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回西云國的路上,劉非不敢停歇,整隊騎著楊大哥帶來的俊馬,他指揮大家把會增加重量的東西拋下,一路就是往前狂奔。
竹姿在藍柔的馬上,還是未醒,而黃少少沒有騎過馬,自然是另一名宮女搭載著,她的頭又暈又痛,不斷地深呼吸后才有稍微的感受,一時間她氣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貝卡可能的陰謀,帶著竹姿毫無準備的入了虎口,瞥了一眼在前方的竹姿,視線還是模糊的,可是心里的內(nèi)疚卻一點也沒有消除,反而更甚了。他這趟一點忙也沒幫上,何談沒談好,還讓竹姿身陷險境,至于李柏翰的部分,人也沒留住,沒把他的狀況厘清,將他帶回西云國診治若納更是不可能。
直到又過了十幾里,她才稍微感覺好些,那時她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不對勁,隱隱約的,她能察覺到這次順利逃出西云國,必定幕后還有另一個角色在操縱,只是她不清楚這個角色到底是敵是友。
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包括那日安排的刺客,到底是不是貝卡派來的?又或者是李柏翰在東云國遇上了什么?以及現(xiàn)在這詭譎的狀況。如果那方勢力是敵人,又何必救她們離開?如果那方勢力是友,又何需要遮遮掩掩?然而不管怎樣,他只希望竹姿可以趕快醒來,照理說竹姿跟她吸取的應(yīng)該是同一種毒物,既然她能夠醒來,竹姿應(yīng)該也沒有問題才是。
但她卻忘記竹姿手指上那紅艷艷的印泥,那印泥本身無毒,可是搭配上了貝卡的迷藥,在身體里結(jié)合后,卻會造成難以抑制的傷害,黃少少當(dāng)然是不了解這個,她還是很單純的認為竹姿等下就能清醒。
直趕到東西云國邊界,踏入了西云國的大門,劉非才敢放松一些,畢竟腳下那些良駒雖是一等一的好馬,可是從東云國趕回來,才用了幾個時辰,幾乎是一般馬匹體力耗盡的樹被能耐了,再好的馬都承受不起這樣的折騰,一個好的作戰(zhàn)者除了愛惜底下的士兵外,對這等良駒也是珍惜有加,進了西云國,雖然離宮殿還有一些距離,他還是下令讓大家歇一下,順道檢視有無傷兵。
受傷的并不多,這個隊伍全是精良,但當(dāng)黃少少走到藍柔身旁,看到她懷中的竹姿還是未醒,心里實在感覺不安,這不合邏輯啊,她漸漸已經(jīng)感覺自己恢復(fù)的差不多,竹姿就算再怎么脆弱,也不至于反應(yīng)全無。
藍柔也很緊張,她輕搖著竹姿,卻仍沒有反應(yīng),如睡去般的竹姿被她晃動之下,從袖子中露出了沾了印泥的手指,藍柔看到印泥的痕跡,直覺拿起手帕就要擦,好險黃少少機靈,她喊住藍柔,要她不要輕易碰觸到那艷紅,并且把擦拭完的手手帕完整留下來,找個東西裝起,千萬別讓人誤碰到,藍柔聽她一說,知道這印泥有些問題,于是小心地照辦,可是竹姿依然像著睡去的娃娃,半點蘇醒的樣子都沒有。
此時劉非忐忑不安地走來關(guān)心竹姿的狀況,知道了竹姿仍未清醒也是緊張,后又跟藍柔交換了一個眼色,待會兒就要回宮了,若納的狀況勢必瞞不了黃少少,可是現(xiàn)在這個狀況,說了似乎又不適當(dāng),萬一她激動起來,腦子一熱沖回去東云國還得了?在劉非心中,黃少少已經(jīng)是若納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他更不敢隨意開口。
紙包不住火,黃少少察言觀色極是厲害,平常注意病人互動訓(xùn)練出來的能力,她一眼就看出了劉非跟藍柔有事情瞞住她,也沒想的太多,還以為是要說那匹突然出現(xiàn)的狼,心想這次能逃出宮,還要感謝這只狼呢,說不定替她們擋下刺客的也是他,這沒什么不能說的。
于是她主動開口問:“是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嗎?”
劉非跟藍柔互看著,誰都不愿意說出實情,直到最后真是忍不住,劉非從懷中把昆豪寫來的信件交給黃少少,黃少少攤開信來,臉上的表情跟當(dāng)初藍柔與劉非一樣,又是清又是白,她咬緊著嘴唇,感覺一陣血腥的氣味彌漫在嘴里,雙手緊握著信紙,差一點就要把手中的信弄碎。
“這信什么時候來的?”黃少少顫聲問道,她不想相信這封信的內(nèi)容是真的。
劉非回答:“在你們與東云王會談時,那匹狼突然叼來的,只是,恐怕也耽擱了一些時間?!?p> “你們怎么不早點跟我說?”黃少少大喊著,她眼眶涌起了一陣又氣又怒的熱浪,楊御醫(yī)的一切都是她教的,如果他是貝卡的奸細,等于是自己訓(xùn)練了貝卡的奸細去傷害若納,若納本就是因為自己受的傷,現(xiàn)在這樣一來,若納假設(shè)真出了什么事情,一切的責(zé)任都全是她應(yīng)該負責(zé)的。
她不怕負責(zé),她只怕若納出事。
滾滾的眼淚掉下來,她搖著頭?!霸趺磿沁@樣?”
“誰也沒有想到楊御醫(yī)會是奸細。”藍柔安慰著,她見黃少少落淚,公主昏迷,自己也禁不住跟著哭了起來?!皸钣t(yī)在西云國已經(jīng)呆了十?dāng)?shù)年,真的沒有人想到,真的…”
黃少少還是無法接受,忘了自己不會馬術(shù),她急著就要跳上馬,被劉非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我要趕回去看若納,萬一出了什么事情,萬一,萬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我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你要我怎么跟自己交代?”
劉非明白她的心情,可是馬兒正累,她若是硬要趕路,恐怕這些馬匹都撐不了多久。
“少少姑娘。你冷靜些。”藍柔也勸。
“你要我怎么冷靜?!秉S少少推開劉非,硬是要爬上馬背,可是她確實一點技巧也沒有,試了幾次仍是跳不上,倒是拉疼了馬匹,引起一陣悲鳴。
那悲鳴聲一響,幾乎所有的馬匹都跟著叫了,哀傷而痛楚的聲音貫穿在西云國的隊伍之中。
黃少少沒有放棄,還是要爬。
突然藍柔看不過去,竟是猛然上前呼了黃少少一個扎扎實實地巴掌,不只劉非,連其他的人也愣住了,誰都沒看過藍柔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你醒醒!”
看著黃少少,藍柔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