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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謀傾天下

一朝煙雨,落紅塵(三)

權(quán)謀傾天下 傅璟雯 3268 2011-10-06 20:41:07

    第三十四章

  “謹?shù)?,這宮里,就交給你和謹華了?!贝然萏笪兆∥业氖郑路鹨粋€母親的殷殷囑托,“你們要照顧好宴會的賓客,不要讓宮里發(fā)生騷亂,哀家和皇上在宮外安置好了就會盡快來接你們。”

  “謹?shù)露ú回撃负笏?!”我“撲通”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賞花宴第七日,滕州將領(lǐng)李玉虎領(lǐng)兵,軍臨平都城下。平都城防守衛(wèi)提督莊誠關(guān)閉城門,堅守抗敵。時滕州兵力兩萬余人,平都守備軍不足七千。

  永豐三年六月,大株兵馬大元帥吳廣勝與滕州世子慕容涵琚于浣州交戰(zhàn)一月,終不敵,大敗,率余部退守棉城。十日后,棉城失守,元帥吳廣勝被斬于亂軍之中。滕州占領(lǐng)棉城后,下令屠城,大株軍隊殘部兩萬余人同棉城無辜百姓一萬有余皆成滕州刀下亡魂。

  慕容涵琚令人封鎖了消息,偽造以吳廣勝名義書寫的戰(zhàn)報,造成大株仍在浣州與滕州交戰(zhàn)的假象。同時,滕州悍將李玉虎率滕州半數(shù)的兵力暗中從山路靠**都,在東、西、南三面對平都形成了包圍之勢。

  而此時的平都人,對周邊的危險毫不知情,正處在慈惠太后賞花宴的歡欣之中。

  直至賞花宴第七日,當守城軍士像往常一樣準備打開城門,迎接連日以來不斷涌入平都的難民時,赫然發(fā)現(xiàn),城門外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聚集了黑壓壓的軍隊,飄揚的鮮紅大旗上“滕”字迎風招展。

  莊誠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無奈滕州太過迅猛,暗中行動,竟然絲毫沒有被我們察覺,就已經(jīng)將平都三面圍困。

  兵部尚書莊誠下令,嚴守平都。滕州奇襲,以云梯攻城,兩方相交,死傷無數(shù),一時間,勝負難辨。

  城外已成混戰(zhàn)之勢,但是宮中卻依然毫不知情。

  慈惠太后將我和謹華招致兩儀宮內(nèi)殿,吩咐我們暫代其職,隱瞞眾人,暫時穩(wěn)住內(nèi)宮。而慈惠太后和永豐帝楊元構(gòu)早已準備好車馬,將與內(nèi)侍兩千人從尚未被敵兵封死的北門突圍,北上沅州求助。

  謹華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后就變了臉色,顫抖的握著我的手不放。

  按照慈惠太后的說法,她和永豐帝是去求援的,而平都守衛(wèi)還剩不足兩萬人,再加上平都城墻堅實,糧草充足,堅守兩月不是問題。待她和永豐帝到沅州命豫王出兵,自然可以擊退滕州反賊。

  謹華沒有見過這等事情,嚇得失了分寸,自然對慈惠太后言聽計從。

  但是知道內(nèi)情的我,卻很清醒的知道,太后和永豐帝,是打算棄宮了。

  首先,莊誠的城防守衛(wèi)由于這兩年永豐帝對三皇兄和莊誠的忌憚,多次借口削兵,如今只余下一萬余人,而其中最為精銳的內(nèi)侍兩千余人,和皇帝近衛(wèi)一千余人還要隨駕保護皇上和太后,這樣,守城的兵力就只剩七千人左右,與滕州的兵力根本無法抗衡。而且自開戰(zhàn)以來,國庫日益空虛,永豐帝又不知節(jié)制,還假裝賢德愛民將大量的糧食施舍了流民,今年的收獲季節(jié)還沒有到,現(xiàn)在平都的存糧不足支撐一個月。再有,出來這種大事,皇上和太后雙雙出逃,就連皇家唯一的男丁元棟也要跟著走,賞花宴上的賓客按道理來說都是宗族望門,可是太后卻要隱瞞他們,只告知了我和謹華。試問,我們兩個無職無權(quán),但憑一個暫代其職的口諭,如何能支撐下去?

  太后這么做,無非就是想讓我和謹華幫她隱瞞眾人,好讓她順利出逃。等她和永豐帝出了平都,我們這些人的命,她又怎么會顧及呢?

  慈惠太后,好狠的心?。?p>  但是我沒有反駁,而是很聽話的答應(yīng)了慈惠太后。

  宮中如此眾多的人,不是一時能夠帶走的,我確實需要暫時封鎖消息,穩(wěn)住人心。而慈惠太后若走了,我正好更加方便行動一些。

  今天一早,滕州兵臨城下的消息就被告知了永豐帝和慈惠太后。慈惠太后雖然知道吳廣勝連連敗退,但是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免不了震驚。楊元構(gòu)卻是一直以來都認為吳廣勝還在浣州與滕州交戰(zhàn),得知真相之后則是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兩人一合計,覺得為今之計,只有去沅州找三皇兄求援最為保險。但是又怕皇帝和太后的出逃會引起騷亂,所以就準備了車馬,對內(nèi)宮的所有人封鎖消息,單獨叫出來我和謹華,吩咐我們幫他們隱瞞眾人。

  慈惠太后早已命車馬在兩儀宮后門等候,楊元構(gòu)與幾個受寵的妃子和楊元棟也早就收拾妥當,等候在車里了,待慈惠太后交代完我和謹華,車馬就立刻啟程,從平日里宮中送菜的小角門出宮,北上沅州,同時隨行的還有兩千精銳內(nèi)侍,一千近衛(wèi)。

  而我和謹華,只能眼看著車馬消失在眼前。

  “謹華姐姐,”等到太后的車子已經(jīng)從角門出宮,消失不見,我轉(zhuǎn)過身,握住了謹華冰涼的雙手,“姐姐,賓客還等在展鳳亭里呢,姐姐可想好了要如何?”

