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將軍我是為大梁受傷的
回到了軍營之中,裴漪寂寥的走進了自己的營帳,她是女子,趙憑年給她單獨開了一個。
祁申自然不便進去,但當(dāng)看向身邊的趙憑年,似乎也沒有要進去的打算。
“回主營帳?!睕]有去打擾裴漪,趙憑年帶走了祁申,在主營帳之中,還有人在等著。。
“將軍?!眱扇嘶厝サ臅r候,營中的副將連忙迎了上來。
“怎么樣?”趙憑年臨走之前下的任務(wù),本以為手下的將士們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圓滿完成,可是不知,為何眾人的面上又好似有些受挫的樣子。
“如將軍所言,我們的確發(fā)現(xiàn)了梁人行伍中的最薄弱處,只是那最薄弱處只有一人?!?p> “圖負(fù)?!蹦侨诉€沒說完,趙憑年就接了下來。
既然圖負(fù)在那,便不是最脆弱處,而是最堅不可摧處,這一點,趙憑年幾乎可以斷定。
不過他也沒想到,圖負(fù)會這樣以身試險,若是他們?nèi)σ粨?,拿下圖負(fù)也未嘗不可,不過這樣的前提條件下,圖負(fù)這個人的陰險狡詐也讓人不得不防備。
最終還是撤了回來,并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和圖負(fù)打交道,實在太需要慎重。
顯然,眾將士們對這一招險棋雖然沒下,可心中還是念叨著,總覺得有些不平。
趙憑年擺了擺手:
“圖負(fù)不會光在那里等我們,他一定已經(jīng)下手了?!?p> 被趙憑年的這一句弄得有些云里霧里的將士們各自看了一眼,而后對著趙憑年問道:
“將軍,您的意思是?”
“傳令下去,徹查全軍。”
“是?!钡昧嗣畋疽?,而后趙憑年又喊住了他:
“等等,這件事不要聲張?!?p> “是?!彪m然不明白不聲張該怎樣查,但是趙憑年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將軍,您是打算將計就計?”祁申不愧是趙憑年的心腹,對趙憑年的心中所想,猜的一清二楚。
“扮豬吃虎,才有意思?!壁w憑年輕笑了一聲。
祁申不知道,趙憑年的這句話,究竟是對圖負(fù),還是對裴漪。
果不其然,屬下傳來的命令,是糧草的必經(jīng)之路上,圖負(fù)派了人埋伏。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逼钌暾f道:
“圖負(fù)果然陰險?!?p> “送圖負(fù)太子點見面禮?!壁w憑年看著桌上簡單的餐食,對著祁申說道。
當(dāng)天夜里,便傳來了大梁軍隊的糧草半路被人放火燒毀的事情,不過是直達趙憑年的營帳。
“不許叫人知道,糧草的事,朕自會再想辦法?!壁w憑年和祁申的影子印在營帳上,燭火照得側(cè)臉分明。
“是?!逼钌陸?yīng)下的話,清晰的落到了正在營帳外,影子籠罩于黑暗中的士兵耳中。
第二日,蠻族和大梁便正式在戰(zhàn)場上對上。
“大梁的新君,別來無恙啊。”圖負(fù)作為太子,在武學(xué)上的能力甚至更甚于他的文學(xué),自然也經(jīng)常率兵出戰(zhàn),兩人是老對手了。
不過現(xiàn)在一個還是太子,另一個卻已經(jīng)成了君主,被梁人以為忠誠的趙憑年,本是敬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為了不齒。
故而圖負(fù)對著趙憑年的開口,也帶著從未有過的輕浮。
“注意你的言辭!”祁申當(dāng)下便反駁,在三軍陣前呵斥圖負(fù)道。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和本太子如此囂張?”圖負(fù)這人的性格,便是對外的驕縱蠻橫,對于大梁,他除了趙憑年之外從來不講道理,不過現(xiàn)在看上去,趙憑年也要歸于大梁的泛泛眾生里去了。
“呵?!壁w憑年的一聲輕笑,帶著十足的不屑。
“不知新君有何見解呀。”圖負(fù)手中勒著馬繩,兩頭來回看著,對趙憑年大放厥詞。
“笑你不知好歹。”趙憑年的這一聲,徹底拉開了兩方對戰(zhàn)的帷幕,誰都沒有退縮,都朝前而去,不死不休。
從天亮直到天黑,圖負(fù)不愧是圖負(fù),蠻族的軍隊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得到這么大的提升,是連趙憑年都沒有想到的,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已經(jīng)是趙憑年的手下敗將,又怎么能夠說翻盤就翻盤。
