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后來呢
李賢與很鬧心,瞧著堂下或站或跪的一群人。腦仁兒都疼起來了。
本來正躺在后衙的搖椅上飲茶小憩,依稀間自己與神女坐而論道。
怎料一通鼓聲什么都攪沒了。
偏聽差人來報雙方身份,更是愁上加愁。
原來這堂下之人竟是玉山州章家,求索書院學(xué)子章運平,生員出身。
章運平哭訴李浩宇如何毆打自己。懇請老父母做主。
李浩宇渾不在意,將章運平調(diào)戲自家未過門娘子之事娓娓道來。
章運平立時傻了眼。眼淚也不擦了,腦袋也不疼了。
不曾想那小娘子所言居然是真的,還真的許了人家。
李縣令本就憋著火氣無處發(fā)泄。剛巧瞧見李浩宇身后,倆裋褐打扮的漢子亦是不跪。便想發(fā)作一番。
大小王瞧著縣令望了過來,趕忙拱手進(jìn)言:“我弟兄二人均為京城前山司抱固營衛(wèi)卒。份屬御林,不跪臣屬?!?p> 此番護送自榆梁府歸來的小李老爺,回轉(zhuǎn)鶴鳴書院。我二人是領(lǐng)得張知府親命云云。
恍若不經(jīng)意,卻將文武大山倶搬了出來。
二人是御林武卒,除卻天子。其余任何人沒有資格讓其跪拜。
不提李縣令此時心中作何感想。章運平卻也算是一個人物。
此時居然立刻臉上掛笑。對李浩宇拱手道:“同為圣人子弟,在下確實不該。小李兄該有一怒,便是打幾下也是應(yīng)當(dāng)。只怪在下沒了解清楚狀況,亂了禮數(shù)?!?p> 又同李縣令施禮道:“下人無知無禮,攪擾公堂。學(xué)生誠心悔過。還望縣尊寬宥學(xué)生無知且馭下不嚴(yán)之罪?!?p> 說罷,一揖到地。
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對方與封疆大吏、天子護衛(wèi)都有關(guān)系。還是鶴鳴書院的學(xué)生。文武兩邊倶吃得開。
那小娘子也確為旁人娘子。自家亦不占理。
自己不過章家旁支子弟,走到今天當(dāng)真不容易。
此番這個虧權(quán)且吃下。一切等事后再細(xì)細(xì)盤算。想罷干脆認(rèn)錯討?zhàn)垺?p> 李浩宇打人時自然沒有留手,此番冷靜下來卻也有些后怕。若是出了人命官司,想要脫身定然要費些周折,況且這貨還是那個章家的人。
對方既然認(rèn)錯賠罪,自己也沒有必要抓著不放。
況且風(fēng)化案件傳出去也確實不好聽。哪怕只為立夏的名聲著想,遂與對方拱手言和。
李縣令卻是松了一口氣,不然兩邊確實都不好開罪。
自然也沒什么與李浩宇寒暄的心情,遂匆匆退堂了事。
待出了衙堂。章運平拱手道:“小李兄臺,在下莽撞了。咱們就此別過,告辭?!?p> 等上了馬車,小廝問道:“少爺,咱們就這么白挨了啊?”
“自然不能如此?!闭逻\平居然笑著說道:“冤有頭、債有主。這頓打需要記下,可這李士并非正主?!?p> 似是牽扯到傷勢,章運平吸著冷氣說道:“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利用的如此徹底。倒是我小瞧了鄭嘉志??磥?,在我與兄長面前,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p> “去別院休養(yǎng)幾天,不要傳回本家讓我母知曉。找家大人哭訴告狀可不是少爺我的姓格?!?p> 原來鄭嘉志入了山參師長青眼,也算小有聲勢。
章家旁支的兄弟二人,章運讓、章運平都想將鄭嘉志收到自己麾下,從而壯大已身。
在書院中不光學(xué)識,人望亦是實力的一部分。
你可得眾人擁護,章家自然會傾斜更多的資源培養(yǎng)你。
之前鄭嘉志裝作與章運平熱絡(luò),并且邀請他來自家做客。最后言語引導(dǎo)他來為金銀樓。
目的正是讓章運平與李士成仇,最好能互相攻擊。
這樣鄭嘉志不但已仇得報,自己略施小記就坑了章運平。在章運讓那里也算納了投名狀。
只怪鄭嘉志自詡聰明。誰料章運平也不傻,堪稱急智。
在了解了李浩宇的背景之后,寧愿丟臉認(rèn)錯也不與李士起齟齬。
李浩宇一行出了衙堂往為金銀樓走去,妞妞和趙春分自忖心虧,沒臉上去搭茬。
李浩宇亦是沒搭理兩人,只說與大小王兄弟睡在客棧。
怎料立夏說道:“我當(dāng)與你一道去客棧。”
李浩宇只當(dāng)立夏想送自己。沒多想,點頭應(yīng)下了。
大小王似是想到了什么,住進(jìn)客棧之后只說身體疲乏云云。立刻把客房門栓插上了,李浩宇只覺得莫名其妙。
待進(jìn)了自己房中,李浩宇說道:“何時我將你送回去?。俊?p> 立夏雙手絞著,額頭微微見汗。便是鼻尖上也布滿了汗珠。
鳳眼微挑,輕嗔道:“你要把自家娘子趕哪兒去?”
