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從來不怕在他面前丟人。
?。?p> 新學(xué)期開學(xué),文星宇成了我的新同桌。
還是最后一排,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這一切都好像多年前那樣。
我跟外公商量好,搬出寢室,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我沒有太多的精力去調(diào)整室友間的關(guān)系。
周末的時候,除了做實驗,我偶爾也去文星宇租的小屋里,吃自己做的小菜。他也購置了不少器材用于做物理實驗,還在做一些小發(fā)明,當(dāng)時已經(jīng)取得兩項專利。
雖說那些專利不能賣出高價,但對于我們這種整天做白日夢的人來說,也算個安慰。
我們每人每周買一張彩票,我小獎不斷,大獎從來沒中過。仔細算下來,還倒貼了不少。索性我寫好一串?dāng)?shù)字,再也不更改,就等著中獎那天。文星宇總安慰我說:“我們買的不是彩票,是心情?!?p> 路過商店看到新品“罐頭花”,我買了一罐四葉草,和文星宇一起撒下種子,每天為它澆水。眼看著它發(fā)芽、成長,最后長出的全是三葉草。綠綠的葉子是心形的,上面還有一顆白色的心,生機勃勃地迎著陽光。秋風(fēng)快來了,它們不久后都會全部枯死。
借了楚蕓香的顯微鏡,我和文星宇把四葉草放在載玻片上,小心翼翼地用蓋玻片蓋上。顯微鏡下的四葉草,細胞膜、細胞壁都那么清晰,原來這就是生命。如果我不好好活著,我全身細胞都將為我陪葬,它們該得多慘呢?我活著,原來真的有那么重要。
游越依然留在競賽班,名義上是生物競賽生,可連一本生物競賽資料都沒有,每天上課都在寫小說。據(jù)他說,他已經(jīng)在一個網(wǎng)站發(fā)表了自己的小說,還簽約了,必須保持穩(wěn)定更新。
“那。恭喜你了,等我競賽結(jié)束了,就去看你的小說!”
“看來,我得加油了,到時候別被你鄙視了!”
那場游戲早就結(jié)束了,我和游越成了朋友。他的泡妞大計從來沒有停止過,這邊還在跟一個女生曖/昧不清,那邊又跟另一個女生告白了。按照他的說法,他必須結(jié)識不同的女生尋找靈感。
我真想一拳揮上去,交友不慎!可朋友就是朋友,一旦結(jié)交就會不由自主地“護短”,為他尋找各種借口。
這一年的暑假,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被游越說動,去參加DNF的格斗大賽,在齊刷刷的男參賽選手中,我一出場就引來轟動,角色是戰(zhàn)斗法師,憑著一身廉價的裝備,雖然有游越提供的戰(zhàn)棍,最后也僅僅獲得該賽區(qū)的第四名。
游越掛著一個牌子,他正在騰訊公司做兼職,是這個賽區(qū)的裁判。他曾經(jīng)是全國格斗大賽的季軍,角色是漫游槍手,高高酷酷。那一身土豪級的游戲裝備,幾乎花完了他所有的零花錢,以及各種“兼職”得來的錢。包括在奔波工作,包括代刷——幫別人打怪升級換地圖,幫別人刷決斗等級。
原來玩也可以玩出事業(yè),重要的是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決定要做的事情就要堅持做下去。我只欣賞游越的一點,就是他有自己的目標,不會因為別人的說三道四而改變。
文星宇很擔(dān)心地問我:“真的不看其他科目了嗎?競賽不成功怎么辦?”
“涼拌?!蔽冶M量讓自己回答得風(fēng)輕云淡。
一個基本的常識,就是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但我自從選擇了化學(xué)競賽,再也沒有看過除了英語之外的其他科目。學(xué)英語也是為了化學(xué),據(jù)說以后的課本可能會是全英文版的。高端的論文,也是英文版的,我學(xué)英語的目的就這么簡單,僅僅為了化學(xué)服務(wù)。
這一年,我十七歲了。
很不幸也很慶幸,我的大姨媽終于駕到了。
好像周邊同學(xué)就我發(fā)育得最遲,到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什么都懂了,不可能會像她們那樣以為自己得了什么絕癥。
可是,偏偏,我還是出丑了。
正在上英語課的時候,我總覺得不對勁,伴隨著一陣奇奇怪怪的暖流,褲子竟然有些濕。不會吧?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偷偷地用紙巾擦了一下凳子,放在課桌下一看,竟然真的有淡淡的血跡!我又緊張又窘迫,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看我。
楚蕓香已經(jīng)調(diào)到第一排了,我周圍全是男生。我又不帶手機,誰能來救我?她現(xiàn)在上課下課都在做題看書,不會主動過來找我,難道要等放學(xué)才處理?我又該怎么處理?
不一會,我聽到文星宇的聲音:“劉老師,我流鼻血了,出去洗一下鼻子?!?p> 回頭一看,他的鼻子血流如注。
我頓時嚇壞了,忘記了窘?jīng)r,差點直接站起來。
文星宇向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坐下,我猶豫著,他又使勁地眨眨眼睛,我頓時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看見了?天吶!他可是男生,男女有別……又羞又憤,我恨不得馬上挖個地道鉆下去,可惜教學(xué)樓在四樓,挖地道都不行。
這一洗鼻孔就是半個小時。
回來后,他給我?guī)砹恕芭闷贰保€有一件黑色的女式風(fēng)衣,用一個袋子裝著。
我腦袋嗡地一聲,差點冒熱氣,不是感動。我說的第一句話非常經(jīng)典:“流/氓——”
“嗯……我就是流/氓,今天才知道?”
“臭流/氓!”我用袋子砸他腦袋。
他突然搶過袋子,與我隔出兩米的距離,一臉笑意地看著我:“小麥,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可以考慮考慮,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p> “死流/氓!拿來!”我再也顧不得什么面子,只想拿到我現(xiàn)在需要的東西!
文星宇往后再退了一步,瞇瞇眼,只是看著我笑。
“流星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給我好不好——”我?guī)缀蹩炜蕹鰜砹?,如果他真的不幫我,我可真就完了。反正我丟人的時候永遠都不缺他,再加一次,也沒什么好難為情的,我就這樣自我催眠。
他搖搖頭,淡淡地笑笑,飛速翻出風(fēng)衣讓我穿上,并把袋子遞給我。
【琉璃錯了,這貌似要算斷更,真的是校園網(wǎng)傷不起……理解,求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