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佛門高僧畫殮妝,肯定要畫成金身,一般來說,金身都是調(diào)和銅粉畫成,但是秦墨身邊沒有銅粉,更不可能有金粉。
不過這難不倒他,世界上所有的顏色,都是由紅黃藍三原色調(diào)配而來,金色更簡單,黃色加淺紅可以調(diào)出金色。
淺紅可以用丹砂調(diào)配,而黃色的原料來源其余豐富,身邊就有姜黃。
秦墨取了幾片老姜,搗成爛糊,又把丹砂調(diào)配成淺紅色,再以適當比例,將二者混合,充分攪拌,漸漸地,金色出來了。
誒?
眾人看的嘖嘖稱奇,這樣就能弄出金色?
秦墨沒有立刻調(diào)畫,先把毛巾擰了清水,給老僧把臉面擦拭干凈,才用毛筆蘸著金色顏料,一筆一畫的勾勒起來。
因為老僧求仁得仁,秦墨畫的是喜妝。
“凈念禪師,男,八十五歲,圓覺寺主持,在降伏李三娘的過程中,受反噬而死,生前勤事佛祖,與人為善,時常救濟饑民,有活菩薩之稱。
現(xiàn)對秦墨所畫妝容評價丙等上,獲一點性靈獎勵,可向凈念禪師學習大力金剛掌,請問是否要學?”
腦海中,再次傳來熟悉的提示聲。
秦墨毫不猶豫的暗道了聲:學!
頓時,時空變幻,秦墨站在了檑臺上,對面是凈念禪師,體表覆蓋著一副經(jīng)脈運行圖。
“阿彌陀佛~~”
凈念禪師喧了聲佛號,緩緩抬起右掌,一條經(jīng)脈漸次亮起。
‘一定要找機會學習下人體經(jīng)脈穴道,不然太過于吃虧?!?p> 秦墨暗恨自己前世不努力,隨即雙臂前曲,腰背微弓,雙足一前一后,緊踏地面,擺出黑虎拳的架式。
突然凈念禪師揮掌下?lián)簦瑨稁o上佛威,讓人全無反抗之心。
秦墨猛一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身形一展,如一頭猛虎直撲過去!
“轟!”
佛掌印在秦墨的拳頭上,就好象五行山從天而降,直接把秦墨打的墜落地面,隨即又是一掌,堂堂皇皇,正中額頭!
秦墨能感覺到到自己的腦殼迸裂開來,腦漿噴濺而出,氣絕身亡!
第一次死!
他大概看出名堂了,論起掌力,凈念禪師其實不比自己雄渾,畢竟雙方的力量是一樣的,主要是宏大的佛威攝人心魄。
對于佛法,他不了解,但是他可以記住在經(jīng)脈中的行功路線。
不過縱是如此,秦墨見招拆招,也連死八次!
到第九次,終于擋住了凈念禪師一擊。
秦墨進來的目地并非擊敗凈念禪師,而是學習大力金剛掌,因此從第十次開始,他不再以黑虎拳對敵,摸擬起凈念禪師的發(fā)力路線。
不出意料,又連死五次!
從第十六次開始,可以用大力金剛掌與凈念禪師打的有來有往了。
第二十一次,凈念禪師亡!
恍惚中,秦墨退出了檑臺,腦海浮現(xiàn)出一副面板。
秦墨
性靈:2.2
悟性:丁下!
根骨:丙中!
基礎(chǔ)武術(shù):黑虎拳、大力金剛掌。
秦墨暗暗搖頭,自己的悟性和根骨還是沒有長進啊,不過好消息是,力量幾乎增長了一倍。
再看向現(xiàn)實的凈念禪師,古銅色的皮膚,眉目慈和,面帶喜悅,卻又隱隱散發(fā)出一種佛威,堪稱金身羅漢。
“小師傅,可還滿意?”
秦墨問道。
“阿彌陀佛~~”
一名小沙彌喧了聲佛號,神色復(fù)雜道:“施主畫技確是精湛,師傅若于極樂世界有靈,想必也是歡喜的,這里有些許銅錢,請施主收下,作為鄙寺的答謝。”
“小師傅說的什么話?”
秦墨現(xiàn)出不悅之色,臉一沉道:“我為禪師畫殮妝,完全是欽佩義舉,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快把錢收回去?!?p> “施主高風亮節(jié),令人欽佩,貧僧師兄弟得把師傅送回寺里,告辭了!”
小沙彌也不堅持,與另一個合什一禮,就把凈念的尸體架在背上,向外走去。
“師姐,我總覺得這事透著邪性啊!”
李琳瞥了眼秦墨,嘀咕道。
林菡不動聲色,向秦墨拱手道:“我們是朝廷青鱗衛(wèi)的人,不知兄臺如何稱呼?!?p> “免貴姓秦,單字一個墨,在莊子里的義莊上混口飯吃?!?p> 秦墨也拱手回了一禮。
“行!”
林菡點頭道:“看你的年齡比我小些,我就直接叫你秦墨吧,我是天心派弟子林菡,這位是閣皂山弟子張鶴,這位是普庵派弟子李琳,請問你的師承能否告之我們?”
“呵~~”
秦墨呵的一笑:“我哪有什么師承,無非是給死人臉畫個鬼妝,祖?zhèn)鞯陌咽剑靸煽陲埩T了?!?p> “哦?”
林菡明顯不信,她在凈念的臉龐上,感受到了一種詳和歡樂的氛圍,能把死者快快樂樂的送走,哪里是把式活,怕是專門走陰的神婆都做不到。
不過秦墨不欲多說,她也不至于多問,只哦了聲,便道:“這具女尸的煞氣太重,你可有解決的辦法?!?p> “解鈴還須系鈴人?!?p> 秦墨淡淡道。
林菡現(xiàn)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李琳湊過來,小聲道:“師姐,這女尸明顯有冤情啊,又懷著大肚子,多半與周家有關(guān),要不要調(diào)查一下?”
張鶴遲疑道:“我們是青鱗衛(wèi),可不是錦衣衛(wèi),俗世的案子不在職責之內(nèi),最多代報一下官?!?p> “哎~~”
林菡嘆了口氣。
青鱗衛(wèi)雖由大儒錢謙益奏請設(shè)立,但幾百年來,佛道各派都把優(yōu)秀弟子送入歷練,有海量的資源支撐,青鱗衛(wèi)的勢力越來越大,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仙朝之前的錦衣衛(wèi)。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青鱗衛(wèi)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
而且因青鱗衛(wèi)勢大,又直屬皇家,朝臣生怕幾百年前,被錦衣衛(wèi)監(jiān)視生活起居的舊事重演,于是暗戳戳的引進了西方神教,秘密給予資助,在大明的國土上,蓋起了一座座華麗巍峨的神堂,公然傳播信仰,暗中則與青鱗衛(wèi)作對。
如果今日青鱗衛(wèi)僭權(quán),那么,就會成為神堂針對的突破口。
為難!
現(xiàn)場安靜下來,所有的周家人,包括護衛(wèi)都貼著墻,不敢走,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引起女尸的注意。
反是秦墨與林菡三人大概了解一些,所謂尸變,不是瞬間完成,要有個過程,只要不招惹,女尸暫時就還未到無差別殺人的階段。
但是從起立,走出屋子,到睜眼這一系列來看,情況極不樂觀,尤其是晚上,陰氣重,秦墨有種直覺,也許天黑下來,女尸會有變化。
“出不去啦,出不去啦!”
這時,有凌亂的腳步聲接近,兩名小沙彌背著凈念的尸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