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突然感覺,自己竟然像個妓女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很多事情就會變得很無奈。
比如今天下的這場大雪。
這個城市連續(xù)三年都沒有下過雪,也不知怎的,今天早晨開始天空竟然還是飄雪,一直到現(xiàn)在的漫天飛舞,都沒有停下。突來的大雪,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再比如,于莫倩現(xiàn)在就很無奈。她說,林初燕,你看,我還得真送你份大禮了。
我笑笑,我并不是貪圖于莫倩許諾給我的大禮,而是我很久沒見到我哥了。我很久沒見到百川,我想他!以往下雪的時候,無論他在哪兒,在做什么,他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對我說生日快樂。我跟于莫倩說,雖然今天是我生日,但是我恐怕不能陪你了。我得去找我哥。
于莫倩聽了,雙眼竟然一亮,說,是去見百川?那太好了,我想吃他煮的面條。
我看了她一眼,說,你不是最討厭他煮的面條嗎?以前還跟他打架呢,現(xiàn)在他胳膊上還有你咬的牙印。
于莫倩雙眼更亮,流光閃爍,她笑著說,真的吶,我還怕他把我忘了,現(xiàn)在看了不必當(dāng)心去了沒有面條吃了。說著便攬著我的肩膀往校外走。我拗不過她,就抽出手機(jī)打百川的電話。
這個號碼靜靜地躺在我的手機(jī)電話薄里好幾個月,一次也沒亮起過。莫言曾經(jīng)說過他很忙,但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竟然這么長時間沒有再出現(xiàn),也,沒有跟我聯(lián)系。
一瞬間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他拋棄了我,或者說是忘了我。
我的手指停在名字的上方,遲遲摁不下去,于莫倩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從我手里抽走手機(jī),對著上面的“哥哥”兩字摁了下去,直到那一刻,我還恍若未知。
丫的,竟然打不通。于莫倩暴了聲粗口,將手機(jī)丟給我,說,怎么辦???
我搖搖頭,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他真的是很忙吧。
于莫倩回頭看了眼學(xué)校,說,出都出來了,那不如你就請我吃飯吧。我點點頭,說,那我?guī)闳コ勺咏趾让鏃l吧!于莫倩于是又鄙視我,你就這么對待你的酒肉朋友的?我笑,說,你也不過就請去了幾次天香居,還酒肉呢,怎么就把咱倆說的跟禽獸似的。
于莫倩聽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哈哈大笑。說,我怎么就忘了呢,你上次身上還只揣了八塊錢去吃麻辣燙......然后一看我臉色不怎么好,她忍住笑,得了,得了,跟小怨婦似的,就去吃面條吧。
我一聽“小怨婦”這三個字,心里就更見幽怨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她走進(jìn)成子街。
剛到成子街拐角處的時候,于未然的婀娜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于莫倩立刻僵在原地,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我跟她都是處在地對面的,但是那晚她靠著我的肩大哭的時候,像個孩子,那般無助,那般絕望。我心底的憐憫似乎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事實上,也確實緩和了許多。于未然并沒有看僵在一旁的于莫倩,她沖我笑,說,初燕,快放假了吧!有沒有想過去做什么,學(xué)習(xí)?旅游?還是去打工?
我搖搖頭,我確實沒想過這件事。本來想回挽致的,不過這么長時間沒去估計這份工作也就吹了。我歪著腦袋看了于莫倩一眼,對于未然說,寒假我想跟我哥回北道海。
于莫倩的身子一震。
于未然笑笑,說,是嗎?我前幾天見到百川的時候,他還說給你找了份月薪很高的工作,準(zhǔn)備帶你面試呢。怎么,現(xiàn)在計劃改了?回去也好,過個年散散心。
她說話的語氣自然無比,心平氣和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見過我哥?
于未然聽了我的問題,有些疑惑,不解的點了下頭,說,是啊,怎么你沒見到他嗎?據(jù)我所知,這個時間他正在跟你要面試的那個老板在一起吧,他應(yīng)該通知你??!
我搖搖頭,沒有,我哥在哪兒啊,他的電話我沒打通。
于未然皺起了漂亮的眉,似乎不怎么理解這件事,然后她的手機(jī)在包里響了起來。她沖我歉然一笑,就走到一邊接點話去了!
其實不只是于未然求偶,我也覺得奇怪。我覺得百川是不可能不會理我的,但他的手機(jī)我確定打不通。于未然說的也不盡然是假的,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未然接完電話,走過來沖我笑,說,是百川。他就在前面的BUS里,讓我?guī)闳ァ?p> 我的心里一動,然后就更加疑惑起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所以百川不要我了改認(rèn)于未然做妹妹了。要不百川怎么會跟于未然打電話呢?又或是為什么百川不聯(lián)系我呢!
