng)的面板中,對方現(xiàn)在是對自己保持著絕對忠誠的。
就沖著這點,對方也不會做出傷害自己或是書院的事情。
“第二件事,你隨為師出城一趟,前往福星觀,為師要將那一萬兩銀子給討回來。”
趙長青還在心心念叨著這件事情。
不出意外,福星觀與書院之間,算是結(jié)下梁子了。
既然已經(jīng)算作仇人,那自然就沒什么好商量的了。
他與軒轅靜姝二人前往福星觀已經(jīng)足夠了。
他自信可以在亂戰(zhàn)中離開福星觀。
畢竟,山河畫卷的威力,太過驚世駭俗。
而且,他如今還有知行步為依托。
此步伐,甚至都能在一座大殺陣中來去自如,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座福星觀?
至于軒轅靜姝,本身的武夫境界,已經(jīng)達到了七品巔峰。
據(jù)她所言,若非這段時間,一直醉心于修煉儒道,不然,她早就躋身入六品武夫了。
看她的意思,應(yīng)該是想著今后主修儒道。
靠著她那武道修為,也足夠逃生了。
“老師覺得,他們會給您那一萬兩銀子嗎?”
反正軒轅靜姝覺得沒戲。
一萬兩,即使對她來講,都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
都快趕上朱雀兒半年的花費了。
她們這種世家子弟,并不是揮霍無度,相反,在錢財這方面,家族中管她們還是管的比較嚴(yán)格的。
這樣做,是為了她們好。
更何況,她們的衣食住行,基本都由家族提供,哪還有需要花錢的地方啊。
不過,那一萬兩銀子,福星觀到底給不給,她倒是不太重視。
她關(guān)注的,是福星觀中隱藏的秘密。
或許借此機會,可以一探虛實。
“不給?不給也可以,聽說他們福星觀的人,都使得一手好劍術(shù),咱們?nèi)杽σ粓觥?p> 若是輸了,那一萬兩銀子,就與他們一筆勾銷;倘若是他們輸了,就得給咱們一些彩頭,畢竟問劍也不能白問?!?p> 趙長青心中已做好打算。
軒轅靜姝覺得此計可行,沒有任何異議。
只不過...
“關(guān)于那上善道人,學(xué)生倒是聽說,他是附近極有名氣的劍術(shù)大家,而且境界高深,若是他出面...”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趙長青打斷道:“劍術(shù)大家?正好,為師最近剛剛悟出一劍,可以拿他來試試手?!?p> 軒轅靜姝其實是擔(dān)心他會受傷,并不是覺得他會輸給上善道人。
對自家老師,這點兒自信心還是有的。
就這樣,趙長青拿著欠條與德劍,和軒轅靜姝一塊離開書院。
二人各自騎上一匹快馬,向福星觀的方向快速駛進。
......
他們很快便就來到了山門前。
二人突然造訪,讓福星觀上下著實都嚇了一跳。
他們以為,這是崇德書院的山長砸場子來了。
觀中所有弟子,集結(jié)在福星殿外。
隨時準(zhǔn)備聽從號令。
殿內(nèi)。
一眾長老與上善道人,正在商議此事。
“這個趙長青,打傷了清閑子師侄后,居然還敢來咱們道觀,莫非是活膩了?”
“你們覺得,會不會有詐?畢竟,那趙長青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是啊,漁幫頭目伏誅之后,趙長青不僅不放走那些幫中的小嘍啰,居然還趕盡殺絕。
從這點兒上來看,不僅心狠手辣,更是殺伐果斷,不留后患。
他會不會覺得,咱們福星觀與他崇德書院,已經(jīng)結(jié)下梁子,所以,特意要上門挑釁,滅了咱們?”
聞聲。
上善道人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就他們二人,還敢滅掉咱們福星觀?這豈不是在癡人說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他們已經(jīng)來了,那么,咱們就沒有不見的道理。”
說完這句話,他率先踏出大殿。
徑直走向山門處。
觀內(nèi)所有的弟子與長老們,都緊緊跟隨著。
上善道人來到山門前,與趙長青雙目對視。
這是方與縣兩位大佬級別的人物,第一次會面。
對今后縣城的局勢和發(fā)展,起到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趙長青瞧見對方身后不斷有弟子匯集,不僅未感到害怕,反而還云淡風(fēng)輕道:
“想必,你就是上善道人吧?為了迎接本院長,將家底都拿出來了吧?還真是煞費苦心?!?p> 話音剛落。
福星觀內(nèi)的所有人,紛紛都將目光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頃刻間,便有種種議論聲傳來:
“他就是崇德書院的山長啊,還真年輕?!?p> “就是他將清閑子師兄打成重傷的?”
“簡直不敢相信,可看他的樣子,平平無奇啊?!?p> “六師弟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這宛若謫仙的模樣,在你眼里,就是個平平無奇?”
