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徹底崩了
江柚白沒坑聲只是將手里的槍像燙手山芋般遞給了林時卿。
手里空了之后還在衣服上使勁擦拭了幾下,像是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黛眉蹙著,櫻唇輕抿,很難以接受的模樣。
林時卿感受著手里多出來的槍的溫度,是小姑娘手心殘留下的。
黝黑的瞳孔映著小姑娘纖細裊裊的身影,男人驚艷出挑的五官隱在朦朧夜色里,像染上了一層濃霧,深邃、莫測,神色難辨。
江柚白細白的手指攥著黑色衣擺,難得有一絲忐忑。
她怎么也想不到被追殺的人是時大美人。
現(xiàn)在心里的那股戾氣都還在,深深侵蝕著她的四肢百骸。
當看清那個人就是時大美人,不敢置信,燥郁、害怕、殺意多種復雜的情緒突然涌現(xiàn)。
過去的十幾年里自己可能都沒有過如此復雜的心情。
時大美人要是有半分差錯,這三個人也不用離開了。
當時哪管得了被時大美人發(fā)現(xiàn)自己身手后他會怎么懷疑,沒什么比他的安危重要。
現(xiàn)在平安無事了,就還是希望能拯救一下自己的嬌弱形象。
雖然——
可能——
現(xiàn)在已經有些晚了,但總歸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話說她剛才都表現(xiàn)的那么害怕了,正常男人現(xiàn)在不是應該來安慰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然后將她樓進懷里柔聲安撫嗎?
這不說話是個什么意思?
果然,她眼光就是好,看上的男人不正常。
啊呸,不對。
是不一般。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最大的聲音便是地上三個黑衣人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漆黑的夜色,繁茂的樹林,橫七豎八伸長的枝丫,可謂拍鬼片的絕佳場地。
一高一矮站著的兩人相對無言,旁邊地上還躺了三個男人。
這氣氛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江柚白手心里都冒著細細密密的汗,實在撐不住了。
小心翼翼的抬頭,驀的對上男人深若幽潭的眼,心悸了下。
被樹葉遮了大半的月光似乎也格外偏愛男人。
透過層層枝葉也要來和他相見。
柔和的落在他的發(fā)絲、俊美無雙的臉上,恍若神袛。
驚起一片波瀾。
此人,堪稱絕色。
江柚白努力收回快挪不開眼的視線,聲音輕軟,似不解、害怕那般,“這——這些人的……是哪來的啊?好可怕。”
連說那個字都不敢一樣,又悄悄抬眼打量了下男人,拍著胸口,后怕慶幸的說:“還好,他們沒有……,不然我們就危險了?!?p> 林時卿就這么懶懶散散的站著看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裝模作樣。
欲蓋彌彰。
黑夜里仔細看不清什么,但小姑娘卻像在發(fā)著光,小臉和裸露出來的胳膊都瑩瑩潤潤的。
嬌美的不得了。
沒想這身手卻是如此過分的漂亮,小姑娘真——深藏不露。
太有反差感了!
林時卿往前一步,踩在地上的聲音于此刻寂靜的夜晚中格外清晰。
他微俯身,靠近,看著小姑娘一怔,明顯受驚的模樣。
清越散漫的聲音,似笑非笑般呢喃,“別怕,沒事了,有我。”
在這漫漫夜色中,男人微勾尾調,低聲耳語,無端繾綣曖昧,像是生于黑暗攝人心魄的妖精。
令人沉迷于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同他沉淪,迷失自我。
兩人的呼吸交織著,浮浮沉沉。
江柚白感受著溫熱的氣息,尾椎骨生起一陣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真的不行了!
魂都要被這男人勾走了。
微微側頭,不敢直面他。
她怕自己忍不住伸出魔爪。
“真的有些被嚇到了,好恐怖啊,太危險了。”清艷的眸子波光流轉,聲音甜軟,讓人聽著像在不自覺的撒嬌。
然而。
話剛說完,旁邊躺在地上的男人有些小動作。
聽到動靜,江柚白迅速抬腿踩在男人腿骨上,干脆利落,狠勁十足。
高高的馬尾隨動作搖晃,最后落在了身前
一瞬間氣場都變了,酷颯得很。
“啊啊啊啊啊,痛,痛——”
剛才被卸了胳膊都沒吭聲的黑衣人,現(xiàn)在卻哀嚎不已,慘叫聲令人頭皮發(fā)麻。
旁邊兩個黑衣人本看著這一男一女在打情罵俏沒空管他們,都想有些小動作,結果現(xiàn)在看到這兄弟的下場,又乖乖縮了回去,裝死。
林時卿:“……”
這裝乖扮柔弱還沒兩秒就破功了。
除了腳下黑衣人的哀嚎聲,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江柚白深吸一口氣,做好心里建設。
腳下又想用勁了,這混蛋早不動晚不動,偏偏要在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后才動。
存心的呢。
煞風景的家伙。
她輕了輕嗓子,聲音柔和,“老實一點哦,不然會疼的?!?p> 像溫柔的女護士在哄小孩子打針一樣,蠱惑又極具欺騙性。
黑衣人真想哭出來了,這是什么表里不一的女人?。?p> 聲音有多甜,下手就有多狠。
忍著腿上強烈鉆心的痛意,忙不迭點頭,“我老實,老實,不動了,啊啊啊痛痛痛,求您高抬貴腳。”
江柚白:“……”
瑪?shù)?,她想再用些勁,嫌這腿多余了是吧。
高抬貴腳,把她說得那么粗魯。
旁邊看戲的林時卿終于忍不住,低低沉沉的笑出聲來,胸腔都在顫動。
小姑娘太有趣了。
江柚白聽到林時卿低沉肆意的笑聲,心里泛起陣陣漣漪,不由紅了耳尖,還好是大晚上看不出來。
但是那笑聲怎么都像是在嘲笑她表里不一,才說得話轉眼就被打臉。
垂眼,在林時卿看不到的地方惡狠狠瞪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
很好。
非常好。
她已經記住他了。
慢吞吞的收了腳,隨手撩過肩上的馬尾。
“這三人怎么辦?”
林時卿單手插進褲兜,掃了地上三人一眼,不溫不火的,“一會兒有人來收拾?!?p> 江柚白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頭。
也不繼續(xù)問下去了。
聰明人都知道適可而止。
但心里遠沒有表面上這么平靜。
看來時大美人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修車工。
有些心癢癢,到底是做什么的,還能引得人追殺。
心下隱約有幾種猜想。
但想到從今天過后,自己那溫軟、乖巧、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形象在時大美人心里就一去不復返了。
她的心就很痛很痛,拔涼拔涼的。
怎么辦?
好想把這三人吊起來痛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憤。
她容易嗎?
林時卿可沒這個耐心在這看著地上的三個男人,對面前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小姑娘說:“我們去前面?”
江柚白疑惑的眨眨眼,指著地上的黑衣人,“他們怎么辦?”
“他們要是敢跑,那就永遠留在這吧,這里風景挺不錯的?!?p> 這話既是回江柚白,也是說給地上三人聽的。
威脅意味十足。
“不敢不敢,我們一定不跑?!?p>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動都不會動?!?p> 三人求生欲十分強烈,連忙保證,要是手臂被卸了,估摸著都能對天發(fā)誓。
開玩笑,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這男人的手段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