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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皇宮上班的日子

第四十二章 二場

不在皇宮上班的日子 拔光垂楊柳 2235 2022-03-21 18:01:00

  不提李浩宇一夜好眠。

  徐小胖夜里子時被凍醒了......

  只說那棉被,根本不曾如李浩宇那般專人來送。

  單一個差人拉著一輛板車,車中倶是棉被。

  另一個差人挨個丟到號房外的空地上,考生自己來拿。

  至于什么會不會沾到泥土臟了被子,他們是不管的。

  徐小胖抱著被子,臉上的五官都糾結的皺到了一起。

  老舊倒也罷了,霉味下還夾雜著汗味什么的,實在是一言難盡。

  假若是新棉花做成的被子,輕盈、暖和。

  如是舊棉花做的被子,偏沒有好好晾曬保養(yǎng)。

  內里的棉花會結成一塊一塊的,不再均勻的鋪在其中。

  這樣的后果就是不保暖,并且格外的重。

  須知鎧甲中所謂的“棉甲”,就是把棉花壓實,一層一層貼合到一起做成的。

  徐小胖好歹也是地主家的娃娃,如何受得了這般罪。

  裹著一件有味道的“鎧甲”入睡?

  干脆將“鎧甲”丟到一旁,和衣而眠。

  徐小胖悄悄把腦袋伸出號房,發(fā)現和自己一般做派的還真不少。

  便想著:不知那堂上眾位老爺,瞧見我們這些讀書人受這般的罪。會不會給我們重新預備時新的棉被?

  想到這里就笑著又把頭縮回去了。

  畢竟徐小胖是貨真價實的8歲年紀。把一切都考慮的太想當然。

  終歸徐小胖這個短暫的夢,當夜就破滅了。

  可憐當晚徐小胖剛睡著沒多久,就迎來了四月的“倒春寒”。

  夜里凍得他牙齒打顫,實在沒有辦法,強掙扎起身出得號房拿“鎧甲”。

  之前那些如他一般丟出“鎧甲”的“硬漢”,自是一個也無了。

  免不了徐小胖安慰自己道:哼,這偌大的考院,還不都如我這般境況?他們受得,我就受得。說不得李士的那床被子,比我的還破呢。

  如果徐小胖知道,李浩宇蓋的是里外倶新的棉被。

  不知道會不會登高一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提這些讀書種子們,這一夜如何的痛楚難捱。

  太陽還是照常升起。

  天將大亮的時候,差人早早把李浩宇號房外的火盆撤了。

  走得輕手輕腳,唯恐驚擾了“金貴人”的好夢。

  這一場考策論,待發(fā)下答紙。

  偏考題卻讓李浩宇迷糊了。

  題目是:子路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p>  大致就是子路問孔圣的一段話,怎樣做才可以成為士。

  孔圣回答:“能做到互相督促勉勵,和睦相處。便可稱士了。朋友間要互相督促勉勵,兄弟們要和睦相處?!?p>  至于問題則是沒有的,好像現在做的發(fā)散題。類似于你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寫什么。

  不過,假如認為這樣的題目簡單,可以挑自己擅長的方向一通堆砌,自是大錯特錯。

  此類題目必然要答的符合環(huán)境考量,還要與當下“國事”相結合。

  自然是比明確指向的題目更難。

  因為只要你猜不中出題人真正想問你的問題,你的答案也必將南轅北轍。

  自然也不可能得中了。

  這道題目,在李浩宇看來:表面是問如何做,才符合成為一名“士”的行事準則。

  題中的兄弟、朋友,則是“士”們面對不同的對象,應當如何處理與他們的關系。

  此道題目實則在考:“士”怎樣面對不同的人群,做好自己的同時,還要替天子牧民。

  題目中透露出的和,可不是和睦的簡單解釋。實則牽扯到“戰(zhàn)”、“和”之分。

  如何在紛亂的大環(huán)境下,尋得相對穩(wěn)定發(fā)展的生機。

  莫說大珞朝,便是前朝,前前朝們都與大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大原之上民族眾多,可是對待自己旁邊的農耕文明,從來都只一個最終目的——南下牧馬。

  我們強大的時候,大原就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兩邊一樣強大的時候,是朋友、兄弟。

  他們大原比我們強大的時候,我們倒成了他們的“子侄”,還要給他們歲幣。

  期間還要輔以無數“和親”女子的悲傷血淚。

  當遼闊的大原已經裝不下他們的野心時,就該來我們家“牧馬”了。

  所以這戰(zhàn)、和之分,從來都是朝堂上的主旋律。

  現在是天勝五年,也就是說,主戰(zhàn)一派已經在朝堂執(zhí)天下牛耳五年了。

  永銘府今年的這道策論,有那么點和的意思了。雖然遮遮掩掩,可是直指本心。

  此時李浩宇尚不知周宏的真實身份,不知道自己早已經綁在主和一派的戰(zhàn)車。

  看著這道策論題便郁悶起來。

  心中委屈道:這不過是‘三小考’中的第二考罷了。不給人留條活路嗎?如果自己‘和’的成分過重,那可就要站隊了啊。

  李浩宇越是看著題目,越是急得愁眉不展。

  忽然,聽到離自己不遠的號房,傳來擲筆拍桌的聲音。

  “哼,這是甚文墨不通的題目。其心可誅!今上執(zhí)掌乾坤,朝堂諸公奮勇。行王道才有了這天勝年的繁華氣象!”

  “似這般題目,是何居心?我不答了,說不得還要尋備忘司說道說道。”

  李浩宇聽著那人說的這番話,不免心中暗道:這位仁兄是真的勇,考院中就懟開了。

  不過轉念一想,只要出題的人還有腦子,斷不會在這種檔口,大喊主“和”。絕不是一味的求和求穩(wěn)這么簡單。

  必然是給自己留有后手的,不然如若備忘司真要攀扯,早就給下了大獄了。

  正思索間,李浩宇忽然抓住了這位仁兄說的一個詞匯——“王道”。

  王道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如前身大元那般,“上帝之鞭”。好霸氣的稱謂,西人的夢魘。

  可是如此強大,幅員遼闊的大元,在中原的氣數那叫一個短暫。

  不提屠城這般有損天和。單說人分四等,換來的就是離心離德。

  對內當施加仁政、善政,對外當行王道,輔以教化......

  和非平和,實為天和。

  是了,李浩宇想到了:“內圣外王”!

  “內圣外王”,最早見于《莊子·天下篇》。

  經過不斷的發(fā)展、完善。已經成為儒家的重要哲學支柱。

  也是古時修身為政的最高理想。

  兄弟也好,朋友也罷。當心存仁、善。

  但是你還不確定來人,是不是兄弟、朋友的時候。

  當先了解他的為人,再選擇相處的方式。

  如果是奔著你家產而來的惡人,當行王道。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

  倒是有其師傅,必有其徒弟。

  李浩宇的想法與當初周宏的觀點不謀而合。

  既已有了計較,遂提筆寫了起來......

  至于外邊那位叫囂“尋備忘司”的仁兄。

  似乎是被人架著,聲音越傳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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