“...”
隨著上善道人咳嗽一聲后,他身后那些人,才算是閉嘴。
頓了頓,他一手捏了一個道家手訣,另外一手揮了揮手中拂塵,頗具仙風(fēng)道骨般的緩緩開口:
“不知趙山長大駕光臨,有何賜教?”
趙長青也沒有廢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懷中拿出一張欠條,語出驚人道:“本院長此來,只為一件事。
你有個徒弟,叫做清閑子,前段時間,損壞了我書院紫檀木所造大門,那個大門,可是有著千年之久的歷史了。
價值一萬兩,雖然收了你徒弟一些定金,不過,時間都過去這么久了,那百來十兩銀子,就當(dāng)做是利息吧?!?p> 嗯?
要錢?
上善道人頓時一愣。
身后弟子和長老們,各自怒氣沖沖,恨不得將趙長青挫骨揚灰。
他是怎么有臉說出的那句話??!
一個破大門,要一萬兩?
鬼特么紫檀木所造。
整個濟州府,還沒聽說誰用紫檀木充當(dāng)門面!
還千年歷史...
方與縣都沒有一千年的歷史!
不搖碧蓮??!
“趙山長,您有些欺人太甚了吧?我那乖徒兒,被你打的筋骨盡斷,修為盡失,從今以后,只能淪為一個廢人了,這筆債,不知該怎么算?”
上善道人話音剛落,所有觀內(nèi)弟子,紛紛拔劍出鞘。
只需上善道人一句話,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殺向趙長青。
軒轅靜姝牢牢握緊手中長劍,雙眼一寒,一種凜然殺意,便迅速在四周蔓延。
讓上善道人心中一驚。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境界修為,與自己持平。
可是,那女子才多大???
如此年輕,又是書院弟子,當(dāng)真可怕。
傳聞,趙長青的那幾個嫡傳弟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今后崇德書院的前景,不可限量!
上善道人越想越心驚。
“欺人太甚?”
趙長青冷笑道:“我們書院向來以理服人,你可莫要含血噴人,在咱們大魏朝,造謠是犯法的,小心本院長去縣衙告你!”
上善道人一時無言。
這何止是不要臉...
頓了頓。
他又聽到趙長青的聲音,“當(dāng)然,書院以理服人,本院長更是以德服人。
從今以后,清閑子的一日三餐,我們書院包了,直至他老死為止。
規(guī)格嘛,就按照一餐兩個包子或者兩個燒餅也行,當(dāng)然...
要是吃我們送來的包子或燒餅,一不小心吃死了,就跟我們書院無關(guān)了,畢竟是他一不小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本院長認(rèn)為是可以了,畢竟,這年頭兒,吃不上飯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啊!”
聞聲。
上善道人再也沒了往日的‘寬宏大量’。
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暗想。
當(dāng)真是欺人太甚!
身為一派掌門,若是這件事情,忍了下去,將來,于門派內(nèi)來說,還有何威信可言?
想到這兒。
上善道人怒目圓睜道:“倘若貧道不答應(yīng),趙山長又當(dāng)如何?”
聞聲。
趙長青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
隨后,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于福星觀山門之前,向天地茫茫間,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下一刻。
他橫劍于胸前,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自身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
恐怖氣血,猶如滔天大郎,瞬間便就淹沒了整座山頭。
不少人都是心生驚駭。
上善道人神情凝重,只要對方有任何出劍異樣,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趙長青無所畏懼,氣勢一往無前,沉聲道:“既然向你們講道理講不通,也說不服你們...那就只能,嘗試著用物理將你們打服了。”
他的目光,緩緩凝聚在所能看到的每一個人身上,當(dāng)著眾目睽睽的面,嘴角微微上揚,莞爾笑道:
“崇德書院山長趙長青,前來問劍福星觀,不知諸位,誰給與吾一戰(zhàn)?”
既然是問劍。
那么按照江湖規(guī)矩。
就得單打獨斗。
不想問劍也行。
明天一早,整座方與縣乃至濟州府,都會說福星觀不守江湖規(guī)矩。
趙長青心里很清楚,在大魏朝,不守江湖規(guī)矩的嚴(yán)重性,不亞于前世那些明星們?nèi)嗽O(shè)崩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dāng)然,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都是江湖人默許的規(guī)則,既然是他們默許的,那么,也就只對他們有利而已。
而書院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那些腐朽的規(guī)矩廢除,以論語的真諦,來成為新的規(guī)矩。
這樣的話,對江湖人、平凡百姓乃至天下蕓蕓眾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倘若他今日面對的是漁幫,還真不敢向他們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畢竟,漁幫那些人,連最起碼的規(guī)則都不遵守了。
但是福星觀不一樣,他們是需要信徒和香火的。
所以,即使自己沒有底線,也得讓宗門有底線才行。
我愛吃砂糖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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