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混亂,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在混水摸魚,弄亂局面。李忠心知再不狠下心,下辣手,對方這么多,自己和趙日文必死無疑。
“快走!離開這里!”
李忠一拉趙日文的手臂,不容置疑道。趙日文手臂光滑柔膩,好像沒有骨頭一樣。在被李忠一抓,先是僵直,接著又慢慢軟化過來。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區(qū)別的,趙日文家學(xué)淵遠(yuǎn),因此在擂臺上看起來強(qiáng)大無比,所向披靡,但此時變生肘腑,家族的護(hù)衛(wèi)又不在身邊,在孤立無助的情況下就凸顯出自身隨機(jī)應(yīng)變能力的不足。
一陣陣淡淡的少女體香如蘭似麝,從鼻端傳來。比賽的時候還不明顯,但這個時候肩背相貼,那股女子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鉆。
李忠心中暗暗起了一陣漣漪,他穿越后還從來沒有和別的女子如此親近,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精靈般美麗的女子,心中不禁怦怦直覺,血液直往上涌。
“我在想什么呢!”
李忠暗罵,連忙壓下了心中旖念,拉著趙日文奔下斷裂的擂臺,往人群中涌去。
“哪里走!”
王粵等人神色一變,連忙追去。
校場之中,人流滾滾,慌亂的人群四處奔逃,到處都是慌亂的尖叫聲、嘶吼聲、怒喝聲。
對方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在這種敵我不辨的混亂面前,就算有人想要力挽狂瀾,也只能嗟然長嘆,一起“隨波逐波”!
然而不論如何,當(dāng)李忠跳出擂臺之后,至少避免了四面受敵的處境。而滾滾的“人流”雖然讓李、趙二人前進(jìn)困難,但也同時對后面的人造成了巨大的阻礙,給了兩人一絲喘息之機(jī)。
“嗚!嗚!”
一聲驚天動的牛號角巨響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滄州駐泊禁軍來了?。?!—”
一陣興奮的叫聲從周圍傳來,是那些州府的廂軍軍士。
“是駐泊禁軍!我們趕快去那里,那里匯集了大量的朝廷甲士,只要趕到那里,我們一定可以得救?!?p> 趙日文突然道,這是她第一次對李忠說話,聲音輕靈、動聲,仿佛絢爛的煙花一樣,聽得人心里一片舒暢。
很顯然,李忠已經(jīng)贏得她的信任。
李忠瞧了一眼,透過人群的縫隙,可以看到不遠(yuǎn)處,兩團(tuán)濃烈的內(nèi)勁氣勁互相對峙,其中一名那個恐怖的中年人,而另一個則是主持擂臺賽的柴家團(tuán)練教頭。
那一刀太過可怕了,不止劈開了他身上的厚厚重甲,而且也劈飛了他的一條手臂,留下一道巨大的刀痕,血水汩汩而出,將鎧甲下的襯衣都染紅了。但他并沒有死,十幾名精銳甲士正配合他一起抵擋住了那名恐怖的中年人和幾名教徒。
“不要過去。”李忠微一思忖后道:“朝廷的禁軍擋不住他,他失血太多,堅持不了太多時間。而且,那些人的目標(biāo)并不是他,而是你。一旦你出現(xiàn)在那里,到時候不但幫助不了他們,還會拖累他們?!?p> 李忠還有一句話沒說——對方襲擊滄州城,襲擊校場,襲擊朝廷軍官……冒的風(fēng)險太大了,而目的,居然只是趙日文!
李忠只能說,要么對方是傻子、瘋子,要么就是趙日文的出身大有來頭,而且這種出身對于對方還必須是有著特殊的意義,這樣才能解釋對方為什么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
這么大的來頭,滄州州府不可能一點(diǎn)都不知道。一旦趙出現(xiàn)在禁軍身邊,等于是多了一個拖油瓶。
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會引得朝廷的人分心,處于更加不利的地位。而趙日文自己也會面臨更大的危險。
趙日文沉默片刻,終于不再爭辨。
“我和你是對手,你為什么要幫我?”趙日文突然道。
“嗯?”
李忠一怔,隨即一笑,都這個時候了,這女的是不是腦子有坑,居然還在乎這個,或者說,她對自己還是有些不能完全信任。
李忠淡淡道:“沒有什么為什么,咱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想救你,就是這么簡單?!?p> 當(dāng)時的情況,李忠根本沒有多想。比武較技,并不涉及生命,他倆雖然互相競爭爭,但彼此之間并無私怨。
對于落難的路人李忠尚能伸出援手,更別說趙還是一個女子了。
“謝謝?!壁w日文思忖片刻,終于低聲道。
李忠的回答并不是什么好的答案,但是趙日文顯然接受了這份答案。她嘴上雖然沒說,但身體卻放松了一些,不再像那么緊崩,顯然是真正的信任自己了。
“嗡!”
突然之間,一道寒光如同毒蛇一樣,無聲無息的從人群剌了過來。
“小心!”
李、趙惡人幾乎是同時叫道,寒光一閃,兩人的刀劍一左一右穿過人群,幾乎是同時閃電般剌穿了一名男子的喉嚨。
鮮血汩汩而出,那人掙扎了兩下,圓睜著眼睛瞪著兩人,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說什么,但心中卻升起一種默契的感覺,倒是把周圍的其他好漢嚇了一跳。
盡管在擂臺上互為對手,兩人都感覺對方非常難纏,但是聯(lián)手對外的時候卻是感覺到格外的契合,十分輕易。
“走!”李忠拉著她的手毫不猶豫道。
趙日文沒有說話,任由李忠拉著自己,心中卻異常的平靜下來。之前眾目睽睽之下,身份被揭的惶惑已經(jīng)消失,她又恢復(fù)了自己真正的實(shí)力,一雙流澈的大眼晴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身后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王粵等人有心拉近,但卻不斷的被人流沖開沖散,眼睜睜的看著李忠?guī)еw日文越來越遠(yuǎn)。
“可惡!”王粵狠狠的一拳砸在空中。
“沖過去,沖過去!不要讓他逃生!”
王粵目光陰狠,長劍一抖,直接抹過了身前三名好漢的咽喉。鮮血汩汩,全部是一擊致命。
“啊!?。 ?p> 尖叫聲中,場面更加混亂。
與王粵相距二十丈外,李忠、趙日文全身血跡,強(qiáng)行擠開人群,往出口的地方而去。
然而還沒走多遠(yuǎn):
“嗡!??!”
一抬頭,之前斬斷過擂臺的血紅色驚天刀氣再次沖天而起,在轟鳴聲中,重重的向著李忠的方向斬落過來。
“又是他!”李忠心中寒氣大起。
這道刀氣每一次出現(xiàn),都是一片血肉橫飛,根本無法可擋。來不及多想,電光石火間,李忠抱住趙日文,往旁邊猛然就是一滾。
“轟隆隆!”
天搖地動,整個校場仿佛崩裂,凄厲的慘叫聲中,驚天的刀氣過處人頭滾滾,留下一條長長的血河。
這些人死之前,蒼白臉上還是恐懼的神色!
“抓住她!??!”
明教中年男子遠(yuǎn)遠(yuǎn)一指趙日文道。
擂臺周圍,遠(yuǎn)遠(yuǎn)近近,許許多多人立即放棄了目標(biāo),向李、趙的方向包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