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我靠,這是誰給你的?
不是每一次努力都會有收獲,但是,每一次收獲都必須努力,這是一個不公平的不可逆轉(zhuǎn)的命題。
程豫雪走了。
淡紫色的盒子一如從前,遵循著三百秒的約定,所以,盒子里的紙條也一如既往。
程豫雪走了。
帶著于未然一起,去了我曾經(jīng)的夢想,巴厘島。
那張普普通通的紙條上浸滿了憂傷,看不見的手緊緊攥住心房。那些以前說著永不分離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散落在天涯。天涯不遠,只是我們看不見,就像是我和程豫雪曾經(jīng)是那么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仍會分離一樣。天涯不是距離,只是我們的心遠離了。
當你真正愛一樣東西的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語言多么的脆弱和無力。文字與感覺永遠有隔閡。
程豫雪說他離開的時候,就在那一瞬間,我仿佛聽見了全世界崩潰的聲音。
他帶著于未然將與這里永遠隔絕。
程豫雪的話不多,了了幾句,只告訴了我他要離開的消息。盒子不大,里面有一個吊墜,黑色的翅膀上鑲著銀白色的十字架,十字架上又嵌著七顆鉆石。
這個吊墜原本是一對的,我的顏色正好與他相反,黑色的是黑曜石,銀白色的是銀,鉆石是明亮型,統(tǒng)一為顏色D級,凈度為IF,重量為0.9克拉的藍鉆。
我還記得,這一對吊墜是程豫雪專門訂做的,他把其中一個送給我的時候,還玩笑著說,如果我哪天要逃亡了,光十字架上這七顆藍鉆就夠我過一輩子了。
我從來沒收過這么貴重的東西,甚至是沒有見過,他給我這些,根本不是我這種平頭老百姓所能擁有的。所以在他硬是塞給我之后的第三天,那個價值不菲的吊墜便不見了,無論我怎么找,翻遍了所有我走過的地方也沒能找到,為此,我曾經(jīng)在月下哭泣,哭泣我自己終究不是一個能擁有這么昂貴東西的人。
現(xiàn)在,程豫雪把他的那枚吊墜放在盒子里又送給了我,一模一樣的昂貴的東西,注定我還是不能擁有它。
程豫雪說,沒有什么能夠補償給我,所以這個吊墜留下,希望我哪天真的逃亡的時候能夠用的上。
我想程豫雪真不是好人,就算是補償,是分離,也不能詛咒我去逃亡啊,畢竟我還是個老實的良民,怎么的也不能跟亡命天涯沾上關(guān)系。我把吊墜又放回了盒子,這種東西我倒是不怕別人來偷,因為很少能有人,認出這是真的,大多數(shù)小偷來了,看到這吊墜,也會以為是那種三五塊錢在地攤上隨處都能買到的水貨,估計送給他他都不要。
盒子里還有一張光盤。光盤兩面都干干凈凈的,據(jù)我所知,以程豫雪那個性子,在刻錄這張光盤的時候,他一定是懶的在上面放點什么,所以就導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哪面是正,哪面是反,怎么放進電腦都是一個問題。于是我只能找來于莫倩,她在這方面算是個專家。以前,教授總是讓我們把暑假寒假時布置的那種特別大分量的作業(yè)內(nèi)容刻錄到光盤里。其實也不是他布置的作業(yè)有多多,相反他是我們學校布置作業(yè)最少的一個出名教授。一般他的作業(yè)就只有一道題,在外人看來,一個一兩個月的假期只做一道題簡直就是神跡,但是也只有我們這些人才能體會教授的一道題到底有多么的變態(tài)?;旧弦坏莱绦蚓幊填},就能刻錄一整張光盤,還要壓縮才能裝下。這就表示著這是一道多么偉大的編程題,我們系里的同學基本上一個暑假愁破了腦袋也編不完全,除了那些生來就是學理科的才子才女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于莫倩是逃題中人物的典型,她的光盤從來都是沒有正反面的,光溜溜的跟肥頭大耳的胖子的禿頭頂一樣。
我們教授第一次檢查作業(yè)的時候,剛把于莫倩的光盤放進去,他的電腦就歇了,導致于作業(yè)排在于莫倩后面的人都沒有檢查,至此,于莫倩就被尊為逃題中的大神。
我問她,你的光盤怎么回事,怎么就把咱教授的電腦整歇了?他那電腦號稱電腦中的戰(zhàn)斗機的。
于莫倩就十分不屑的冷哼,切,什么電腦中的戰(zhàn)斗機,那都是別人瞎說的,我只是沒錄光盤的正反面而已,就把他的機子給攪了,垃圾。
我驚詫,你丫沒錄正反面?
于莫倩有些得意的點點頭,是啊,無論他怎么放都不能檢查我的作業(yè)了,到時我就說根本不是我的原因,壓根就是你電腦的緣故。
我無比敬佩的與她握手,說,教授檢查你作業(yè)的時候我還看見病毒了,你丫的根本就是沒放作業(yè),填滿了毒塞進去了。
于莫倩嘿嘿笑了兩聲,這都不是事,走,咱去天香居請你吃肉。
從那以后,幾乎所有的人都把作業(yè)排在于莫倩后面,而教授只要一讀取于莫倩的光盤,一準出事。所以為了不讓其他學生有逃作業(yè)的機會,教授只能宣布于莫倩的作業(yè)從此之后皆通過,無須檢查。不知情者,都把于莫倩尊為計算機系的女神。
現(xiàn)在,我把女神從外面給叫了回來。
于莫倩來的時候手里大包小包掛滿了全身,從遠處看就跟一雜貨柜差不多。她把東西丟到宿舍的地上,宿舍里沒有其他人,于莫倩也不顧形象的坐到地上喘粗氣。
我嘲笑她,我說,丫的二倩,你做牛去野地拉車了吧,坐在這兒也不怕別人來了破壞了你本來就不完美的形象。
于莫倩就指著我說,他奶奶的,你再說我這就走。
我連忙告饒,別別別,別啊,我有事呢,大事。
于莫倩說,又是什么大事啊,大老遠的我飯還沒吃就得給你服務了。
我把光盤遞給于莫倩。說,就是有張光盤沒正反面,我不知道怎么讀取了,你來給我看看。
于莫倩接過光盤,也不急著從地上坐起來,說,前兩天我聽說你在校門口被記者圍攻了,是那個大一新聞系的張揚揚給你解得圍,你那點事莫言還沒給你解決呢。
我聽了這話一陣傷感,我說,你為什么說莫言給我解決?
于莫倩翻了個白眼,不是他你還能指望誰,程豫雪?他丫的明天就要去巴厘島了,指望他有個什么勁。
于莫倩翻完白眼,不理會我心中怎么想,從地上站起來,把光盤一翻,就放進了電腦里。
剛放進去的那一刻,于莫倩只掃了一眼就驚訝起來,她說,我靠,這是誰給你的?血淋淋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