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確如小胡玥所說的那般整個城都是黑的。
在路上,遙遙望去,黑城就猶如一座沉默而忠實的堡壘。
城墻寬厚且高聳,還帶有某種氣息,不似海風那般有著淡淡的咸味,反而帶有一種清肺的涼意。
通往黑城的道路不僅僅只有一條,僅西城門附近,就有總計十條打到通往各個方向,路上商賈馬匹絡繹不絕。
黑海的奇珍基本都會在黑城交易,所以黑城也是瀾州最大的、最繁華的地方。
馬車微微顛簸前行,小胡玥掀開車簾,看著周邊往來不絕的商賈,眼里滿是興奮與激動。
“這城墻,據(jù)說是黑海里珍貴的玄武巖所打造,一塊玄武巖價值五十塊下品靈石,光是這城墻就已經足夠讓人驚嘆了?!?p> 云逸也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看著四周的人群。
“我倒也是第一次來到黑城這邊,這人吶,可比三水鎮(zhèn)多得數(shù)不清啊?!?p> 駕車的南木也是四處張望著,對他來說,離開三水鎮(zhèn)后的一切見聞都遠超自己曾經那些年。
“進城吧,找間客棧先歇著,這黑城,夠待好久了?!?p> 馬車隨著道路前進,在城門處繳了五兩銀子后方才能夠進去。
黑城本地的住民甚少,基本都是來往交易的人群,無論你是來經商還是走親訪友,又或者單純的路過,這入城費都必交不可。
對此到倒也不見有人存在意見,比之入城費,來一趟黑城交易,那賺的可多了去了。
黑海四季皆有不同的產出,因此黑城中四時都是人滿為患,繁華程度始終從未減退,甚至曾三次括城,最終成了如今的樣子。
門前收費之人一身士卒打扮,也不知是隸屬于什么勢力,關于修行界的事,云逸缺乏信息來源,能了解到的東西實在太過稀少。
如今,南木身上時刻備著五十兩白銀,負責平時的開銷之類,于是一路付了錢,找了間客棧,這才算住下。
“你跟著南叔去逛逛,想吃什么就買,別亂跑就行?!?p> 云逸吩咐一聲后,就從客棧內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客棧提供的地圖,上面標記著黑城的各個街道以及值得一去的地方。
走在路上,云逸左看右看,皆是覺得熱鬧非凡。
這黑城倒是與之前所經歷過的那些城市大有不同,仿佛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文化。
黑城中,并沒有什么具體劃定的坊市,反而能夠隨處售賣。
只要你在地上鋪張席子,擺著東西,那就能夠賣了。
城中沒有官吏,皇朝勢力都沒能徹底籠絡瀾州,更何況如此重要的黑城。
不過云逸也探聽到,由于黑城產出的特殊性,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可能拿下此處,因此魚龍混雜。
光論勢力,大大小小的宗派加起來能有數(shù)十個,更何況這還僅僅是位于明面之上的。
這些勢力聯(lián)合在一起定下了規(guī)矩,無論是誰,只要在黑城中有破壞交易行為的事情發(fā)生,群雄皆可擊之。
多年下來,已經很少有人敢在黑城中鬧事了。
云逸其實對現(xiàn)在的自己還是有些迷茫的,他沒有目標,沒有方向。
雖然說超脫現(xiàn)世的追求是人的先天欲望之一,可在他的觀念里,他已經是一個死人,如今既然活著,又來到一個新世界,按著某些劇情,自然應該闖出一番名聲。
但他心里隱隱拒絕接觸有關于修煉的東西,甚至于他知道自己體內藏著力量他也不想去動用,不想弄明白那是什么。
一接觸到修煉,他就無可避免的想起那個黑影,那時,心底里的悲傷總會不自覺的流淌出來。
對于這些現(xiàn)象,他無法解釋,因而惶恐,未知之事,能避開澤避開,沒必要上趕著往里面闖。
而且,他的的確確感受不到什么所謂的靈氣,甚至于小胡玥所知道的所有修煉知識都被他給套了出來,但是一點用也沒有。
他走在路上,意識猶如海潮發(fā)散,簡簡單單的就覆蓋住了整個街道,可無論凡俗抑或是修行者,都沒有任何感覺。
三品煉神,他的這個能力只有三品煉神境能夠做到,而且三品煉神,神識的覆蓋范圍基本只有百米左右,他卻早已超過,而且連他也不知道極限在何處。
這樣怪誕的事絕不可能在這個世界發(fā)生,神識的強大,必然會對身體產生極大的負擔,這也是為什么要先二品煉體,方才能三品煉神。
然而云逸的身體是徹頭徹尾的普通人,甚至比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還要孱弱一些,按理來說,他的身體壓根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神識,腦子早已被撐爆,所以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在神識的覆蓋下,云逸仿佛能看到每一個細微處的場景,不過他的腦子沒法全面的關注到每一個細節(jié),只能觀察到自己在意的地方。
云逸看到有人買了一條五彩色的小魚,一口吞下,頭發(fā)瞬間變成綠色,引來周圍人的哄笑,有人鋪下一層泥沙,種子落下,轉眼間發(fā)芽成熟,還有人試圖馴服一只剛買下的異獸,卻被一頭頂翻在地。
還有……
“讓開!”
云逸雖然在走著,可心神隨著神識的擴散卻注意到了別的地方。
前方,一聲嬌喝傳來,一名女子白衣帶血,推開路人,踉蹌前逃,引得眾人矚目。
可云逸還是第一次利用神識大范圍的觀察,周圍嘈嘈切切,他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前面。
那女子跌跌撞撞,一下子撞到了云逸身上。
一時間,云逸只覺得一塊巨石從天而降,不由分說的砸在了自己身上,徑直將他撞飛出去十幾米,胸口宛如遭了重錘,一口鮮血猛的吐了出來。
“咳咳咳,這他么,是什么東西?!?p> 他吐著血,收回神識,滿身泥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周圍人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是覺得這家伙能被女人撞飛,這是得有多弱?
云逸被這一下撞得七葷八素,呼吸間胸口都在疼痛,當他走到罪魁禍首前面時,發(fā)現(xiàn)這名白衣帶血的女子已經昏迷過去。
“仇家追殺?”
他嘀咕一句,可一看,也沒發(fā)現(xiàn)有人追過來啊。
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