“新君,下次見!”在戰(zhàn)場上的圖負(fù)朝著趙憑年大呵一聲,便下了收軍的令,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速度顯然也有些太快了。
祁申與趙憑年對視一眼,只怕圖負(fù)今日不過是個開頭,實則是想要耗盡他們儲備的糧草,卻不知趙憑年已經(jīng)命糧草繞道而行,蠻族所燒毀的,不過是個空殼而已。
這件事趙憑年顯然還不打算告訴圖負(fù),若論起持久戰(zhàn),入侵的蠻族,定沒有大梁能夠撐的持久,他倒是要看看,最終誰會贏。
圖負(fù)及時止損,這一戰(zhàn)并不算輸?shù)脩K烈,不過一回去,刁曼劈頭蓋臉的提問讓他有些沉住了面色。
面對刁曼一大堆的問題,圖負(fù)聽得有些腦殼疼,比剛剛在戰(zhàn)場上,萬千人的廝殺都要來的難受,懶得理會,一頭鉆進了自己的營帳中。
刁曼想要跟進去,不過門口的將士攔住了她。
“公主,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本公主哪里去不得?!”刁曼自然不會被這一點給嚇到,眼看著又要對兩個士兵動手,不過從營帳里傳來的聲音,救下了那兩人。
“進來吧?!笔菆D負(fù)的聲音,帶這些疲憊,對著外面說道。
“哼?!钡舐@才收了手里的長鞭,一身勁裝,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
“有什么問題,你問吧?!眻D負(fù)揉著眉心,明明按理來說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他怎么也算不到,是哪里出了問題讓自己這樣不安。
“說吧,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钡舐⒎强闯隽藞D負(fù)的破綻,而是副將的,既然輸了,表情不應(yīng)當(dāng)是如此平和,他圖負(fù)可以,旁人不行。
所以只能說明,圖負(fù)是故意輸?shù)?,那他下一步,一定還有別的棋要走。
“坐山吃空?!?p> 短短的四個字,讓刁曼瞬間警覺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動了他們的糧草?”
“嗯?!眻D負(fù)爽快承認(rèn),對于刁曼來說不是什么卸下的輕松,反而更加帶著緊張,她皺了皺眉頭,兵家打仗詭計多端這是她不得不承認(rèn)的,可若是大梁真的因此輸給了梁族,她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抓心撓肺。
“算了,這些事我也不懂?!钡舐炊行┫M约簺]聽過,這樣的圣母之心,在兩軍對壘的陣前,著實有些多余。
“姐姐?!痹诘舐磳⒆叱鲩T去的時候,圖負(fù)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后者的腳步一頓,而后也沒有回頭。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的,我找到了…”圖負(fù)的話終究是一個人在營帳之中的自言自語。
刁曼沒有聽見。
裴漪回了營帳以后,便是蒙上被子,什么也不管的睡了個天昏地暗。
趙憑年似乎和她心有靈犀,也也別囑咐了,不許人去打擾她,是以從白天到黑夜,連送餐的人都沒有。
等到裴漪終于坐起身來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四下黑黢黢的,瞧著有些滲人,營帳前有些許火光,大約是巡邏的士兵。
是肚子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裴漪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皇后娘娘?!币姷脚徜?,眾人忙著行禮,面對這個稱呼,她已經(jīng)無力的反駁,隨便擺了擺手,就拖著步子,來到了炊事班。
本是想瞧瞧看可還剩下些什么吃的,不過裴漪卻有了意外收獲。
“你是誰?!笨粗莻€偷偷摸摸的身影,裴漪總覺得不是和自己一路的人。
那人似乎是沒有想到,一下子嚇了一驚,裴漪剛剛這一聲不小,只怕很快就會吸引旁人到來。
當(dāng)她沖過去想要抓住那人的時候,卻只是迎面而來的一股毒粉,叫她一下子晃了眼睛,腦子里下意識的不是繼續(xù)追逐,而是揉眼睛。
士兵很快趕到,有人前去追逐,不過看著裴漪的眼睛留下了血淚,在場的人都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