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韓將軍可是來遲了啊~罰酒三杯!”王淵看著風塵仆仆的韓世忠,打趣道。
韓世忠想起早上的事,不由得扶額,這彥直,一老大不小的男孩了,竟還纏著大人陪他射箭打靶子,看來……是時候再添一個了……唉……會苦了玉兒……罷了罷了……
想到這,韓世忠不禁嘆了口氣。
“世忠兄弟?”王淵看著韓世忠,滿面的笑,卻還嘆著氣,幸福的煩惱?當真是出奇。
“啊……???!哎呀!王大人,這……當真是沒得罰了。來得匆忙,沒帶什么好酒,聽聞,用這杭州的清泉沖泡龍井,口味極佳,就取了些來?!?p> “哈哈哈哈,我也就是過過嘴癮罷了。無妨無妨,以茶代酒吧!你我,知交對飲,這茶,可是也能變成千金佳釀啊~”
“嗯嗯,也是也是……”
韓世忠品了一口杯中剛剛沖泡好的茶,嗯,當真是甜香中夾雜著苦澀……
“世忠兄弟?!?p> “嗯?”
“你是不是也覺得……少了點什么……”王淵將手中的茶杯旋轉(zhuǎn)著,竟是那桃園三結(jié)義的彩繪,這彩繪……精妙的有些令人心寒……
“唉……王稟將軍……當真是走的慘烈……”韓世忠不由得慨嘆,回想起那次大破鄆城,二人可是相約不醉不歸,可是現(xiàn)在……人……當真是脆弱的……
“不過……我們行伍之人,在戰(zhàn)場上為國捐軀……或許就是最好的歸宿了吧……”
“是啊……最起碼……不用面對這官場的勾心斗角……”
“哦?世忠兄弟可是有什么不適應(yīng)?”
韓世忠微笑著,搖了搖頭,他也說不清,就是總覺得,很難很難……
“害!“王淵笑道,“過些時日就習慣了,無妨無妨。世忠兄弟,不如這樣,官家派我去河北趙州鎮(zhèn)守,過些時日便去,你也隨我同去吧。我去官家那求個話便好,省得你被安排在京城任職,那烏煙瘴氣的文臣們,可是要讓你頭大的~”
“好啊……”韓世忠若有所思,王淵自然是明白的,家里可是有掛念的人兒的。
“哈哈哈哈哈哈,韓將軍的顧慮我是清楚的,如今正是深冬,金賊也不會有什么大行動,韓將軍待到來年夏天再去便可啊~”
“多謝王大人!”
“哎,你我客氣什么啊,喝茶喝茶哈哈哈哈~”
“娘,你快讓爹來陪我練劍呀!”彥直沖著坐在涼亭中的梁紅玉喊道。
“呵,你爹可就坐在我旁邊,要叫你自己叫,我可不替你代勞!”
“……爹爹剛陪我練過,我怕……我怕他不同意嘛……娘,爹爹那,你說話最好用了!”
“哼,你也知道啊,讓你爹歇歇吧,這么大的人了,還就知道累人,自己揮去!”梁紅玉嗆道。
“哎,小少爺,我來陪你,我來陪你~”守門小廝想要打破這僵局。
“你的水平哪能趕得上我爹啊……”守門小廝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小……小少爺,你爹可是大將軍……我……我哪能比啊……”
“唉……罷了罷了,你來就你來吧……”彥直只好無奈的妥協(xié)了。
“哈哈哈,玉兒,同小孩子家置什么氣啊~”韓世忠摟了摟身側(cè)的梁紅玉。
梁紅玉白了他一眼,
“你不嫌累?!”
“嫌,嫌~謝謝夫人關(guān)懷~”
“切,蹬鼻上臉,心疼你還心疼出毛病了,居然還教訓我,你……!”
韓世忠輕輕的吻上了梁紅玉。
梁紅玉嚇了一跳,一把將韓世忠推開,一邊用帕子捂著嘴,一邊小聲罵道。
“你干什么啊!?。”缓⒆涌匆娏丝刹缓?!”
“有什么不好~”韓世忠又笑出了犬牙。
梁紅玉一時語塞,便背過身去,不再理會韓世忠,韓世忠趕忙抱了抱梁紅玉。
“哎呦,我的好玉兒~”
“世忠……”
“嗯?”
“你說……彥直是不是太孤單了啊……”
“嗯……是有點……怎么了?”
梁紅玉不禁扶額,這人,直男癌,怎么就不明白呢,非要我說?!
“哎呀……就是……就是……我們要不要再要一個……”梁紅玉轉(zhuǎn)過身去,十分真摯的看著韓世忠。
韓世忠壞壞的笑了笑。
“要……什么?”
“你!”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韓世忠仍舊打著趣。
梁紅玉攥緊了拳頭,捶了一下韓世忠。
“孩子!孩子……再要一個給彥直做個伴??!”梁紅玉紅著臉。
韓世忠笑得更大了,抱了抱梁紅玉,卻眼神暗淡的看著她。
“嗯?怎么了?再要一個給彥直作伴不是蠻好的嘛~”
“罷了,我不常歸家,你會太辛苦。”韓世忠雖是行軍之人,卻滿是似水的柔情。
“唉……昨日,我可是又見你收到急函了……”梁紅玉雖是理解,卻難以習以為常。
“嗯,前些日子,金兵攻了進來,真定失守了……王大人那邊……”韓世忠言簡意賅,對于戰(zhàn)事吃緊,他不愿多說什么,梁紅玉卻什么都懂了。
“何時走?”
“……明日……”
“這一走……何時能歸啊……?”
韓世忠先是頓了頓,思來想去,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如今,四方未平,最早……也要來年三月了吧……“
“嗯~來年開春,又該是枇杷成熟的時日了,我等你!“梁紅玉的聲音中,竟多了些歡快,還好還好,枇杷和你,總是能夠一同歸來。
韓世忠滿是心疼的看著梁紅玉,一把便抱緊了她。
“待我凱旋!”
雖然,韓世忠知道,對于心上人來說,等待,又意味著漫長的分別。等,無比的蒼白,可是,又能怎樣呢?
既別之后……再蒼?!?p> “大人,大人,那金軍的攻勢愈發(fā)的猛烈了!”趙州城內(nèi),一小將急急忙忙的前來匯報敵情。
“哦?莫不是知道世忠兄弟也在此處?”王淵笑了笑,看著一旁的韓世忠。
“王大人,可別拿韓某打趣了?!表n世忠淡定的挪動了一下地形沙盤上的棋子。
“王大人,韓將軍!金兵一路殺來,趙州城內(nèi)也是糧盡援絕,不如我們快突圍吧!”小將十分的不解,這戰(zhàn)事可都火燒眉毛了,二位爺為何如此淡定?!
韓世忠抬起頭,看一眼王淵。
“王大人,您意下如何呢?”二人心照不宣。
“哈哈哈,不急,不急~”
這晚,雖說是入春了,竟出奇的下起雪來了,市井與山野,一片的銀白,雖是美的,卻也令人感到可怖。
夜半,韓世忠?guī)ьI(lǐng)著三百死士,直搗敵營。
瞬間,金軍陷入極度的混亂之中,互相攻擊,卻不知道正刺殺的,是自己人。
也是在這場混亂中,金軍將領(lǐng)被刺身亡,金軍遂大敗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