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囂當然沒有事,就在閉眼的一瞬間,隨著“啪”的一聲響,石上的吸力突然變成了斥力,猛地將他彈開。他“嘭”的一聲撞到一個鐘乳石,才跌倒在地上。
他艱難地爬起來,喘著粗氣,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是徹底虛了,心中這時才生出一陣后怕。
空曠的溶洞里不斷地響起啪啪的聲響,他抬頭看到父親在拍打著石頭。姚重的動作十分的寫意,兩手時快時慢,左右翻飛,說不出的灑脫,連掌擊發(fā)出的聲音都有一種說不清的韻味。
隨著姚重的擊打,大石上的紅光持續(xù)暴漲,很快就超過了剛才姚囂貼掌時的程度,紅光似乎就要從紋路中溢出來,一時間,洞里光華大盛,人眼可清楚見物。
又拍了幾十掌,姚重才一個瀟灑的收式,停了下來,笑瞇瞇看著他:“怎么樣,比你強吧?!?p> 靠,被老頭坑了!姚囂撫著胸口想,但看到石上的紅光并沒有因為姚重停下來而有所減少,又不得不對他感到佩服。
姚囂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他,在自己兒子面前炫耀,有意思嗎!
姚重也不說話,一直靜靜地等他恢復氣力。
姚囂收了心思,審視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只是脫力而已,當下心沉意守,運轉功法,慢慢恢復元氣。
半晌,他的臉色終于有了血色,能站起來了,就聽到姚重說:“躍上去?!?p> 他抬頭看了看,搖搖頭,上不去,要是平時,踏壁借力,勉強能上去。這會雖說恢復了一點元氣,可以一躍,但借力再躍就難了。
姚重也不說話,伸手一把把他拎起來,就像老鷹擒住了小雞,腳下一蹬,人已躍起到半空,飄飄然落了地,姚囂還沒反應過來,就在上面了。
“沒什么了不起的,你到了成武境也可以?!边@一次姚重沒有炫耀。
“老爹,你成武境高階了吧?”
“我說成武境能上,我有說我是成武境嗎?”
“不是吧,真武?莫不成是破武境吧!那可是武圣人啊?!币叹谷挥行┢谕?。
“哼,我要是武圣,一巴掌把這玩意拍了?!?p> 姚囂“哦”了一聲,有點小失望。姚重瞄了他一眼,說道:“我成武境高階的時候,這人間還沒有你!”
姚囂眼睛又冒了星星,那就是真武呀,這也是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這世上多少人在在成武境蹉跎了一輩子?!币χ貐s又說道。
“啊,這……”
“你還別不相信,練武之人,有三成終其一生,連成武境的門都摸不著,入了成武境又有八成停留在這一階段,真武是那么好入的嗎?那就是超品了,到了觀武,那是半腳武圣,超凡脫俗。在軍中,成武境初階就可以做偏將了。真武嘛有幾個,觀武嘛,也有!但破武我沒見過?!?p> “爹,我覺得你在找臺階下?!币逃靡苫蟮难凵窨粗赣H。
“我有說過我是成武境?”
“那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你猜?!币χ乜峥岬卣f。
姚囂不想理他了,甩開膀子便往外走。姚重卻在后面說道:“不到成武境,連封印你都摸不得,呵,還早著哩?!?p> 有了進洞的經(jīng)驗,出去就異常簡單了,兩人很快就出了洞口。
洞口外陽光明媚,山、草木,還有干涸的河床,一切都是安然的樣子,姚囂在由暗到明的一瞬間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洞里的一切顯得有些不真實。
父親就常年守在那里,暗無天日地守了幾十年,他這樣想著,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姚重。
姚重看了他一眼,抬頭望著懸崖說:“這你能上去吧?!?p> 姚囂點了點頭,不算太高,連跳帶爬倒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你上去吧,我還得守在這里,上次蠻人之后,封印一直不太穩(wěn)定?!?p> “爹,這封印,先祖……”姚囂有好多問題想問。
姚重做了個禁言的手勢,回頭往洞口望了一眼,說道:“有些話不要在這里講,回去再說。你先回,月中我回家?!?p> 姚囂目光一滯,月中,自己的十六歲生日。倒不是他矯情,特意記住這日子,而是十六年前的那一天,他出生到這個世界上,卻同時也失去了母親……
姚囂的心情變得有些低落,帶著滿腹的疑問爬上懸崖,一直到頂部,才回頭望,他父親依然在崖底張望,樣子顯得有些索然。
回到前山,他外公和兩個舅舅都在,平時就坐不住的三舅敬文在走來走去。
陳壟在一旁斥道:“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怪不得境界這么多年都沒長進,多大的人了,還毛毛躁躁?!?p> “我……”敬文剛想分辯一下,斜眼卻看到了姚囂,“回了回了,囂哥兒,快來快來。”
眾人上前去,把姚囂渾身上下都看了一遍,這才安心地問這問哪,姚囂卻沒有心情說話,胡亂應付了幾句,便往村里走。
看出了他的心情不佳,郎中和敬文對了一眼,說:“好了好了,咱先回家,囂哥兒也累了。”
陳壟卻提起了水煙筒,說道:“孩子,你爹就你一個孩子,姚家就你一根獨苗,有些事你得擔起來?!?p> “知道了,外公。”姚囂回答道,他的眼里有一些鄭重。
回到村里,他把自己關在房了,他要理一理繁亂的思緒。他想到了今天的經(jīng)歷,像在做夢,還有些亢奮,他又想到了他的父親,還想到了沒有見過面的母親,想到這里他的情緒又低落起來。
一直到了晚上,天色已經(jīng)昏沉,他才感到了一些困意,昏沉沉地就要睡去。
然而,遠處一聲巨響驚醒了他。
接著就聽見,院里好像是敬文的叫聲,“前山!快!峽山谷!”
“我去哪邊?!笔抢芍小?p> 聲音漸遠,姚囂跳了起來,父親姚重就在那邊!可是他又坐了下來,自己過去是不是有點累贅,經(jīng)過了上次蠻人的事,白天又探了峽山谷,雖然還有很多事沒有明白,但能猜想到恐怕又有人來試探了。
他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剛想往外走,門外響起了陳壟的聲音:“囂兒,別亂動,那邊有你爹在,沒事。你在家呆著,就是對你爹的最好幫助。”
他“嗯”了一聲,又止住了腳步,卻還是不安,在房里走來走去。
遠處的聲響還在傳來,時密時疏,但太遠,聽得不清楚。又過了一刻鐘,又是一聲巨響。
“囂兒,這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我過去看看。你呆在房里不要動,有事就大聲喊,你張三叔就在附近?!遍T外又傳來陳壟的聲音。
“好?!币檀舐晳溃瑥拇皯艨吹搅怂夤w速走遠。過了好一會,他才轉過身來,就在他轉過身的同時,房門忽然“吱”的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