我再次看向于莫倩的時候,她已經(jīng)像以往無數(shù)次那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發(fā)現(xiàn)似乎是只要與于未然在一起,她都會不打招呼的就走了。像只鬼似的,沒有任何動靜。
于未然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她說,初燕,你怎么不知道百川的行蹤呢?
她一問,我的心無比的酸楚,我搖搖頭,我說,我在一直找我哥呢,很長時間了,我不知道為什么見不到他了!我真是混蛋,可能是做了自己也不知道的錯事惹百川生氣了,所以他躲我了!
于未然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說,初燕,你別瞎想,沒有的事,我這就帶你去找百川。說完她就拉著我走向府東街。
她把我?guī)У礁畺|街,停在一所龐大的娛樂場所前。上面寫了一串不是英語的外文,我不認(rèn)識。但是就這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一個有著不良小姐工作的地方。我不明白,于未然明明說白川是在BUS,怎么就來這里了。
于未然帶著我走了進(jìn)去,跟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用外語說了些什么。那女人狠狠的抽了口手的香煙,然后對著我吐出一圈圈濃濃的煙霧。吐完了,她也用外語對著于未然說了幾句什么。
我真后悔我不是外語系的,我就只會漢語和英語,她們具體在說什么,我根本就聽不懂。
她們談了幾句,那女人就掐滅了手中的香煙。于未然轉(zhuǎn)過身對我笑,說,初燕,百川就在一一零三號房間,你去跟陳姐換身衣服,那老板也在那兒呢,別丟了面子,好好表現(xiàn)。我松了一口氣,心底的大石終于落了下來,跟著那個陳姐進(jìn)了一個房間。
陳姐瞅了我一眼,就從衣柜里拿出一件比較“清涼”的衣服丟在我面前。我瞪著眼睛看她,現(xiàn)在外面還下著雪呢,她是把這當(dāng)夏天了吧。
陳姐根本不理會我的眼神,直接將衣服塞到我手里,然后指了指墻上的空調(diào)。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26°C。好像,是不怎么冷。
于是我迫于淫威只得換了那件連身綠綢長裙。我不明白面試為什么要穿這么薄,而且陳姐還拿出化妝品,那架勢似乎是準(zhǔn)備化個濃妝。我一把攔住她,說,這是干什么?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畫過妝,最多只往臉上抹過一點護(hù)膚霜,防凍霜之類的。突然這么化過來,不僅別扭,我更是疑惑。
陳姐嘴里吐出一句簡短清晰的外語??上?,我聽不懂。但是她氣洶洶的神色和怒瞪我的眼睛,還是嚇到我了。我還從,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神只是光有些微的怒氣就可怕如斯。陳姐一把拍開我的手,不理我,繼續(xù)往我臉上化。
我看著鏡子里的那個女生有些偏麥色的慘白的臉迅速變得煞白,心里別扭急了。我這臉本來就有些病態(tài)白,她偏偏還再往上雪上加霜,整個臉看起來跟僵尸似的。陳姐化妝的速度十分快,兩只手上下翻飛,也就幾分鐘的事,我再看向鏡子的時候,就有了吐的感覺。
不是她把我畫丑了。若是按照對比的話,陳姐畫過妝之后的臉比之前更好看點。但是,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濃妝艷抹。濃妝艷抹就算了,卻還重的跟妖怪似的。我看了看我的眼,這眼圈黑的起碼像是二十天沒睡覺的人才能養(yǎng)出來的。基本上跟熊貓扯平了,伯仲之間。而且。我扯了扯我身上的衣服,突然感覺,自己竟然像個妓/女。
來不及說什么,陳姐已經(jīng)推推搡搡把我趕出了化妝室。面無表情的帶著我走在喧鬧的一樓。不多久,她就停在了一個房間前。我看了看門號,是一一零三。
也就是說,這里面的人,是白川。
我突然覺得我身上這衣服像是一個枷鎖,一個詛咒,烙在我身上了。
陳姐推門而入,對著里面的人迅速說了句什么,然后就把我使勁推了進(jìn)去。
我打了個踉蹌,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子。抬眼看去,沒有什么老板,只有一個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著我的百川。他的眼中充斥著滿滿的不可置信,淡淡的憂傷,深深的絕望。清涼的眸子,氤氳水霧。
我被他的樣子嚇呆了,當(dāng)我走進(jìn)百川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眼中隱忍的淚光,他一直看著我,眼圈是令人心疼的紅。他輕輕的開口,仿佛是幻覺,淡淡的透著憂傷的聲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