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非煙和往常一樣來到四合院,本來打算直接進(jìn)自己的廂房,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帶回自己家暑假用得著的。
然后走到程前輩的房間門口的,突然聽到了里面瓷器摔碎的聲音。
程前輩房間里的瓷器……那可都是古董!非煙清楚的記得有元朝青花瓷,宋代的官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程前輩不心疼,她可心疼著呢!
她下意識的站住了身影,一動也沒敢動。她的六識過人,此時能夠清楚的聽到房間里的響動。她聽到程前輩怒氣沖沖的說:“跪下!”
聲音里的怒氣沸騰!
在非煙的印象中,程前輩一直是一個神仙般的人物。他充滿了傳奇和神秘色彩。那些“人類”都有的喜怒哀樂,在程前輩的身體上,是很少能見到的!
比如他幾乎不會動怒。平時的某些表情看著像是動怒,其實就是嬉笑怒罵!
而此時,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了程前輩動怒氣了!
非煙一瞬間的表情可以說是驚呆了!就好比突然看到了母雞在天上飛一樣!
她呆滯的站在原地,就聽到“撲通”一聲,程毅小師兄跪了下去。非煙仿佛能看到程毅小師兄的表情——定是掘強(qiáng)的把頭微微側(cè)向一邊,緊緊抿著唇,雖然不說話,卻完全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服氣。
程前輩憤怒的聲音傳出來:“說!你遵不遵從師訓(xùn)?!”
程毅小師兄沉默了片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冷靜的說道:“師父,感謝您把我養(yǎng)大。不過這件事情,恕我不能做到!程家,早也不是當(dāng)年的程家!如今的時代,也不是那個時代!我憑什么要這么做?她又憑什么!求師父放過我?!?p> 程前輩怒極反笑:“放過你?你忘了你小時候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師父,”程毅小師兄也倔強(qiáng)的說道:“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yīng)。唯獨這件事情。徒兒不明白,師父為何要如此死心塌地的對待程家?憑師父的能耐……”
“住嘴!”“啪”的一聲響,是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聲音很大。
非煙再一次震驚了!程前輩和程毅小師兄之間雖然總是斗法,但是這種怒的甩巴掌的事,她真的是第一次碰到!
程毅小師兄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程前輩嘆了口氣,卻堅定的說:“這件事情,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程毅小師兄卻和他一樣倔強(qiáng):“師父,您若說別的事情,徒兒一定萬死不辭。但是這件,您不能把徒兒這輩子都搭進(jìn)去。徒兒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想被羈絆。求師父諒解。”
非煙暗想,果然是師徒啊,都一個脾氣!
……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程前輩和程毅小師兄這樣爭吵。
事實上,大多數(shù)時間程前輩和程毅小師兄斗法,都是非常有分寸的。他們就像是兩個在玩鬧的大孩子,對各自玩鬧的游戲都心知肚明。程前輩雖然總是給程毅小師兄找茬,卻何嘗不是在鍛煉著他?并且欣賞著自己這個徒弟!
但是這一次,她清楚的意識到了程前輩和程毅小師兄是真的在爭吵。
非煙十分想不明白,他們說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事情,程前輩一定要讓程毅小師兄做,而程毅小師兄卻死活不愿意做!并且說會羈絆他一輩子?
程毅小師兄今年才十三歲,若真的是羈絆一輩子的事,他不愿意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l想這么小的時候就將未來的路都定死?但是為何程前輩又一定要讓他做呢?
非煙想不出是什么。
最終,程前輩和程毅小師兄還是沒有說出來是什么事情,也沒有談攏,他們誰也不讓誰。
程前輩讓程毅小師兄自己好好想想。
程毅小師兄又磕了三個響頭,推開房間,剛準(zhǔn)備離開,眼一瞥就看到了外面的過道上站著的非煙。
他的眼神格外的復(fù)雜,漆黑一片,就仿佛是一個漩渦。非煙一樣看過去,絲毫看不透這個小師兄此時在想著什么。
程前輩緊隨其后的走出了房門,看到非煙,他朝她招招手,臉上的郁氣一下子散了,彎了彎嘴角和風(fēng)徐徐說:“小煙,來,到我這里來坐坐?!?p> 另一頭,程毅小師兄頭也不回的離開,非煙看了一眼她的背景,聽從程前輩的示意,去了他的房間。
程毅小師兄今年剛剛小學(xué)畢業(yè),今年秋,就要升到初中。這一次的驀然分別,非煙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未來的幾年里,她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位小師兄了!
據(jù)程前輩說,他升到中學(xué),就去學(xué)校住讀去了!
非煙當(dāng)然知道,他離開程前輩,肯定跟這次吵架有關(guān)系!不然就算是住讀,放假也是可以回到家里的!為何他從來就沒有回來過?
由此可見,這次的矛盾鬧的真是非常的大了!
因著這個,非煙在后來的幾年里,一直想找到程前輩和程毅小師兄這次吵架的原因。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個原因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慢慢的揭出了真相。
和程前輩說出了媽媽想讓她回到自己家繼續(xù)學(xué)業(yè)的事情。不出所料的,程前輩有些為難。
非煙輕笑說:“我覺得現(xiàn)在根本不能離開這里。我會想辦法說服媽媽的?!?p> 程前輩皺了下眉頭,然后輕輕點頭。
回到自己家里的時候正是七月初。夏季剛剛開始。
因為家里搬到了花城商業(yè)街附近,這里距離外婆家就更近了。她長大后,基本上走路一個小時就能從自己家去到外婆家。不過現(xiàn)在她的腿還很短,走路依然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才能回到自己家里。
媽媽帶著弟弟來商業(yè)街十字路口接她。
非煙仔細(xì)看了一眼周圍的街道,發(fā)現(xiàn)這三年來,商業(yè)街的街道加長了,拓寬了,店鋪愈發(fā)的熱鬧了。店鋪的數(shù)量雖然增加的不多,卻是一直在持續(xù)的增加。
她想,也是時候給媽媽找點事情做了!
處在這樣好的地理位置,又巧好碰上了花城變化最快發(fā)展最大的這幾年,不趕上這個時機(jī)抓住這個機(jī)遇豈不是對不起這等天時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