說完自己居然先逃了,把頭塞進(jìn)被子里裝起了鴕鳥。
李浩宇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大小王為何那般做派。
隨即暗道:當(dāng)真可怕。不到三年,這妮子便如此動人。難怪有章什么那樣的人物出現(xiàn)。
同床共枕自然是萬萬不能,開什么玩笑。
無奈拉著一張方凳,到床邊坐下。
瞧著裝鴕鳥的立夏,哭笑不得道:“咱倆未行禮拜堂,我也不是那號人。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想得什么。且出來吧,別悶壞了?!?p> “土娃哥哥還在生氣?”立夏從被子里探出小腦袋,小嘴抿著說道。
想到自己當(dāng)時“沖冠一怒”,李浩宇居然怪不好意思的。
樂道:“雖然還沒過門,你可是我的人了。如何讓那等狂蜂浪蝶引了去?!?p> 原來土娃哥哥是在意自己的,小丫頭自是笑得眉眼彎彎。隨即問道:“那咱們現(xiàn)在如何呀?”
“沒事,你在床上睡著吧?!崩詈朴畲鸬溃骸拔胰ビ芰焊畷r早鍛煉出來了,隨便尋了長椅躺躺就好。”
誰料立夏居然來了精神,大眼睛亮晶晶的。
探身扯著李浩宇胳膊,撒嬌道:“我要聽土娃哥哥講故事?!?p> 大叔靈魂的李浩宇愛心泛濫,揉了揉立夏的小腦袋。
挑了一些在榆梁府有趣的事情講了起來......
這一夜,在聽了無數(shù)個“后來呢”。李浩宇居然熬到了天光大亮。
梳洗出門,李浩宇哈欠連天,眼睛都睜不開了??谶€干渴到不行。立夏卻神采熠熠。
大王瞧了瞧兩人,遲疑道:“小李兄,我托大說一句。你這個不行啊......”
小王也說道:“是啊,才這個年紀(jì)就這樣。以后可如何是好?!?p> 便是再蠢,李浩宇也聽明白倆人意思了??蓡栴}是此事越描越黑。
干脆拱拱手,也不說話了。
小王進(jìn)而拉著李浩宇胳膊,湊上去悄悄言道:“老弟,我告訴你啊。你去尋枸杞子,還有......”
李浩宇無奈的瞧著侃侃而談的大小王,又看看跟著身后蹦蹦跳跳的立夏。當(dāng)真一言難盡吶。
雖然生氣,事情總歸要辦的。
李浩宇往返于為金銀樓和縣衙值房,將李氏托付的事情辦妥。
總歸章運平?jīng)]有鑄成大錯,與春分、妞妞也沒有隔夜的仇。
同老五吃了頓便飯,請他轉(zhuǎn)告縣尊自己對于昨日的歉意。
臨行前囑咐趙春分道:“妞妞姐幫我從賬上預(yù)留紋銀五十兩。春分大哥幫我打聽何處有精鐵售賣?!?p> 隨即拱手道別,上了馬車。趕奔鶴鳴書院而去。
立夏不依,土娃哥哥居然沒理自己。遂小跑著跟在車旁、
誰知李浩宇卻是故意如此。
此時笑嘻嘻的掀了簾子,抬手就是一個飛吻。之后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立夏哪里見過這般陣仗。呆呆的出神,老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暮的“呸”了一聲,轉(zhuǎn)身蹦蹦跳跳回為金銀樓去了。
當(dāng)真是誰家碧玉初妝成,郎騎竹馬戲春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