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順著透過高窗,經(jīng)由一層朦朧遮擋,一時間波光粼粼。
桌上擺著一塌書冊,壓在上面的似是一本筆記。
「*月*日」日期已然模糊不清。
「今日:
晨:
·庭院修剪
·莊中清掃
·早食
……」
這是個仆人?不對……
張柏生接著往下看。
「午:
·采購:列表1、列表3
……
昏:
……」
隨意翻開的這一頁,事無巨細地記錄了當天的所有事情,或者更像是安排。
因為這些內(nèi)容只是標注了所做的事,卻并沒寫結(jié)果。
直接翻到最后有字跡的一頁。
「晨:……
午:……
昏:晚宴
·食材準備:……
·流程:登記、禱告、舞會、會餐、請安、祭靈」
張柏生猜測這一頁應該就是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活動,似乎正處在會餐的階段。
但是后面的步驟明顯不合理。
晚宴的目的一般最后會餐結(jié)束,最多就是簡單活動后就各自離開,但眼下卻是有請安和祭靈兩項好似完全不搭嘎的步驟。
“這里是他的房間?!?p> 此時,雯樂兒正翻看著衣柜,里面的衣服出奇的款式一致,齊整排開。
張柏生看一眼明白了她說的是哪位,就是她判斷的大廳中那位關(guān)鍵人物。
“應該是管家?!睆埌厣亓艘痪洌咽稚系挠涗洸具f了過去。
又翻看了下面幾本,記錄的基本都是更具體的內(nèi)容。
譬如負責修建的具體人員,采購的出入賬等。
應該就是這所莊園的管家。
“接下來應該就是請安和祭靈了,需要抓緊時間。”
雯樂兒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關(guān)鍵。
嵐悠悠點頭:“應該還有未發(fā)現(xiàn)的線索?!?p> 從窗口爬下來的路通搖了搖頭:“看不到外面?!?p> 雯樂兒并沒有看錯,管家的確是關(guān)鍵人物,記錄簿的內(nèi)容也證實了這一點。
只不過,最后兩條安排顯然讓人疑惑,當然,同時也指明了接下來要探查的線索。
請安是什么,祭靈又是什么。
管家房被探查一空,幾人又擠到2層的另外一間房里。
比起管家房,這一間要空曠許多,站在里面并未像剛才一樣擁擠。
房內(nèi)共有3張床排在墻側(cè),靠近窗邊的位置擺著一張長桌,一盞煤油燈仍燃燒著,散著微弱的光。
雖說有些反常,但從裝飾來看,這里的確是傭人的房間。
一切陳設(shè)都透露出一股樸素的氣息。
衣柜里,一排淺色麻衣,旁邊放置著衣筐,有幾件舊衣塞在底部。
“這里好像沒什么有用的?!甭氏扔^察了一遍窗戶外,路通嘆了口氣。
“不一定。”雯樂兒翻看著衣柜,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里也有?!贝藭r,張柏生一把伸進衣筐里,將幾件舊衣盡數(shù)翻了出來,擺在地上。
有字!
似乎是傭人沒有紙筆,但卻用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染料,將一些信息寫在了衣物內(nèi)襯里。
“這一句應該是最早的?!宾穬褐钢渲幸患路?。
「終于死了,可以輕松了。」
這一句的字跡明顯比其他的要淡上許多。
「他們竟然想要舉行儀式!」
「布匹、木柴、皂物、這些真的有用?」
這兩句色澤差不多,應該是差不多時間的產(chǎn)物。
“巫毒?”張柏生疑惑,穿越前旅游的時候,就有碰到一些地區(qū)的人,用一些日常的物件,舉行類似的儀式。
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早就知悉其并沒有實際作用,俱是求個熱鬧,圖個心理安慰。
“南洋那里也有巫毒,難道有什么聯(lián)系?”雯樂兒皺著眉,轉(zhuǎn)瞬又否定,“不對,那邊的裝束完全不一樣,聯(lián)系不上。”
線索似乎到這里中斷了。
張柏生倒是特別留意了‘南洋’這個詞,原主父親的回復里有提到,應該說的是同一個地方。
此刻,剩余的大多字跡都已經(jīng)含混不清,只有零星的幾個詞還能讀出。
「孩、晚會、老家*、*房、葬……」
“3層的情況如何?”張柏生盯著這最后的字跡,若有所思。
雯樂兒搖搖頭,將3樓的情況介紹了一番。
“這么說,你認為那個‘老李’跑了?”嵐悠悠詫異。
雯樂兒點點頭。
“先不用管他,離核心區(qū)域太遠到時候他都回不去。”路通適時補充一句。
幾人都沒有從陽臺翻出去的打算,這對當下的破解沒有任何幫助。
“你那一間房應該是女兒房?!睆埌厣肓讼氲?。
雯樂兒若有所思:“依據(jù)?”
“猜的……”張柏生含糊應對。
他的確是推測,只不過用的是穿越前的理論,首先房內(nèi)只有一件男裝,而且莊園主人必定不可能將情人的房間安排進來,這算是西方歷史上的一些習俗。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女兒房,而另一間就是主人房。
“所以是女兒死了,舉辦葬禮?孩子,死了,這么解釋?”路通見張柏生不想多說,接過話題。
“不對?!睆埌厣鷵u搖頭:“廚房冷庫有奶瓶,其中一個奶嘴還被取走了,如果是嬰兒的話,整件事情更說得通?!?p> 的確,如果結(jié)合傭人的輕松口氣來看,通常的確是照顧嬰兒更會讓人感覺煩悶,相對應的會感覺到輕松。
雯樂兒眼前一亮:“奶嘴,車燈里的很有可能是奶嘴?!?p> 一時間,四個身影面色一喜,同時點頭。
這個推論大概率是對的。
略微思考,雯樂兒說道:“需要再到2樓觀察一番。”
“等等?!睆埌厣型A诵袆?。
他此刻正摸著墻邊的一根管道:“煙囪涼了,這一根是廚房爐灶通上來的?!?p> 涼了?
張柏生解釋:“沈由安出來后,按照關(guān)系來推測,‘配菜師’應該會被‘廚子’指派再去拿木炭,而沈由安被藏在里面,只拿一箱木炭,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這樣一來,有了木炭后,‘廚子’開工,這一根煙囪至少會有溫度,像現(xiàn)在這樣冰涼,就說明……”
略一思索,眾人登時回過神來。
這說明,廚房的內(nèi)部關(guān)系已經(jīng)破裂了,很有可能會起連鎖反應,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快!
……
就在沈由安離開后,
廚房內(nèi)正如張柏生推測的。
等了許久的‘廚子’并未等到木炭,轉(zhuǎn)而盯著‘配菜師’嗚咽著‘炭’。
然而,‘配菜師’手上卻拿著那張給了沈由安又被放下的傳菜單怔怔出神。
像是激活了某種神經(jīng)一般,‘廚子’的聲音徒然增大,竟能聽出一絲怒火:“炭!”
而此刻的‘配菜師’也宛如稍稍‘活過來’一樣,‘生動地’將傳菜單拍在案板上,喝到:“菜!”
一時間,兩個只會說一個字的‘人’吵得不可開交。
然而‘廚子’似乎進化得更快一些,他忽地低頭看了一眼傳菜單,登時兩人同步了,齊齊惡吼“菜!”。
只見‘廚子’嘴里吼著‘菜’,竟是一把將灶上的大鍋抄起,緩步向著門口走去,后面‘配菜師’亦步亦趨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