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奴才接小主出冷宮
這早晨五六點鐘的天亮得很快。
窗外的云層被金光層層渲染,薄薄的云霧自天邊傳來,冷宮院子里的銀杏樹也蒙上可以層小水珠。
時初將胳膊上那寬大礙事的衣袖捋了上去,她仔細打量著冷宮的布局。
雖說是冷宮,但還挺大,前院兒收拾一下可以裝修成小花園,夏天在石桌那嗑瓜子吃水果。
這柵欄后面還有一大塊空地,空地里還有一個荒廢的小屋子。
這兒八成以前是前朝那個宮妃的寢宮,只不過后來廢棄了,最后成了冷宮。
這后院兒稍微改一改,能變成一個后花園,種菜養(yǎng)雞,再挖個坑養(yǎng)魚養(yǎng)蝦也不賴。
時初邊在腦子里想,邊坐在窗前剪裁黃紙,摻朱砂。
柿兒將昨日晾曬的衣服整理收拾好,進屋便瞧見小主好像又在畫符篆。
“小主,最近冷宮也沒有鬼啊?!?p> 自從她被小主打開陰陽眼后,對于那些鬼神之說可謂是了解頗深。
時初一口氣畫了十來張,抬頭看了眼天,果然起得早時間都很充裕。
“柿兒,皇上現(xiàn)在在干嘛?”
“回小主,現(xiàn)在辰時,皇上應(yīng)該剛下早朝,即將傳早膳。”
她不得不說……這古代的皇上真的是幸苦啊,那么早就得起床。
時初將手邊的符篆疊成小方塊塞進自己的荷包里,然后將衣袖放下來,隨便扎了個馬尾便往外走。
“小主您這是要去哪?”
“去見皇上啊?!?p> 柿兒:????
她上前追了兩步,無奈道:“小主啊,我們是不能私自出冷宮的,會被砍頭的。”
時初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歪頭笑道:“放心,你家小主我命大的很,死不了?!?p> 畢竟……昨天不僅偷出了冷宮,還摸進了皇上的寢宮……
時初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冷宮門口響起了一聲嗤笑。
隨后就聽見宮女高喊了一句:“昭儀娘娘到!”
柿兒疑惑地皺緊了眉頭,小聲道:“小主,是徐昭儀?!?p> 時初點點頭,見到面前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便福身行禮:“參見昭儀娘娘?!?p> “平身吧,時貴人真是受苦了啊,這冷宮的日子不太好過啊?!?p> 徐昭儀的聲音柔弱溫柔,像清風徐來,吹散了夏日的燥熱。
時初直起身子,乖乖低頭道:“謝娘娘關(guān)心。”
聽著聲音,感覺這個徐昭儀人還不聽錯的哎!
她抬頭正對上徐昭儀的臉,隨即柔柔一笑。
果然……只是聽著不錯。
她那面相,下三白眼,鼻頭微尖,腮骨橫突。
這女人可不好惹,比起后宮那些明面上使壞的人,這徐昭儀就像是一條匍匐在地的毒蛇,沒人知道她隱藏在暗處的真實面貌。
徐昭儀微微頷首,手指輕捻方帕遮掩住了口鼻,虛弱地說道:“這冷宮環(huán)境……委屈妹妹了?!?p> 時初見她這樣惺惺作態(tài),心里早就直直翻了個白眼。
真的是有意思!這個女人還捂鼻子?!這兒哪有味道?
柿兒見自家小主站著不動,偷摸著扯了扯她的衣袖。
時初立馬反應(yīng)過來,臉上瞬間掛上一抹笑,“謝娘娘關(guān)心,只不過這冷宮沒有您說得那么糟糕啊,畢竟也是皇宮里的一塊地啊。”
此話一出,她就瞧著面前的徐昭儀那本就沒有血色的臉,現(xiàn)在……更加慘白。
徐昭儀強裝端莊的神情開始出現(xiàn)裂縫,暗自咬緊了后槽牙,指尖直直掐在自己的手掌,
她倒是小瞧了這個女人,可真是伶牙俐齒,竟然拿皇宮來警告她?
她秀眉微蹙,垂眸遮住眼底的波濤洶涌,彎腰咳嗽了兩聲,柔聲道:“妹妹啊,你這進了冷宮萬萬要安分些啊,切不可再如上次那般莽撞了。”
時初乖乖點著頭,要不是她看透了眼前女人的真實面目,還真以為她是好心相勸。
徐昭儀見她不說話,又語重心長道:“妹妹啊,姐姐話多了些,但也是為你好,畢竟你如今失寵,那些宮人怕是更不把你放眼里了。”
柿兒默默站在自家小主身后,聽到徐昭儀的話差點笑出了聲。
這昭儀必然想不到她家小主不僅在冷宮吃好喝好,就連貴妃娘娘身邊的人都向著小主。
時初實在是聽煩了,這女人裝來裝去,真的不累嗎?
她一臉為難的樣子,朱唇輕啟:“昭儀娘娘,您身子骨不好,切不可待在此地時間過久,您要不先回去?”
“妹妹你這是要趕本宮走嗎?”
時初心里拼命地點頭,她的意思很明顯啊,就是明目張膽的趕你走,還用問嗎??
還沒等時初開口,就聽見門口有動靜。
黃公公前腳踏進冷宮的門,便瞧見這前院兒好生熱鬧啊。
“奴才參見昭儀娘娘?!?p> 徐昭儀微微一愣,為什么……皇上身邊的黃公公會到冷宮來??
難不成,這女人昨日真的去了景仁宮?
她快速斂去臉上的詫異,莞爾一笑,不解道:“黃公公……您這是?”
黃公公一臉平靜,彎腰拱手回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尋……”他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尋時貴人。”
“奴才告退。”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將時初請出了冷宮。
徐昭儀一個人站在冷宮里還沒回過神來,她不理解……
皇上面前的紅人,平時仗著皇上的寬容,在皇宮那叫一個神氣,可憑什么方才對時初那個女人態(tài)度如此好?
嫉妒的火欲燒欲旺,一改方才的溫柔大方,她的眸子死盯著站在院兒里的柿兒,嘴角苦澀的扯了扯。
主子的債,奴婢還。
柿兒見自家小主竟然被黃公公接去見了皇上,心里那叫一個舒坦開心。
只是這徐昭儀怎么還不走啊?
徐昭儀遞了個眼神給身邊的春兒,春兒立馬會意,畢竟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是慣例了。
她偷摸著將金鐲子扔到一旁,裝作一臉吃驚的看著面前的柿兒。
“娘娘!娘娘您看那不是您的鐲子嗎?怎么……怎么會在她的身邊。”
此話一出,柿兒慌張的低頭尋找,竟然真的在自己旁邊的草堆里看到一個金燦燦的鐲子。
只是……怎么會在這兒?
她下意識的開口解釋,卻被直接扇了一個耳光。
腦子亂成一團,耳朵被震得只有嗡嗡的聲響。
根本聽不清面前的人在說些什么,直能瞧見那徐昭儀滿眼含淚的斜靠在石桌旁。