  “先暫時不要讓賓客們知道?!敝斎A雖然盡力在保持鎮(zhèn)靜,但是聲音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莊大人統(tǒng)領(lǐng)城防,我們現(xiàn)在只有靠他了?!?p>  “謹華姐姐,我們走了這么長時間,賓客們估計也等急了,不如姐姐先過去照看一下,也好穩(wěn)住人心,不要讓人們過于慌亂。雖然太后娘娘已經(jīng)封鎖了消息,但是究竟是瞞不住很久的。”我輕聲慢語,“姐姐大可說謹?shù)率ФY人前,被太后娘娘教訓了,應(yīng)該沒有人懷疑。謹?shù)卤M快聯(lián)系誠哥哥?!?p>  謹華其實早就沒了主意,聽我這么一說,覺得挺對,立馬就趕去鳳展亭了。

  “惠英!”看到謹華走了,我連忙揮手叫來惠英,“你盡快出宮,聯(lián)絡(luò)誠哥哥,看看他那里情況如何?!被萦⒌玫搅宋业拿?,很快也走了。

  而我,則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大皇兄元機的寢宮。

  賞花宴期間,大皇兄也在大皇嫂鐘瑩婉的陪伴下回到宮中,住在他以前的居所,景淵宮。同時住在景淵宮的還有大皇兄的一子一女,以及大皇嫂鐘瑩玉的親妹妹,鐘瑩玉。

  鐘家姐妹只是五品小官的女兒,大皇兄雖然被封了慶侯,但到底沒有職權(quán),只是一個富貴閑人,在賞花宴這種名流美女齊聚的場面上,鐘瑩玉自然是不受重視的。前幾天,還有幾個驕橫的貴族小姐嘲諷鐘瑩玉出身低微,不配出現(xiàn)在賞花宴,鐘瑩玉沒有和對方起任何沖突,但是第二天就稱病不出,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賞花宴上。

  鐘氏姐妹生性淡泊,不常在宮中走動,我與她們的接觸也不多,僅僅遠遠地見過幾面,覺得她們不甚出眾,完全比不上賞花宴上那些艷麗的女子,但是眉宇間自有一份柔美,都是溫和淡雅,恰如空谷幽蘭一般纖塵不染的女子。

  但在這種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們。

  我進入景淵宮的時候,大皇兄正在書桌前手把手的教他的一子一女臨帖,倆個小孩子稚氣未脫,卻是極為認真的,大皇嫂和鐘瑩玉正在圓桌上做著針線,看不出是在繡花還是在縫衣,但也都是極為認真的摸樣。屋子里的五個人都在專心干著自己的事,連相互看一眼都沒有過,但是卻有一種我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溫馨氣息融融的圍繞著他們,讓這一刻寧靜和美好的叫人不忍心打破。

  因為著急,我根本沒有叫門就貿(mào)貿(mào)然闖了進來,可是眼前溫馨的一幕令我瞬間窘迫了起來,感到自己這個闖入者驚擾了幸福中的人,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皇兄好像并沒有被我驚嚇到,只是淡淡的擱下筆,示意我的兩個侄子繼續(xù)寫,才抬頭對著我溫和的一笑,“德兒來了啊,快坐吧?!?p>  一旁的大嫂早已站起來為我置好了座位,而在我愣神的當間,鐘瑩玉已經(jīng)沏好了茶,在我坐下后就立即將茶碗擺到了我面前,弄得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德兒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大皇兄坐在我的正對面,一如平常的笑語溫和。

  “我……我是有事來找瑩玉姐姐的?!蔽揖谷灰粫r不敢正視大皇兄溫和的目光。

  “德兒!”大皇兄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讓我略感詫異的抬起頭,之間大皇兄沒有了剛才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從來都沒有在他身上見到過的威嚴氣勢,我不禁一愣。

  “婉兒和瑩玉很少在宮中走動,德兒突然來找瑩玉,是為了元彬吧?”

  我驚訝的看著大皇兄,直視他的雙眼,竟然沒有絲毫的驚奇,難道他早就知道三皇兄和鐘瑩玉的私情?

  “謹?shù)码m一向與三皇兄親厚,但是也沒有聽三皇兄提起過瑩玉姐姐。謹?shù)轮徊贿^是此次奉命協(xié)助太后娘娘,恰巧瑩玉姐姐稱病好些日子了也不見好,就想著過來看看罷了?!?p>  “瑩玉與元彬的關(guān)系我早就知道,德兒不必顧左右而言它?!蔽业娜魺o其事對元機并不起作用,他索性亮明了,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的大哥是個溫和良善沒有野心的人,現(xiàn)在看看并非如此。難道他一直都是在演戲?這宮里還有人的演技比我要好,竟然瞞過了父皇和三皇兄的眼睛?

  “大哥果然疼愛弟妹,連這樣的小事都瞞不過大哥的眼?!?p>  “既然德兒你幾天親自來了,看來果真是出了大事?!痹獧C不理會我的譏諷,輕輕嘆了一口氣,“德兒,你若還當我是你的大哥,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和元彬,就老實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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