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編輯,做我們這一行,這種事見多了?!?p> “怪不得,我媽總說我爸冷血,原來麻木了?!甭逵饟崦Q在一旁的滑板落寞得說。
“但是在我印象里,師父是個很細致的人,會觀察到每個人的情緒和需求。怎么會說冷血呢。”
“有一次我媽病危住院,我爸一點都沒表現出著急的樣子。之后我媽就覺得我爸這個人,冷漠無情。不過我理解我爸,大男人嘛,肯定不能表現的像小姑娘似的又哭又喊的,只是敬佩他怎么會那么冷靜?!?p> “其實師父特別愛師娘,過年過節(jié)都會提前和我們打聽眼下流行送什么禮物。”大魚笑笑,又想起師父的樣子。那是她見過最好的上司。
“我媽不理解他。有時候我都想,如果我爸出軌副主編也好,好歹,他們一定互相理解?!甭逵鹦χf。
“出軌?”
“我媽說,我爸失蹤,是和你們副主編私奔了。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甭逵饟崦?,回憶著,這個滑板還是爸爸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大魚哭笑不得:“師父為人正直和善,私奔這件事根本就不在他為人準則里。而且,副主編如今全身潰爛、重度昏迷,能不能醒過來還兩說。就算醒過來,怕也是廢人了?!?p> “我能見見她嗎?”洛羽喝了一口啤酒,扭頭問大魚。
醫(yī)院里,副主編靜靜地躺著,洛羽仔細得看著副主編的臉,然后有點奇怪得回頭看了看大魚。
“怎么了?”大魚問。
“你把照片再給我看一下?我怎么覺得這不是一個人呢?”洛羽伸出一只修長的手落在大魚的面前。而他的眼神則如長在副主編身上一樣,仔細得一寸一寸的看。
“照片被精修過吧?!贝篝~一邊查找手機圖片一邊說。“我們共事多年,你的意思是我會認錯人嗎?”
洛羽拿著照片細細比對著副主編的臉、肩、手臂、手指。凡是被子外露出的部分都認認真真的看著。被他傳染的,大魚也認真的端詳了起來。
好像,確實哪里不太對??墒谴篝~又看不出是哪里有問題。
“皮相沒什么大差,但骨頭不對?!甭逵鸩[著眼睛說:“你看,照片里的下顎線略微寬了一些,本人下顎骨卻內收。照片內肩胛骨不自然下回旋,本人卻是正常,照片上……”
“停停停,說人話。”大魚突然想起來師父曾說過這個家伙是相關專業(yè)的。
“意思就是,照片里臉大本人臉小,照片瘦但骨骼大,本人有肉且骨骼小。修圖可以在某些程度改變高矮胖瘦,但是不可以改變骨頭和肉的比例。就算這一年來她的體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但是骨頭的變化也大大超出了正常。而且……”洛羽把手機還給大魚,接著說:“我發(fā)現這個人身上長出了新的肉芽,但是我沒有?!?p> 大魚這才注意到,副主編的潰爛感覺和洛羽的完全不同。就算她這個外行人也看得出來。
“會不會是每個人的反應不同?”
“我考慮過這個可能,不過這幾個月我見過許多潰爛,都如我一致。這種潰爛不可逆,且無藥可醫(yī)。”洛羽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病床上的副主編說:“倒是她的這種情況,我第一次見。我得去看看她的病例?!?p> 洛羽說完,看了一眼病歷卡上的主治醫(yī)師,伸出他的大長腿幾步便出了病房。
“哎,你和她非親非故,主治醫(yī)師憑什么理你啊,而且這個時間醫(yī)生都下班了吧?!贝篝~想攔著,又不敢大聲喊。
“我不行,我老師可以。”洛羽回頭,狡猾得露出了他的小虎牙。
這時候,大魚才知道,洛羽的老師陳教授是國內有名的基因研究專家,據說最近在研究新的基因編輯技術。在洛羽和老師聊天的對話里,那些遙遠又學術的字眼讓大魚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她給朋友發(fā)了消息,幫忙查一下這個陳教授。
“你老師知道鬼城嗎?”
“我們這些底層人民群眾都知道了,他們這些對基因極其關心的科研人員怎么會不知道呢?”掛了電話,洛羽挑挑眉:“據說她的基因和常人不同,屬于良性變異體,陳教授他們早就開始著手做實驗了?!?p> 大魚越發(fā)覺得不自在?!八躁惤淌谟邪哑渌怂瓦M鬼城做實驗嗎?”
“估計會有志愿者吧,畢竟我從陳教授那里見過大量資料?!甭逵鹬钢砩系臐€面無表情得說。好像那些送進去的不是同類而是小白鼠一樣。
天晚了,大魚想起男友的晚餐,便和洛羽留了聯系方式回了家。飯桌上,和男友講起這個故事,男友覺得不對,說這個陳教授他有印象,最近手里有個案子似乎和他有關,雖然沒有說太多,只是讓大魚小心一點。
這時,大魚收到了同事的消息,稱這個陳教授研究的項目,似乎是想讓人自由進出鬼城。
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為了讓我們隨時去看望死去的家人嗎?大魚不理解,男友也閉口不談。
“等你下班之后,我?guī)闳チ硪粋€入口?!?p> 早上午餐前,大魚收到了洛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